喻即安露出個有點得意的笑,靦腆道:“也還好了。”
同事們:“……”你們有點過分了說真的。
—————
第二天早上八點,喻即安還沒下夜班回來,梁滿就已經出發去機場。
梁臻的航班十點十分落地,梁滿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她的身影。
杏色的長裙,駝色的羊毛大衣,一頭大/波浪卷發,昔年瘦弱的小姑娘,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都市麗人,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飛。
反而是梁滿的長褲大衣和運動鞋,顯得不那麼精致了。
“梁臻臻!”
她把手做成喇叭狀,衝那邊喊了一聲。
梁臻聞聲轉頭,看見梁滿正衝她大力揮手,臉上笑容爽朗,和以前一樣,是一點都沒變。
小的時候她總覺得梁滿這性格多少有點出風頭,又好與人說閒話,叭叭叭的,都不知道累,也不介意人家說她是小話癆。
但後來自己在國外生活,才發現她的好,有她在的時候,氣氛永遠是熱鬨的,不用擔心會冷場,難怪大家喜歡她。
又哪裡需要出風頭,相處起來舒服的人,總是更受歡迎的。
“梁滿!”她小跑過去,和梁滿擁抱在一起。
上一次見麵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誰也沒想到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連回國一趟都變得不那麼容易。
“家裡怎麼樣,爸媽都還好吧?”梁臻笑著問道。
梁滿點點頭,幫她拉行李箱,“好著呢,有什麼不好的,每天都要喝茶吃點心。”
一聽就知道日子過得悠閒。
梁臻笑著問:“那你呢,怎麼樣?”
“也挺好的啊。”梁滿笑眯眯的,沒跟她互懟,“好著呢,放心吧,這可是在自己家,再怎麼也比你出門在外要自在點。”
梁臻眉頭一挑,“你男朋友沒來?”
“他來乾嘛,今天下夜班就該好好休息。”梁滿說著扭頭乜她一眼,壞笑,“你又不是什麼大明星,要這麼多人來接你,不合適吧?”
梁臻冷哼一聲:“梁滿你少好心不識驢肝肺,要不是怕你被騙,我都懶得見!”
“哦喲,你這麼關心我呀,好感動,你真的,我哭死。”梁滿嘖嘖兩聲,揶揄道。
梁臻給她翻個白眼,默默地加快腳步。
但她不認得梁滿現在的車,差點走錯方向,被梁滿迭聲叫回來。
“這邊,這邊!你走錯啦!”
她囧囧地轉身又走回來,看著梁滿的車有點疑惑:“你以前不是開大眾的麼?”
“換了呀。”梁滿嘿嘿一笑,“我把那輛大眾賣了,換了這輛。”
梁臻嘖了聲,怒斥她:“享樂主義!”
“掙錢不享受是傻蛋!”梁滿立刻頂回去。
等坐進車裡之後,又忍不住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對味兒了,她們倆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個相處模式,你說一句,我頂你一句。
梁滿側身,衝她想來手臂:“梁臻臻,歡迎回家。”
梁臻抱過去,眼睛都有些發熱,“真好啊,回家了。”
又說:“我要先吃它個三天三夜!狗屁西餐我可真是吃得夠夠的,我要吃早茶火鍋燒烤!”
回到家,是中午將近十二點。
因為梁臻今天回來,譚女士和梁元都沒去上班,在家忙活一上午,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
當歸生薑羊肉湯剛端上桌,就聽到外麵“叭”地響起一聲短促的汽笛聲,接著是梁滿的喊聲:“媽,老梁!我們回來啦!”
譚女士和梁元急忙從屋裡迎出來,和梁臻抱在一起,濕著眼睛哽咽道:“回來就好,歡迎回家,哎呀,回來就好。”
見他們都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梁滿忍不住哈哈大笑,轉身去搬梁臻的行李,大福跟在她身後轉來轉去。
東西都搬進家,梁臻一邊同父母說著在外頭的事,一邊要開行李箱給大家拿禮物,被譚女士及時阻止。
“先彆忙,吃了飯再說,等一下湯就要涼了。”
“對對對,先吃飯,今天好菜特彆多,臻臻阿滿,快去洗手吃飯。”
幾分鐘之後,一家四口在飯桌前坐下,譚女士先給兩個女兒一人舀一碗羊肉湯:“多喝點,放了當歸和生薑,很補的。”
又問梁滿:“今天周末,怎麼沒叫小喻一起回來吃飯啊?”
梁滿喝了口熱乎乎的湯,解釋道:“是我不想嗎,人家昨天值班,我早上去機場的時候他還沒下夜班回來呢。”
“這麼辛苦。”譚女士忙道,“那你叫他晚上過來喝羊湯?”
“我晚上拎點回去給他就行了。”梁滿搖搖頭,“讓他睡覺,昨天他們科室還出了點醫患糾紛,也不知道現在處理好沒有。”
這話說的大家都一愣,齊齊抬眼看向她。
譚女士問怎麼回事,“跟小喻什麼關係?”
“跟他倒沒太大關係,純粹是池魚之殃。”梁滿嘟囔,把昨天的事說了,說完還翻了個白眼,“襯衫扣子還是我給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乾嘛去了呢!”
聽起來是挨打了,譚女士哎喲一聲,擔憂地問:“他沒受傷吧?”
梁滿搖頭,抱怨道:“沒,就是被踢了一下腿,腿之前打籃球傷過,縫了針的,才好多久,真是的。”
梁臻啃著長長的烤蜜汁排骨,問道:“是傷過了骨頭?”
梁滿又搖頭:“怎麼可能這麼慘,就是劃了一道大口子,流的血多了點。”
梁臻哦了聲,想說隻是傷到皮肉,好了就沒事了,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合適,也就沒說。
燒雞有兩條腿,譚女士扯了,給姐妹倆一人分一隻。
梁滿拿起雞腿就吃,給大家即興表演一個一口雞腿脫骨,被梁臻嘲笑她那麼大的人了,比她還幼稚。
梁滿嘁了聲:“你懂個屁,人就是要幼稚點才比較容易快樂。”
這是從喻即安身上學來的,雖然她經常說他幼稚,甚至還喜歡待在樹屋裡看書,可是也不能否認,喻即安比她容易快樂和滿足多了。
梁臻切了聲,把自己碗裡的雞腿遞給她:“那你再給我表演一個,我愛看耍雜技。”
“哎喲,想要給我吃雞腿可以直說的,不用這麼委婉迂回嘛。”梁滿衝她眨巴眨巴眼,揶揄地道,“你怎麼這麼口是心非哦?”
梁臻被她惡心得一激靈:“你要不要,不要趕緊下桌!”
梁滿哼聲:“這是我家的飯桌,我就要坐到地老天荒,關你什麼事。”
兩個大人頓覺頭疼,這姐妹倆真是不能在一起待超過一個小時,吵吵鬨鬨的,家裡的清淨又要沒了。
吃完午飯,梁臻拉著大家去分禮物,給譚女士的首飾,給梁元的皮帶和領帶,還有給他們的保健品,還有給梁滿的新款包包和護膚品,還有室內設計方麵的新書。
沙發上東西分成三堆,這麼一看,不談價錢的話,單論數量,梁滿那份幾乎是兩個大人的總和。
她一把抱住梁臻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嘿嘿,心意姐收下了,回頭帶你吃香喝辣嗷。”
梁臻乜她一下:“那你幫我把媽給我買的手鐲給我拿下來咯。”
梁滿哦哦兩聲,踩著拖鞋就往樓上跑,沒一會兒下來,把一個胡桃木的首飾盒。
打開一看,盒子裡都是翠綠的玉鐲,珍珠手串,還有大金鐲,現在一盒子端出去,沒個五十幾六十萬根本拿不下來。
譚女士就是這樣,往年趁價格好的時候,一年買一點的,給兩個女兒攢家底嫁妝,挑的首飾如今全都升值了。
梁臻看了眼梁滿手上的金鐲子,有點好奇:“你這個跟我的怎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這個是喻即安給我買的。”梁滿一邊拆著書的包裝,一邊應聲。
梁臻知道她說的是她男朋友,回來才半天功夫,聽到好幾次了,爸媽好像也對對方挺滿意的樣子。
她忍不住好奇:“哎,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啊?我跟你說,他要是通不過我這關,我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
梁滿掰著指頭算喻即安值班的時間,算好後說:“過幾天吧,你先好好休息,回頭我跟你確定吃飯的時間。”
說是晚上再給喻即安帶羊湯回去,但實際上下午梁滿就回了,譚女士給她裝了滿滿一保溫桶的羊肉湯,還裝了好些菜,水果也裝了一袋。
走的時候梁臻站在二樓陽台往下看,嘲笑她:“哎喲,是哪個小媳婦回娘家連吃帶拿啊?哦,原來是梁滿啊,那沒事了。”
梁滿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不應該,振振有詞:“那是,有娘家可以讓我吃讓我拿,是我的福氣。”
頭頂就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譚女士也笑得見牙不見眼,“對對對,你說的沒錯,彆人家的咱還不稀罕呢。”
梁臻嘖嘖的聲音又從樓上傳來:“完了呀,媽,看來梁滿這迷魂湯給你灌得不少啊。”
這話梁滿就不愛聽了,什麼叫迷魂湯,淨說大實話,從國外回來的了不起啊?!
“梁臻臻你給我等著,但時候收拾你!”
她扔下一句話,上車後屁股冒煙地走了。
回到小區門口,剛好碰到喻即安,他去拿快遞回來。
她停下車,按下車窗,朝外麵噓了聲:“帥哥,你去哪裡啊,我順路哦,要不要上車?”
喻即安扭頭,露出驚喜的表情,但又彆扭地跟她唱戲:“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去哪裡,就說順路?”
“去你心裡的路,永遠都是順路的。”梁滿笑嘻嘻地念著準備好的台詞。
喻即安眼睛瞬間睜大,臉竟然真實地紅了起來,目光發亮地看著她,眼神裡像是燃燒著火苗。
“阿滿……”
梁滿的笑容一頓,好麼,又把這人的戀愛腦招出來了。
“你快上來,冷死了。”說完她就把車窗關上了。
喻即安繞過車頭,先把快遞放進車後座,再坐進副駕駛,安全帶都沒來得及係,就要去親梁滿。
梁滿被他啃了一口臉,頓時惱羞成怒:“滾!就你有牙齒是吧,下次我塗滿臉化妝品,讓你啃一口大白牆信不信?!”
喻即安望著她,摸摸後腦勺,安靜地笑起來。
梁滿:“……”跟個傻子一樣。
梁滿重新發動車子,往小區的地下車庫走,喻即安問她:“怎麼回來這麼早?”
“怎麼,不想我回來是吧?那你下車,我掉頭回去。”梁滿呲他。
“當然不是。”喻即安忙解釋,“我以為你要晚上才回來。”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後來想想,我又有點不忍心讓你自己在家吃飯,就回來了唄。”
話音剛落,她的車就停進了停車位,旁邊就是喻即安的車。
她熄了火,解開安全帶,剛準備推門下車,就發覺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怎麼了?”她回過頭,驚訝地問喻即安。
喻即安不說話,隻往自己這邊扯了扯她的胳膊。
梁滿以為他有事要說,便重新坐回來,把臉湊過去。
卻一個字也沒聽到他說,反而是她被硬拉了過去,溫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很著急,像是要將她整個吞進肚裡似的。
梁滿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掙紮,卻被他一把扣住腰,死死鉤住,她伸手一摸,好家夥,這人胳膊上的青筋都繃出來了,可想而知用了多大力氣。
“……喻、喻即安?”
她好不容易喘口氣,連忙伸手用力抵住他胸口,問道:“你又怎麼了?”
其實她是想問,我又怎麼招惹你了?
喻即安咬她鎖骨,聲音含糊:“剛才就想親你。”
梁滿啞然,半晌沒說話,他又咬一口她的鎖骨,梁滿被咬得發疼,倒吸一口涼氣。
他聽見,動作一頓,抬眼的瞬間表情有點心虛。
“喻即安你……”
她話音未落,就發覺被他咬過的地方被一片濕熱柔軟覆蓋住,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他的舌尖。
梁滿頓時有點手腳發軟,再推他的力氣就沒那麼足了,連嗓音都有點顫抖:“……回、回去再……吧,喻即安?”
她突然有點害怕,她再怎麼大膽,也沒有試過在停車場就跟人親熱的經曆。
偏偏平時保守得要死的喻即安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說:“阿滿,外麵看不到我們的。”
梁滿渾身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來了,尖叫著拒絕:“我不要!喻即安你給我起開!我不,你敢我就趕你出去,這輩子不準進我家門!”
後果這麼嚴重的嗎?喻即安立刻死心。
“好的,我們回家。”
他鬆開梁滿,在她惱怒的目光裡,忽然問她:“你知道昨天他們以為我們在值班房乾什麼嗎?”
梁滿一愣,追問之後才知道,有人聽到他們在值班房交談的隻言片語。
“然後誤會我們在裡麵做……做一些男女之事。”
梁滿:“……”你們他媽怎麼能這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