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番外(捉蟲) 歡迎回家,喻即……(2 / 2)

小滿即安 山有嘉卉 21537 字 9個月前

他們很久沒見了,梁滿捏他的力氣鬆下來,用指尖摩挲著他臉上的皮膚,低聲說:“我明天就開始休年假啦。”

喻即安聞言眼睛一亮,笑意不可遏止地從嘴角溢出,然後爬上眼角。

梁滿衝他眨眨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在家門口把梁臻放下,梁臻問:“不在家吃飯嗎?”

“明天再回來吃。”梁滿關上車後蓋,“我就不進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開始休年假,過幾天一起出去玩。”

梁臻狐疑地上下打量她:“真的?你能出門?我姐夫也答應?”

梁滿小臉通黃:“……講這個,年輕人要注意保養,不要縱欲,你也是。”

梁臻:“……”

梁滿和喻即安掉頭回荔憬花園,一進門,喻即安就驚呆了,他走的時候還小小隻瘦條條的貓仔,現在已經成了一隻長毛豬。

麥子胖乎乎的,趴在沙發上睡懶覺,看見家裡忽然來個陌生人,好奇地看了眼之後,就跑去陽台那邊睡了。

“它以為家裡有客人來。”梁滿解釋道。

這句話可把喻即安惹毛了,他立刻橫眼瞪過去,語氣不善:“你說誰是客人!?”

“它覺得你是,不是我啊。”梁滿連忙辯解著甩鍋。

喻即安聞言又狠狠瞪一眼肥貓仔:“哼,我就知道,我和它合不來的,過多少年都沒用!”

“你要講道理,彆說它隻是個小動物,就算是小孩,你一走兩年多,人家不認得你不是很正常?”梁滿試圖跟他好好說。

可喻即安不想聽,“你快說點讓我高興的!”

梁滿哈哈大笑,剛想說什麼,就被他一把拉過去,很快就在客廳親成了一團。

小彆勝新婚麼,更何況他們已經許久不見,累積的惦念在親吻的瞬間便化作深沉的欲望。

倆人一邊親一邊撞開房門進了臥室,沒見過世麵的肥貓仔震驚到眼睛瞪得溜圓,半晌,耳朵動了兩下。

“先、先洗澡?”梁滿艱難地出聲問道。

喻即安深深地吸氣,緩解著內心的急躁,嗯了聲,又趁機提要求:“我們一起好不好?”

潮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上,梁滿覺得自己渾身都開始燥熱。

她沒多想,嗯了聲,話音剛落,就被他拉進了浴室。

也沒洗多久,她就被他擠到了牆根,指尖被他咬住,癢意順著筋脈向上攀爬,相依偎的體溫,和耳邊的輕喃,在浴室水聲的糾纏裡,讓人情緒變得焦躁。

對彼此的渴求刺激著神經,不管是梁滿還是喻即安,誰都沒有說話,從喉間散出的隻有不能自控的喘息。

喻即安通常是更沉默也更專注的那一個,他將所有的思念都傾注在一場纏綿的春事裡,隻有這樣,他內心的渴盼和喜悅才能慢慢平複下來。

倆人從浴室鬨到臥室,窗簾擋掉了大部分的光線,也擋住了一室春光。

梁滿累得睡著了,再醒過來,是因為聽到喻即安的電話鈴聲。

喻鳴打電話來問,他們晚上過不過去喻家吃飯。

喻即安回國後的第一頓團圓飯,是在喻家吃的,吃完飯他被喻鳴叫去書房彙報學習成果了,梁滿同老太太閒聊,等他等到晚上十點。

第二天他們回梁家吃飯,譚女士問他們:“小喻回來了,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言下之意就是問終身大事什麼時候解決。

梁滿抬頭,先是碰見喻即安期待的目光,接著她反問譚女士:“你覺得咧?”

譚女士白了她一眼,“你少跟我耍花腔,我就問你,結婚的事考不考慮?你們都三十多啦,也該把婚事提上日程了吧?”

“提提提,結結結。”梁滿很爽快地點頭答應,“你和爸抽個時間,我約喻即安他爸和奶奶,咱們坐下來細聊。”

喻即安的餘光落在她左手中指的鑽戒上,忍不住笑起來,滿臉都是喜不自勝,有些靦腆地答應:“我聽阿滿的。”

梁臻湊熱鬨:“媽,你快接著催他們生小孩咯。”

“你彆光顧著說你姐。”譚女士撇她一眼,冷笑,“不要以為我催她,就會放過你了,以前你在美國我催不到,現在你既然回來了,就抓點緊。”

梁滿抬頭,手裡拿著個烤鴨頭,衝梁臻露出一個歪嘴龍王笑:“孟東亭現在在媽心裡,排名已經超過你姐夫了。”

梁臻還沒什麼反應呢,喻即安就先一愣,驚訝地看向譚女士,眼神裡流露出震驚的委屈:“……阿姨?”

小孟妹夫那個濃眉大眼的,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他,親熱得很,怎麼背地裡還搞篡權奪位那一套啊?!

“哎呀,小喻你彆聽她瞎說!”譚女士被他看得很尷尬,連忙辯解,“你是大女婿,排名肯定在小孟前頭,彆擔心。”

喻即安笑著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

他都那麼大了,還計較這個,是有點不應該。

偏偏梁滿還湊過來,嘰嘰歪歪地上眼藥:“你看,你這麼不會說話,不會討好人,又沒多少錢,隻會讀書的人,隻有我才會一心一意地喜歡你。”

“喂!”譚女士忍不住想罵人,“有你……”

可是喻即安在一愣之後,卻認真地應道:“那我也隻喜歡你。”

梁滿高興了,可是其他人:“……”

譚女士頓時很可憐她這個腦子確實不那麼靈光的大女婿,給他夾了好大一塊燒鴨肉,“來來來,多吃點蛋白質。”

補補腦子,省得以後連這麼明顯的PUA都聽不出來。

吃完午飯,梁滿和喻即安去墓園看馮教授,喻即安給馮教授彙報工作和學習情況,絮絮叨叨說了一整個下午。

喻即安在家休息了幾天,和梁滿在床上顛鸞倒鳳,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梁滿身上的紅色幾乎就沒完全褪下去過。

梁滿這個時候就覺得這人跟可樂瓶似的,被使勁搖晃過,然後突然打開瓶蓋,氣泡會一下爆發著湧出瓶口,濃烈得讓人狼狽。

等爽夠了,這才在周一一臉輕鬆愉快地上班去。

闊彆兩年半的科室看起來變了,又好像沒變。

變的是同事,來了新人,還有的同事要晉升,按照醫院規定下鄉去了,以前帶過的學生也早就畢業的畢業,結業的結業。

新來的同事和學生都不認得他。

他想到這裡,對一臉好奇地看過來的年輕醫生點點頭,對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變的是辦公室的陳設,他以前坐的座位上還貼著兩年多以前的那張日曆表,掏出鑰匙打開抽屜,自己的東西都還在。

他把過期了的備用藥拿出來,整理了一下抽屜。

接著聽見唐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部電影我昨天去看了,不好看,誰給我推薦的,我懷疑他收了錢……”

喻即安好奇地扭頭去看,唐莉見到他,愣了一下,然後啊啊啊地叫起來:“師兄!師兄你終於舍得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她跳過來,連珠炮似的問喻即安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多休息幾天,有沒有帶禮物回來,雲雲。

喻即安無奈地等她問完,再一一回答了問題,然後跟她道喜:“聽說你結婚了,恭喜。”

“哎,嫂子還來吃喜酒了。”唐莉喜滋滋地笑道,“師兄,先你和嫂子一步結婚,真是不好意思呢,嘿嘿。”

喻即安嘴角一抽,剛想說什麼,薑伍來了。

又是剛才那個流程走一遍。

喻即安覺得,他們組這個風氣真是糟心啊,兩年半了,這倆人怎麼還沒學會穩重!

很快其他同事也來了,見到喻即安都很驚訝,都圍過來問這問那。

也有些積年的職場老油條敏銳地感覺到,腫瘤二科目前的格局,又要變一變嘍。

陳主任很高興喻即安的回歸,他的回歸,意味著腫瘤二科的人才隊伍再次壯大。

一個博士後,一個從斯克裡普斯研究所回來的博士後,還不是人才引進的,而是自己本來科室的成員,這是可以吹牛逼說是他們科培養出來的呀,嘖嘖,多有麵子。

跟陳主任一個想法的還有院領導,人才引進得給多少錢和優待條件?喻即安不過是脫產了兩年半,每個月隻發基礎工資,那幾千塊的基礎工資加起來,都沒人才引進費用的一個零頭。

腫瘤二科為喻即安的回歸舉辦了簡短的歡迎儀式,還沒到中午,病區走廊上的科室醫生介紹宣傳欄裡,喻即安的個人簡介就更換成了最新版本,多了個博士後的頭銜。

緊接著是科室和院辦安排給他的講座任務,要做成果彙報和學習分享。

忙忙碌碌,每天都很多事,花了一個星期,他的工作才重新走入正軌,恢複到以前值班、收病人、出門診的日常。

等有空的時候,王曉雲他們給喻即安辦了個接風宴,一起去聚餐。

梁滿有工作在身,就沒跟他一起去。

喻即安晚上快十一點才回來,進門時腳步虛浮,一個趔趄險些摔個狗啃泥。

“怎麼回事?”梁滿連忙伸手去扶他,驚訝地問,“這是喝醉了?”

喻即安酒量不好,一般是不會在外頭喝酒的,更彆說喝醉了,梁滿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喻即安靠在她身上慢悠悠朝屋內挪動,還不忘攬著她的腰將她拉著往自己懷裡撞。

“大師姐勸的酒,不好拒絕嘛,就一杯。”他嘟嘟囔囔地解釋道,“我吃完飯了才喝的,不傷胃。”

梁滿哭笑不得:“真是難為你了,還記得要不傷胃。”

她把人扔進沙發,然後去廚房衝了杯蜂蜜水端出來,見他一臉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要不是成年男子的體型與醉酒的神情,梁滿會誤以為他是等待老師來上課的小朋友。

“把它喝了。”她笑著把蜂蜜水遞過去。

喻即安哦了聲,接過蜂蜜水,一邊喝,還要一邊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等蜂蜜水喝完,他看著清醒了許多,拉著梁滿要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環抱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肩膀上蹭來蹭去。

梁滿覺得被他的頭發蹭得皮膚發癢,這種癢像是投在心湖的小石子,蕩漾開層層漣漪。

“你不累啊?”她揉著他的頭問道。

“不累,我想抱抱你。”喻即安一邊應聲,一邊拿嘴唇去貼她的皮膚。

後來覺得這樣不好玩,就改用舌尖去舔。

梁滿被舔得渾身一激靈,整個人都輕輕顫抖起來:“彆、彆這樣……癢。”

喻即安聞言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睛裡漉漉的,有種說不上來的誘人,和濃厚的眷戀。

這讓梁滿生出了一瞬間的錯覺,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而他是她最忠誠的信徒,正虔誠崇敬地予她供奉。

綿柔的吻不斷落在她的唇角,充滿了溫和而珍視小心翼翼。

淡淡的酒氣從他的唇舌渡過來,梁滿覺得自己好像也沾染上了醉意,暈乎乎的,臉頰爬上一絲緋紅。

等她以為會更進一步時,喻即安忽然往後靠了靠,和她拉開一小段距離。

“……不做嗎?”梁滿有點驚訝地問,眼神都迷離了。

喻即安又親親她:“我洗了澡再來,你等等我。”

夜深人靜的時候,梁滿窩在他懷裡,聽他問自己:“阿滿,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嗎?”

“是啊,我爸媽已經約你爸和奶奶見麵了。”梁滿應了句,又故意問他,“怎麼突然關心這個,不想結啦?”

“當然不是。”他飛快地否認,然後傻笑了兩聲,“真好,我有點不敢相信。”

梁滿哼了聲:“傻子。”

他嗯嗯兩下,抱緊了她,用腿纏著她的腿,問道:“阿滿,你想生多少個小孩?”

“這個啊……”梁滿猶豫了一下,反問他,“你想要幾個?”

喻即安應得飛快:“當然是一個,要女兒,長得像你的那種。”

梁滿樂出聲來,問道:“那如果第一胎不是女兒呢,你還要不要二胎?”

喻即安沉默了。

室內烏漆嘛黑的,梁滿都能感覺到他的糾結。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開口問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他慢悠悠地歎了口氣:“那也行吧,兒子就兒子,我也不嫌棄。”

但是聽起來很勉強呢,梁滿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滿以為這晚的閒聊隻是隨便說說,結果沒想到後來她懷孕,這人會每個月都去燒一次香,跟菩薩認真祈禱,保佑生的是個女兒,如果非得是兒子,也一定要長得像媽媽。

興許是念念不忘的人終究會得到回音,又或許是他燒香確實足夠虔誠,反正到最後,他還是如願以償了。

容城這邊的風俗是小孩的名字儘量不要和家裡長輩的重音,於是喻即安滿懷欣喜的給小姑娘取名白榆,從《古樂府·隴西行》中一句“天上何所有,曆曆種白榆”來,在古人浪漫的想象裡,天上種有榆樹,榆錢飄落的時候,地上的人看著,就是天上的星星。

於是小姑娘的小名就星星。

多普通的乳名,在街上喊一聲星星,十個人裡怕是有五個人以為叫的是自己。

但因為老父親的引經據典,便多了幾分文化氣息和浪漫色彩。

譚女士覺得大孫女大名小名都好聽,她很滿意。

更滿意的是,小人還沒她大腿高,就已經學會擺弄她爸了,賊聰明,隨她媽媽。

國慶節的時候,喻即安和梁滿計劃好要去度假,補個短途的蜜月旅行麼,想著節假日人擠人,就不帶小姑娘了,留她在家跟外公外婆。

恰好商量那天她小姨姨父也在,孟東亭看著她垂涎三尺,自告奮勇:“我也幫忙帶兩天吧,五號我就得上班了,帶星星去公司玩。”

小姑娘聽著姨父跟她說公司好多玩具,還有漂亮姐姐,覷了眼她爸,就乖巧地應好。

結果等回了家,見梁滿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她便圍著梁滿團團轉,小狗一樣,就差把“我也要加入”刻在額頭上了。

梁滿揮手讓她走開:“彆裝可憐,你這招你爸玩剩的,我都免疫了。”

小姑娘聞言,終於停了下來,捏住她的衣袖對她癟癟嘴,偷偷擦了擦眼淚。

她轉頭去看喻即安,眼巴巴的,滿臉可憐。

喻即安趕緊低頭,不敢去看她。他是很疼女兒,但偶爾也會想不帶她,就自己和梁滿兩個人重溫一下二人世界。

小姑娘見爸爸不理她,扁扁嘴,不肯就這麼放棄。

於是跑過來,圍著他一直爸爸爸爸地叫,嘰嘰喳喳問他“爸爸你們是開車去嗎”“爸爸你和媽媽去哪裡啊”“爸爸你會給我帶禮物嗎”“爸爸你和媽媽真的不帶我嗎”……

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臉嫩嘟嘟,眼睛又大又閃,眉眼生得和她媽媽極其相似,喻即安抬眼看著她,忍不住心裡一軟。

“阿滿……”

他一出聲梁滿就知道要糟,扭頭盯著他深深凝視片刻才輕輕歎了口氣,須臾,又認命地回頭,往行李箱裡扔了兩套小朋友的換洗衣物和玩具。

小姑娘立刻眼睛一亮,蹦跳起來:“我也要去玩啦,我要跟姨父講,下個周末再去他公司玩!”

好麼,這就是既要又要的典型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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