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找的人效率很高,他到公寓睡個覺的功夫,人已經把名單發到了他郵箱上,還留了兩句話。
-zxcv:錢還是以前那個數,轉到這個賬戶[卡-號]。
-zxcv:對了,名單是按照顏值排的順序,你正著來看到第三十個就行了,往後都不是你的菜。
“……”
池淵有些無語,罵了聲臟話,手扒拉著鍵盤,迅速敲了兩句話發過去。
-菜你妹,老子辦的是正事。
-再說了,我是那種亂來的人嗎?
對麵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不想回,反正是一直沒回,池淵堵著一口氣,挪動鼠標開始下載郵件裡的附件。
進度條一閃一閃的,速度不是很快,池淵等著無聊,伸手從旁邊的鐵皮盒裡摸了袋糖拆開。
白桃味道的果汁軟糖,外麵一層薄薄的膜,裡麵軟軟的,口感十分Q彈。
池淵慢條斯理地嚼著糖,看著進度條的狀態從正在跳轉到完成,點了點鼠標,解壓保存打開一步到位。
名單的個人信息很簡單,池淵也不在意這些,點開一張關一張,連著看了五六張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又想到發件人說名單是按照顏值排的順序,忍不住吐槽道:“什麼垃圾審美。”
話落,又點開一張,右上角的照片加載了三四秒才出來。
池淵眸光頓了下,牙齒一用力,咬破了嘴裡的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口腔。
他看著屏幕,緩緩念出兩個字:“聞槳……”
池淵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把人對上了號,秉承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他聞槳的個人信息截了個圖又給對方發了過去。
-我要這個人的全部信息,家庭背景情感經曆這些都給我查查。
對麵這會倒是在線了。
-zxcv:我們是正經的私家偵探事務所,不查這麼不正經的信息。
-zxcv:加錢另算。
池淵:“……”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彆說是人了。
四個小時後,池淵又收到一封來自zxcv的郵件。
這次的個人信息對比上一份來說詳儘了很多,池淵花了二十分鐘瀏覽了一遍,最後盯著無任何情感經曆七個字發愣。
這個人幾乎挑不出任何差錯。
從小到大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路頂著彆人家孩子的光環考入平城醫科大學,畢業之後就進入溪城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科實習。
工作穩定、私生活簡單空白、雖然家境和池家幾代積攢下來的家境相比算不上太門當戶對,但按照池母的保準,這簡直就是為池家量身定做的兒媳婦。
當然,這些都是在不需要考慮池淵想法的前提下。
畢竟他在家裡的地位……
哦,他沒有地位。
“……”
池淵想到自己的處境,忍不住有些頭疼,腦袋一下一下輕磕在椅背上,琢磨著有什麼應對辦法。
-
冬天入夜早,才剛過六點,公寓樓外林立的大廈就已經亮了粼粼燈光,車水馬龍的街道,車燈和路燈交相輝映,消減了幾分不夜城的浮華氣息,多了些煙火氣。
池淵出門的時候接到了池母的電話,問他到哪了,他抬眸看了眼小區大門,睜眼說瞎話,“快了,已經在路上了。”
池母沒懷疑,“行,注意安全。”
“嗯。”
掛了電話,池淵把手機往旁邊座位上一丟,將車窗開了道小縫,心情好得不行。
他已經想好了,既然這個所謂的聯姻對象滿意到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那他就自個兒豁出去當這個不受滿意能被挑出毛病的人。
這製造毛病的第一步便是當著眾人的麵公然抗婚。
所以他掐著點,故意等蔣遠山和聞槳進了池家的門,才嚷出了那句在網上衝浪衝來的瞎話。
畢竟是放了十足十信心嚷出來的狠話,震懾力也還是有的,但也僅有那麼一點。
話音剛落了個尾,同在二樓的池父最先回過神,怒罵了聲:“混賬東西,說的什麼玩意。”
池淵活了二十四年,還是頭一回見池父用這種口氣說話,一時半會還真有點沒過過來神。
站在一樓客廳的池母倒是習以為常,笑容溫和的將蔣遠山和聞槳迎進門,拉著聞槳坐在沙發上,“最近老爺子陪著老太太出遠門不在家,他沒人管,說起話來就有些放肆,槳槳你彆在意。”
聞槳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會。”
說話間,池父帶著池淵來到客廳,大約是池父說了什麼又或者是做了什麼,也就幾分鐘的光景,這會的池淵看起來比之前正常了許多,收斂起吊兒郎當,禮貌得體地和蔣遠山問好,嗓音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