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說了。
池淵聽完,人往椅背一靠,笑了。
“你還笑,人家都看不上你唷。”
他抬手戳了戳鼻梁,笑著安慰老太太,語氣漫不經心,“看不上就看不上了唄。”
反正都一樣。
-
聞槳回了急診科。
剛在辦公室坐下沒一會,又接到通知。
——市中心一處酒吧發生火災,傷亡慘重,上級要求附近各醫院立即派人員前往救援。
聞槳和急診幾個同事跟車去了現場。
到地方的時候,火勢已經連天,酒吧位於市中心,附近的民房受到牽連,周圍黑煙彌漫,火舌肆虐。
現場不停有傷員被消防員從裡抬出來。
橙紅色和白色身影在人群中來回奔跑。
火勢在一個小時後才被完全撲滅,消防員二次進入內部檢查是否還存在其他隱患。
聞槳和現場同事準備跟車返程回醫院。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了,酒吧內部發生了二次爆炸。
那些剛剛進去的消防員全部都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訊號。
爆炸的強大衝擊導致站在酒吧附近的人員受到波及,聞槳和同事在一瞬間被掀倒。
在昏迷之前,聞槳看見有很多人朝她跑來,耳邊摻雜著各種哀嚎和哭泣,她聽見周鈺晗在喊她的名字。
她似乎是張了張唇,但很快就陷入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聞槳人已經在醫院了,那會是晚上十一點多,病房裡隻有蔣遠山獨自一人。
他背對著病床,站在窗邊,身影蕭瑟。
許是聽到聞槳的動靜,蔣遠山轉過身,對上聞槳還未完全清醒的目光,立馬按呼叫鈴找來了醫生。
等檢查完,確定沒什麼大礙,聞槳也緩過來神,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下。
蔣遠山在離床邊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看到她的動作,輕聲問道,“是傷口疼嗎?”
大約是生病讓人脆弱,聞槳沒有像以前一樣針鋒相對,聲音也有些沙啞,“還好。”
蔣遠山點點頭,“身體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嗎?”
“沒。”
“那——”
他還想說什麼,聞槳出聲打斷,“我沒其他的問題,隻是有點暈。”
“那你再睡一會。”
“嗯。”
聞槳是真的頭暈。
爆炸發生時,她整個人直接被掀飛,徑直撞在一旁的消防車上,身體其他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主要傷卻是在腦袋上,不然也不會昏迷這麼久。
睡過去之前,聞槳隱約聽見蔣遠山在說話,但具體和誰說又說了什麼,她沒聽清。
等到第二天早上,聞槳從蔣遠山的口中知道了他昨晚是在和誰在說話。
“這些水果都是池淵昨天半夜送過來的。”蔣遠山問她,“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洗。”
聞槳剛吃過早餐,也沒什麼其他胃口,搖搖頭,“不用了。”
蔣遠山不再說話。
父女倆又陷入沉默之中。
聞槳低頭看手機,才發現昨天的火災上了微博熱搜首頁,溪城消防的官微在微博發布了犧牲消防員的姓名年齡和履曆。
最大的是副大隊長,三十歲,最小的消防員才剛滿二十。
天災**,最是無情。
聞槳沒有再繼續看下去,退了微博,將手機放回床頭的櫃子上,抬眸看向蔣遠山,“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也沒必要一直呆在這裡。”
這話說得傷人。
蔣遠山神情明顯僵滯了瞬,才慢慢緩過神,“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太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聞槳低了頭,輕笑著自嘲道,“你不是都已經讓我一個人這麼多年了嗎?”
“我早就習慣了。”
“你現在這樣,我才不習慣。”
蔣遠山張了張唇,像是要辯解,卻被突如其來地敲門聲打斷。他抿了抿唇,
“我去開門。”
聞槳沒看他。
門口傳來說話聲,是許南知。
過了會,許南知跟在蔣遠山身後走了進來,察覺到聞槳不對勁的情緒,她看了眼蔣遠山,笑道,“蔣叔叔,我今天有空可以留在這陪聞槳,您要是有什麼其他事,可以先去忙。”
這是台階也是提醒,蔣遠山沒拒絕,“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
蔣遠山很快離開了病房,許南知把手裡的保溫壺放到桌上,垂眸問道,“你們兩又吵架了?”
“沒。”聞槳深吸了口氣,“我就是煩他在這裡。”
“……”
-
許南知陪了聞槳一整天,但大多時候都是聞槳在睡,她則捧著電腦在處理工作。
到了晚上,蔣遠山派人送來了晚餐。
許南知叫醒聞槳,給她盛了碗雞湯,“我等會要去一趟公司,大概九點鐘能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可以嗎?”
聞槳捏著湯勺,“沒事,你忙完就不用過來了,我又沒傷著手和腿,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先吃飯。”
“……”
直到吃過飯,許南知也還是堅持忙完之後再過來陪她,臨走前還特意和護士站的護士交代了一聲。
病房裡,聞槳白天睡多了,這會沒什麼困意,正百無聊賴地玩著許南知留給她打發時間的平板。
池淵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聞槳開門讓他進來後,他在屋裡看了一圈,語氣有些驚訝,“就你一個人在這?”
“不然呢,難道我還能是半個人?”
“……”
池淵氣笑了。
有外人在,聞槳也沒繼續回病床躺著,而是找了個乾淨的玻璃杯,給他倒了杯水,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
她身上還穿著藍色豎條紋的病號服,衣服偏大,顯得人纖細瘦弱。
池淵在沙發上坐著,抬眸瞥向聞槳低垂的眉眼,靜了片刻問道:“今晚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聞槳有些走神,愣了一下才抬起頭,“什麼?”
池淵又重複了遍。
她手指蜷曲了一下,“不是,我朋友晚點會過來。”
“哦。”
池淵應了一聲,瞥開視線的同時很想問問那你爸呢,於是下一秒,他就這麼問了,“那蔣叔叔呢?”
“我讓他回去了。”
他點頭拖著尾音啊了一聲,隨口問道,“你吃了嗎?”
這對話太熟悉了。
聞槳有一瞬間以為他下一句會是我給你帶了牛肉米線。
想到這兒,她笑了下,抬手揉了揉眼睛,“吃過了。”
又靜了一會,池淵問,“等會來陪你的那個朋友是許南知嗎?”
聞槳點了點頭,“是她。”
“那她什麼時候過來?”
“九點鐘左右吧。”她有些不解,“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池淵眉眼稍抬,唇角帶著笑意,語氣半開玩笑似地,“她不是不待見我嗎,我問清楚了,好在她來之前離開。”
“……”
“免得到時候我們兩互看對方不爽打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槳槳:說實話,我現在就看你很不爽:)
-來。
-打一架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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