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槳在這裡見到了他的女朋友。
是個很漂亮的女生,丹鳳眼,柳葉眉,眉眼輪廓利落分明,長發微卷,一身簡單吊帶黑長裙,明豔之中又帶著些英氣。
明明是矛盾的兩種氣質,卻在她身上有了完美的糅合。
聞槳落座時想起方澄,如果她要是見了真人,大約也不會覺得意難平和不能接受了。
唐越珩替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這是聞槳,池淵的朋友。”
坐在他身旁的女生起身,朝聞槳伸出手,皓腕如霜雪,手指修長纖細,“你好,宋嗔。”
聞槳伸手與她輕握,“你好。”
重新落座之後,池淵給聞槳倒了杯熱茶,胳膊順勢搭在她椅背上,姿態帶著若有若無的親近。
唐越珩和宋嗔大約是還沒完全和好,整頓飯吃下來幾乎沒怎麼說過話,大多時候都是肖孟在活躍氣氛。
結束的時候,唐越珩遞給聞槳兩張類似於門票的東西,“我下個月初新電影有個內部公映,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帶朋友過來看看。”
聞槳接過,道聲謝,目光在他和宋嗔之間掠過,秉著出於醫生的職責,問了句,“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唐越珩不甚在意,“就那樣。”
“你這個傷口挺深的,還是要多注意。”聞槳看了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宋嗔,笑說,“我倒是忘了,宋小姐也是醫生,她應該會照顧好你的。”
宋嗔隨即抬眸朝聞槳看來,目光和善,“謝謝。”
“沒事。”
唐越珩和宋嗔先走了一步,肖孟今晚也是推了不少工作才擠出點時間過來吃頓飯,之後也很快就走了。
包廂裡殘羹冷碟早就被撤走,現擺著的都是餐後甜點和茶果。
聞槳胃口不多,喝完一杯清茶,抬眸看向池淵,“回去嗎?”
池淵也看她,“回吧。”
兩人站在走廊處等電梯,光潔乾淨的牆壁映著一高一低兩道身影。
聞槳問:“你今晚還要去醫院?”
池淵嗯了一聲,“過幾天還得出趟差,這兩天都得在醫院陪著。”
“這次是去哪?”
“海城,有個新項目。”
兩個人像是老朋友一樣閒聊,走廊另一側垂直的過道處有人聲靠近,聞槳隨意地看了眼。
視線卻在看到其中一道人影時倏地一頓。
酒樓裡的燈光明亮,聞槳看得清楚,那在人群中被謝路牽著的女生並不是許南知。
一行人有說有笑,兩人夾在其中,姿態親昵,並沒有注意到電梯口處的兩個人。
聞槳心中震驚,下意識尋著人影追過去,池淵注意到她的動靜,邁步跟了過去,“聞槳?”
她腳步沒停,神情卻格外嚴肅。
池淵疑惑不解,輕聲問,“怎麼了?”
眼前那群人影已經進了包廂,聞槳在原地停下,心頭如亂麻一般,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池淵陪著她站了會,視線掃過其中一間包廂。
片刻後,聞槳緩過來神,考慮到是許南知的私事,並未說明,隻是深呼吸了瞬,儘力控製著震驚和怒氣,“我想等一會再走,你先回去吧。”
“……”
池淵被氣笑了,“你讓我帶著你指不定什麼就衝進去把人打一頓的風險,然後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聞槳的臉色有些微發白,後背因為震驚和惡寒出了一層薄汗。聞言,也沒什麼力氣反駁。
因為池淵沒說錯,如果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沒有假,她是真的會衝進去把謝路打一頓。
她想不通。
之前那麼難的時候,他和許南知都走了過來,明明都已經得到了許父的認可,差一步就要結婚了,為什麼偏偏到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聞槳是真的想不明白,她這會隻要一想到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如果許南知知道這件事,就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如果這是真的,許南知該怎麼辦。
她抬手搓了搓臉,像是還未出征就已經知道要打一場敗仗,語氣疲憊,“我可能要在這裡等很久。”
池淵抬眸看了眼旁邊緊閉的包廂門,“等到裡麵的某個人出來?”
聞槳嗯了聲,對上他的目光,喉間有些發澀,“這對我很重要,不看到他出來我不放心。”
“那走吧。”池淵看著她,語氣無奈,“帶你換個地方看。”
“……”
-
池淵找了負責人,帶著聞槳去了酒樓的中央監控室。
工作人員單獨調出了謝路所在包廂那一片的監控畫麵,“酒樓裡隻有頂樓是有聲監控,其他都是沒有聲音的。”
“行,麻煩了,你去忙吧,這裡我們自己來。”池淵從旁邊拽了張椅子在聞槳身邊坐下,點著鼠標把畫麵清晰度調到最高,隨後側眸看著沉默不語的聞槳,半開玩笑似地問,“要不要我找人往包廂裡送兩個錄音筆?”
聞槳看著他:“……”
池淵鬆開手鼠標,摸著鼻子往後靠,“當我沒說。”
監控器右下角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滾動。
包廂的門時開時關,人來人往,聞槳抱著胳膊,目光盯著屏幕,生怕一不留聲錯過了什麼。
大約過了很久。
包廂門重新被打開,裡麵的人接二連三的往外走,謝路被同伴勾著肩膀拉出包廂。
這會,他身邊沒有人。
聞槳略微鬆了一口氣。
可是還沒過幾分鐘,又從包廂裡出來三四個女生,那個之前被謝路牽著手的女生也在其中。
她可能是喝醉了,腳步並不太穩,被同伴攙扶著。
其中一個高個子女生大概是喊了謝路一聲,聞槳看到謝路笑著推開身旁的男生,回頭朝那個女生走了過去。
他將女生從同伴的手裡接過來,攙扶在自己懷裡,女生纖細的胳膊掛在他脖頸間,姿態親密又曖昧。
謝路並沒有推開她,甚至還低頭親了親女生的額頭,而在這之後沒幾秒,那個女生忽然抬頭湊在他臉側親了一下,然後順著又咬了下他的耳垂。
坐在監控器屏幕前的池淵:“……”
他若無其事地輕咳了聲,剛要偏頭問聞槳看到想看的人沒有,卻見她眉頭緊鎖,麵色難看。
還未說話,就見她沉著臉倏地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動作大到將椅子都給帶倒了。
池淵愣了一秒,很快起身跟了過去。
中央監控室在三樓,謝路一行人在四樓,一層樓的距離,聞槳直接從一旁的安全通道口跑了下去。
池淵還從來不知道她能跑得這麼快。
等他走到包廂門口時,正巧看見聞槳抬手一巴掌揮在剛剛在監控畫麵裡被女生咬耳朵的那個男生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清脆響亮。
周圍人都安靜了。
池淵停在原地沒有過去。
聞槳臉上都是怒氣和不可置信,視線掠過謝路和那個女生,說話時聲音都在發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女生的同伴並不認識聞槳,這會回過神,嘀咕著出聲,“這人誰啊?怎麼亂打人呢。”
聞槳沒看她,從包裡翻出手機,找到許南知的號碼,抬頭看著謝路,“這事你說還是我說?”
謝路微微攥緊了手,眼裡是難堪是悔恨也是害怕,“聞槳——”
“好,你不說,那我說。”聞槳低著頭,手指微顫,卻怎麼樣都摁不下去撥號鍵。
好像這一通電話撥出去,就是萬劫不複。
這時,站在謝路身旁的女生淡淡地開了口,“這事不怪謝路,是我非要和他在一起的,他一開始也拒絕了我。”
“所以呢?”聞槳看著她,氣到眼眶都在發紅,“僅僅隻是一開始拒絕了,現在就沒有錯了嗎?”
“……”
“小朋友,你懂什麼叫禮義廉恥嗎?”聞槳句句厲聲,“後來者居上並不是你可以拿來炫耀的資本,你不要臉,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要臉。”
“你——”
聞槳深吸了口氣,看著謝路,“我問你,如果今天不是被我意外發現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南知說這件事?”
謝路的臉色很難看。
“你壓根就沒打算和她說對嗎?”聞槳諷刺地笑了聲,“你打算繼續和她結婚,組建一個新的家庭,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靠著許家給你的名和利,再背著她在外麵和彆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對嗎?”
聞槳又看向那個女生,“那你呢?就情願一輩子躲在背後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還是說打算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母憑子貴,再飛上枝頭當鳳凰?”
女生看著聞槳,臉色有了些變化,“我沒有……”
“謝路。”聞槳努力穩著自己的聲音,“你和南知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當初因為你,她幾乎要被許伯伯趕出家門,被罰跪到高燒昏迷,也沒鬆口要放棄和你在一起。”
“我現在真後悔,沒在當初許伯伯不同意南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幫著勸她一句。”
“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的那些努力。”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聞槳收斂了情緒,“說到底這也是你和南知的事情,我給你機會,這事你自己去跟她坦白,是原諒還是不接受,都是她給你的結果。”
說完這些,聞槳不再多留,轉身走出人群,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池淵,視線微微一頓。
池淵顯然也已經看到她。
因為在下一秒,他就邁步朝她走來,身影停在她麵前,什麼也沒問,隻是將自己手裡的冰袋遞了過去。
“嗯?”聞槳思維混亂,有些不解。
“手。”他眉眼低垂,神情淡淡,“用那麼大力氣打人,不知道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去死!!!!!!!!!!!!!!!!!!!!!!!!!!!!!!!!!!!
-好了,我替你們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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