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聽著的意思是,他們覺得這禮物貴重的有些不合禮數,他笑著打岔了一句,“不過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思。”
池母覷了他一眼,沒作聲。
池父摘下眼鏡緩聲道,“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思不假,但恐怕這心思還是為了槳槳。”
池淵微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池母輕歎,“槳槳的母親早逝,現在又跟你蔣伯伯鬨成這樣,怕是以後也不會來往,老人家怕是擔心槳槳以後嫁過來,我和你爸覺得她娘家沒人怠慢她,不拿她當回事。”
聞言,池淵垂下眼眸,想起白天和容姨聊起這個事情時,老人家不甚在意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池母最後說了一句,“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槳槳,你要是待她不好,我跟你爸都不會原諒你。”
池淵無奈失笑,但也清楚自己以前劣跡斑斑,難免讓人心生忐忑和不安。他微抿了抿唇角,正聲道,“我知道,我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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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淵上樓的時候,聞槳還沒從容姨的房間裡出來,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門縫透著屋裡的光。
沒一會,光亮沒了,麵前的門也跟著從裡打開,聞槳一抬頭看到站在走廊的人影,眼皮倏地一跳,壓著聲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他的聲音有些啞。
聞槳輕輕關上門,走到他麵前,“怎麼了?”
“沒事。”池淵輕呼了口氣,眨了下眼睛,伸手牽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聞槳掐了下他的手指,往右邊輕抬下巴示意,“這就是我房間,你是不是喝多了?”
“可能是的吧。”
聞槳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朝前一步推開門將人牽了進去。
屋裡沒有開燈,光影昏暗,兩個人相對而站,彼此的輪廓都是隱隱綽綽的。
“你怎麼了?”聞槳攥著他的手腕,像哄小孩子一樣,“是不是池伯父和池伯母又說你了?”
“沒有。”池淵心裡一陣陣收縮發緊,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他順勢將人往懷裡一帶,低頭埋在她脖頸間,呼吸微沉,“我以前是不是對你特彆不好?”
聞槳思考了會,認真道,“不是不好,隻是你考慮的因素比較多,對待婚姻伴侶的選擇也比我慎重,你不是不好,你隻是太好了。”
池淵喉結輕滾,說不出話來。
聞槳感受到落在皮膚上的溫度,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說,“我過幾天要去和蔣遠山見一麵。”
池淵“嗯”了聲,嗓音有些啞,“我知道。”
“他可能以為我是去講和的,昨天給我發了消息告訴我平城最近很冷讓我多穿幾件衣服。”聞槳停了幾秒,眼睫微顫,“其實不是。”
池淵像是意識到什麼,鬆開懷抱,垂眸看著她,指腹貼著她後頸那塊捏了捏,動作溫柔繾綣,像是安慰。
聞槳深吸了口氣,鼻尖發酸,滾燙的淚水隨著聲音一同落下來,“我是去和他徹底斷絕關係的,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原諒他。”
過去的事情雖然已經被蓋戳成為曆史,可在聞槳心裡這些全都是不可觸碰的傷疤,表麵看著已經愈合,其實內裡早已腐爛潰敗。
無論過去多久,它就像是一根微不起眼的魚刺,卡在喉嚨裡的痛苦和無助,隻有自己知道。
池淵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眼睛上方輕輕落下一吻,嗓音發澀,“那就永遠不要原諒。”
“沒有他,你還有我,有容姨,我的家人會在將來成為你的家人,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家。”
“我會永遠愛你,至死不渝。”
……
“這個世界雖然很殘酷,但總有一些愛,穿過兵荒馬亂遇到你。
讓你在冰冷的世界上,溫暖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雖然很殘酷,但總有一些愛,穿過兵荒馬亂遇到你。
讓你在冰冷的世界上,溫暖前行。”
這句話出自村上春樹的《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文章代為引用,特此說明。
-明天完結。
-本來想今天直接完結的,但後半部分的結尾總覺得不太滿意,今晚再修修,明天正常更新。
-感謝喜歡。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