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坦明了心跡,向中原中也伸出了手,想要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同類選擇自己。
心夏作為見證者中的一員,著迷地看著這一幕——也隻有她著迷於這一幕!其他人,無論是為此焦急的亞當,事件中心的中原中也,還是站在她身邊,對這一幕並不關心、不能理解的芹澤,都和她的想法不一樣。
這不奇怪,人的悲喜本就不相通。
“不行!中也先生!”亞當大叫著阻止中原中也選擇魏爾倫:“如果你抓住了他的手,你就會成為全世界的敵人!”
魏爾倫自從背叛了自己的國家之後,依舊做著暗殺工作,而且選擇暗殺的對象都是非常顯赫的人物。這種情況下,他不隻是敵人眾多,還沒有了自己的後台,可以說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
所以中原中也一旦選擇他,就會被認為是魏爾倫的同黨,同樣被各個官方組織通緝。
亞當想要阻止這個可能,試圖開槍,但無論怎麼計算,都計算不出成功的可能。這個時候,先讓亞當閉嘴的反而是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讓他彆插嘴後,目光銳利地看向了魏爾倫。
“的確,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在我回答你前,讓我問你一件事。”關於這個,中原中也似乎思考了有一會兒了,顯得十分鄭重。
心夏眼睛也不眨,呼吸都屏住了,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魏爾倫、中原中也是什麼人,不知道他們那罕見的來曆,但剛剛魏爾倫的長篇大論足夠讓她知道一些事了——這兩個人不是人類,類似於人造產物。
這種說法,普通人大概會嗤之以鼻,認為這是患有認知錯亂的病人在胡思亂想。但了解這個世界更多的心夏知道,那些是有可能的,更何況他們還有這樣驚人的異能,也算是一個側麵佐證了。
這樣兩個人造的產物,其中一個感到孤獨寂寞,認為自己的生命是無意義的。所以選擇來找另一個,想要同類,想要羈絆,想要一點點真實。而不是人類這種‘異類’對自己的利用,虛構的一切。
在某一刻,心夏和他們共情了,她想知道這個赭發的大哥哥會怎麼做選擇...這正是她長久以來徘徊猶豫的。
中原中也向魏爾倫詢問自己的同伴的事,他剛剛和自己的同伴分彆時,自己的同伴似乎有事被叫走了。但現在想來,這應該是魏爾倫的設計吧?他需要確認一下同伴的安危。
然而這樣簡單的問題,卻像是激怒了原本還笑嘻嘻的魏爾倫。
“你不需要舊夥伴了吧?”魏爾倫微笑著說,這笑容裡既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但卻讓人本能地不愉快。一邊說著,他還打開了轎車的後備箱,後備箱裡滾出一具濕漉漉的屍體...是□□的‘公關官’,那位英俊的演員,也是中原中也的夥伴之一。
中原中也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像是那些遭逢巨變的人總是不能第一時間接受一樣。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了,痛苦和憤怒占據了他的大腦——他想摧毀眼前這個自顧自說著要帶走他,自顧自又殺了他同伴的家夥!
中原中也一拳將魏爾倫打進了建築物裡,純粹的力量。與其說這是戰鬥,還不如說這是在泄憤。
然而這是沒有用的,暗殺王的武力明顯在他之上。輕巧地就抓住了中原中也進攻的手,然後一拳揍在腹部——
飛出去的兩個人打爛了幾堵牆,順便波及到了路邊的設施。
魏爾倫提起中原中也的領子,在魏爾倫的重力異能下,中原中也動彈不得的...作為重力使,這恐怕是中原中也難得一次的體驗了。
“歸根結底,中也,這是把你困為人類的桎梏...正是因為這種信任,你才會受苦,因為他們不斷地灌輸給你‘你是人類,你要有希望’這樣的念頭。他們都是胡說的,是在不斷地毒.害你——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撒謊?”
“因為你的力量很方便,他們想利用它,我也有過這樣的經驗。”
......
“心夏...?你在發抖?”芹澤克也發現炎炎夏日,心夏居然在發抖。
心夏沒法回答芹澤克也,這個時候她聽不到彆人的聲音,耳朵裡回蕩著那個男人的話語——正是因為對夥伴的信任才會受苦,他們在以各種羈絆捆綁你,最終不過是要利用你,你的力量實在是太方便了!
心夏忍不住去想:多麼相似啊!
或許她不是人工生命,但本質上又有什麼不同呢?她的誕生同樣也是設計的結果啊!她不是作為‘河源心夏’這個人出生的,而是、而是作為異能‘社稷主’的容器,才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而作為‘社稷主’的容器,她是真的分不清、分不清楚是真情,還是假意!你們到底是愛我,還是受到了‘社稷主’的影響,又或者隻是想要利用這過於方便的異能呢?
在心夏動搖的時候,中原中也卻一點兒也沒有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