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覺得最近橫濱的氣氛非常古怪。
“太緊張了?不, 用刻意的鬆弛去掩蓋緊張,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中原中也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蛞蝓的腦子隻有芸豆那麼大, 但直覺還挺準的呢, 這大概就是你這種沒腦子的家夥的生存之道?”太宰治歪在沙發上,剛剛通關的遊戲被扔到了一邊,言辭中除了對中也的日常‘惹怒’, 還有一絲玩味。
“什麼?果然是發生了什麼, 對嗎?你知道?”
太宰治沒有直接回答中原中也的問題, 而是反問他:“上次在澀澤龍彥那裡, 那位河源小姐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那次中原中也為了‘解救’太宰治和手下,直接對上了‘白麒麟’澀澤龍彥。原本是計劃開‘汙濁’對付的,結果也沒用上這一招,澀澤龍彥就被心夏的異能完全壓製, 根本起不來了。
離開時, 心夏的狀態很不好, 但還是堅持叫住了中原中也:“中原先生,我有問題想要請教您, 請問您有時間嗎?”
剛剛耗光了異能的少女臉色蒼白,配合她狼狽的狀態,是隨時都能倒下的樣子。但他堅定地看向中原中也, 讓中原中也明白, 至少在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前, 她是不會倒下了。
中原中也是個好少年,作為黑手黨,他是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那種善人。對於小孩子,他也有著超出平常的耐心和善意...但即使是這樣, 麵對一個追著他問問題的陌生小女孩,他也不是怎樣都有回應的。
然而,在心夏使用過一次自己的異能之後,情況就不同了。不管怎麼說,中原中也是個黑手黨,加入□□之前也生活在弱肉強食的擂缽街,他生活的環境決定了他也會為對話者的力量改變態度。
雖然他總說自己沒什麼可自傲的,隻是拿到了‘力量’這一張好牌而已。但擁有‘力量’的他,本身就是被‘力量’改變最大的人,怎麼可能輕視‘力量’?
“...好吧,要在這裡說嗎?”中原中也不太自在地張望了一下,算是同意了心夏的提問請求。
心夏指了指遠處的陽台,他們走了過去。心夏走的有些慢,但終究是室內空間,所謂的‘遠’也有一個限度,很快也就走到了。
“中原先生,您是怎麼確定您是人類的呢?”
才站定,中原中也就因為心夏第一個問題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從沒見過的小姑娘會知道他的秘密——之前那次見麵,他一直在戰鬥和受傷,後麵還因為異能被強製最大釋放失控了,中原中也根本沒注意到心夏。
“你怎麼知道...算了,這不重要。”中原中也嘖了一聲,這個問題他當然不喜歡。誰也不會喜歡總是將自己的痛腳拿出來說吧?即使他從來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的意思。
“中原先生其實更可能是為異能準備的人工生命吧,倒不是說這樣就不是‘人類’了。隻是這樣的話,要確定是不是人類就很難,而不像是正常人,天然就是‘人類’,這是連下判斷都顯得多餘的事。”
心夏很認真地說:“所以中原先生是怎麼確定的呢?您看起來相當堅定。”
中原中也本想說自己就是人類小孩,同伴拿來了很多的資料,包括照片,還有診所的記錄什麼的。還有首領提到的那個鉛筆紮出來的印痕,都能證明他就是人類小孩!但回憶起自己見過的、實驗室的情況,這些證據又顯得不是那麼確實了。
不管是資料,還是鉛筆印痕,前者可能是軍方的偽造,正如魏爾倫所言。而後者,看起來是很有力的證據,但終究也隻能是他心裡已經有了傾向後的一種印證,讓自己確信的印證。
還有那次見過的實驗室的情況,包括所謂的‘實驗體’...這也一樣可以偽造。
所以說到底,確認他是不是人類的隻是他自己,而不是那些外界的證據——哪怕有一天真的確認了,他是人工生命,是偽造的人格,他也依舊認為自己是人類!
“是不是人類這種事,隻要自己確認就好了...我是這樣認為的。”中也的聲音相比起平常要更低沉一些。
“那麼,您是怎麼堅定這樣的信心的呢?”心夏追根究底:“您沒有天生為人的根源吧?如果您真的隻是作為異能力的容器被製造,那麼要怎麼......”
“小鬼,你是不是——”心夏的問題已經問的很失禮了,但中原中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困惑’。因為心夏如此糾結這個問題的樣子,實在是很容易讓他聯想到自己,聯想到魏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