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人節後的第一個周末, 心夏鬆了一口氣。
“心夏姐姐一直都不擅長應付情人節吧?”菜菜子指指點點地說,聲音是故意能讓心夏聽到的程度:“連義理巧克力都是在諸伏大人的監督下才勉強準備的...明明義理巧克力隻需要從商店購買就好了。”
“我隻是認為,這完全就是商家的陰謀,為了推銷巧克力——如果隻是送給喜歡的人, 那還不夠, 要給身邊每一個人送,才能推高銷售量。情人節就是情人節, 表達友情為什麼要用這個節日?”心夏難得特彆孩子氣地嘟嘟囔囔。
家裡現在隻有菜菜子美美子, 還有從東京考完試回來的芹澤克也。至於夏油傑和諸伏景光, 一個是機動課課長, 一個是室長秘書, 即使周末也不一定放假, 都去工作了(芹澤克也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護心夏,心夏的異能力能夠在一些很強大的敵人受傷保全她,但有時一些很普通的設計也能傷到她, 弱點太明顯了)。
心夏今天早上起床比較晚, 和菜菜子美美子一樣,吃的都是諸伏景光特意留的早餐,氣氛十分懶散悠閒。
“有什麼關係?幾乎所有節日都這樣吧...心夏姐姐,這可是我們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反正無法反抗, 就享受節日的氛圍嘛。不管怎麼說, 我收到心夏姐姐的巧克力是非常開心的, 其他人也一樣吧?”菜菜子吃掉一塊玉子燒,因為味道很好,眼睛都眯了起來。
“啊,諸伏大人的料理,真是太好吃了!”
諸伏景光的手藝確實不用懷疑, 這個家裡沒有雇家政婦來照顧,一方麵是心夏的情況特殊,身邊最好隻有關係親近的人。另一方麵就是諸伏景光做的太好了,除了很體貼,情商高,他的廚藝也是遠高出平均水平的程度。
“很奇妙,明明景光那麼溫柔,搭配衣服的品味也好,還擅長料理,卻不會讓人覺得女子力高。”心夏喝掉牛奶,她的早餐就算是吃完了。
她又和菜菜子美美子姐妹一起收拾了餐桌。
“心夏姐姐今天要出門嗎?今天很冷呢,昨晚的雪好大。”美美子看到心夏收拾完就去換衣服,還穿上了外套,歪了歪頭看向窗外。這時窗外是白茫茫一片,都被昨晚的大雪覆蓋了。
“嗯,學校會有一點事...啊,不用,克也不用一起來,在並盛町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心夏沒有加入學生社團,為了一些課外分,就加入了學生會,現在已經是學生會的副會長了。
之所以她摸魚也能當上副會長,主要還是因為並盛中學的學生會太弱勢了吧?學生會的工作基本被風紀委員承擔了,隻有一些雜活兒還會給學生會。學生會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擺設,人數少,也多的是能力普通的學生。
心夏就算是什麼都不做,混到了三年級,也成了副會長。
並盛町已經是心夏的‘領地’了,所以說‘安全’倒也不錯。更何況去年開始,並盛町已經在‘彭格列’的嚴密守衛下了,就更不會有事了——彭格列表麵上是意大利的黑手黨組織,南意大利的無冕之王,說得上是‘影子政府’,已經足夠顯赫了。
然而,其在裡世界的實際地位卻要更高,因為這個組織世代持有的七枚‘彭格列指環’是‘七的三次方’之一。
‘七的三次方’是能修正維持地球上的生命均衡、使其朝正確的方向進化的、為了哺育生命而製造出來的裝置,對於世界的穩定也有著極大的意義。最開始是七顆寶石,後來因為各種原因,被分割成了七枚彭格列指環,七枚瑪雷指環和七隻彩虹之子奶嘴。
持有彭格列指環的彭格列家族,就不僅僅是黑手黨了。雖然他們這個黑手黨本來就突破了黑手黨的極限,都是影子政府了——其實這種事,在世界各地還挺常見的,除了主流那些國家,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不為人所知的國家,實踐著政府治理的多樣性。
21世紀了,彆說是軍閥統治、封建君主製了,就是政教合一、奴隸製都有呢。
之所以彭格列會在並盛町布防,是因為他們要在並盛町舉行家族的繼承人選拔...當初彭格列家族的初代首領移居日本,改名澤田家康,之後彭格列家族就有一支傳承在日本了。
現在彭格列家族傳承到第九代,第十代後繼無人(準確的說,是彭格列家族的正統候補繼承人都以各種原因死掉了)。現在唯一有繼承權的,就是生活在並盛町澤田家的一個名叫‘澤田綱吉’的男孩兒了。
雖然澤田家這個男孩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和遠在意大利的黑手黨彭格列家族有什麼關係,從小也是以一個普通男孩兒的方式長大的,但誰讓彭格列戒指發動的憑依就是血脈呢?如果沒有彭格列的血脈,哪怕一絲也好,再優秀也不能繼承彭格列。
澤田綱吉沒有受過黑手黨繼承人的訓練,不得已之下,彭格列派出了足夠可信的‘家庭教師’,就是為了將澤田綱吉訓練成為合格的候補繼承人。為了做好這件事,動靜可不小!
甚至對並盛町的地下都有一番改造......
所以官方有打過招呼是必然的...日本這邊倒是不願意並盛町落到太多人眼裡,畢竟心夏人在並盛町。但要是斷然拒絕,那才是更奇怪的。最後在幾次會議之後,談到了一些好處,也答應彭格列那邊了。
如果隻是彭格列在此訓練繼承人,進行一些選拔工作的話,其實不會對心夏造成什麼威脅。相反,這時候要是有什麼勢力將手伸向並盛町,那就是對彭格列的挑釁!都不用等第四分室做什麼,彭格列自己就動手了。
所以,從去年夏天起,並盛町就處在各種意外頻發,但實際上比任何時候都要穩定的狀態——那些‘意外’,基本都是彭格列為了訓練繼承人,自己搞出來的。
心夏一個人就出門了,步行十幾分鐘到了都立並盛中學,然後在校園外就聽到了吵鬨聲。
“學校周末也有活動?是體育社團?”這樣想,心夏也沒放在心上,依舊向學生會辦公室走去。
“...這樣下去的話,學生會不就永遠是並盛中學的笑話了嗎?至少、至少也應該向風紀委員那些人爭取一次吧?”
“沒用的,柳同學,如果爭取有用,現在學生會也不會是裝飾品了...難道過去的學生會前輩就沒有想過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力嗎?”
“最主要的還是雲雀同學吧?有雲雀同學撐腰,那些風紀委員根本不會管我們這些人怎麼想。嗬嗬,誰敢去和雲雀同學爭取呢?反正我是不敢的,我連和雲雀同學說話都不敢——要說我們學生會之中,有誰敢和雲雀同學‘講道理’,大概隻有河源同學了。”
心夏走到學生會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學生會的同學們又在老生常談了。直接去和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同學要求拿回屬於學生會的權力,他們是不敢的,但嘴上抱怨抱怨,這種事可從沒停過。
並盛中學的學生會之所以被風紀委員壓製的那麼慘,最大的原因就是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這是一個有著變態般掌控欲的家夥,對於被他劃為領地內的人、事、物,他就像是一個皇帝,保護者是他,掌控者也絕對是他!
並盛町就在他劃定的地盤內...隻能說,幸虧他不知道並盛町已經是心夏的‘領地’,不然就算這實際上是對並盛町好,他也要盯上心夏。
雲雀恭彌甚至向並盛町的商戶收保護費,倒不是為了錢,這也隻是對並盛町統治的一方麵。君主對治下,總是要收稅的嘛——天知道他一個中學生,是怎麼做到這樣誇張的事的。
雖說如心夏曾打過照麵的中原中也,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羊之王’了,將很多人庇護在羽翼之下,要向商戶收保護費也輕輕鬆鬆。但中原中也當時生活在混亂的擂缽街,又有超強的異能力這一張好牌,這是雲雀恭彌不具備的。
並盛町民風淳樸,治安良好,並不具備個人暴力決定一切的條件。更不要說,雲雀恭彌的‘暴力’可沒到那個程度——雲雀恭彌很厲害,以一個國中生來說,甚至是超出想象的,但要和中原中也那樣的‘戰略性武器’相比,就不是一回事了。
心夏經常覺得,雲雀恭彌同學其實比她更適合異能力‘社稷主’。不隻是個人氣質的問題,而是如果是雲雀恭彌同學,大概從不會有她那樣猶豫、糾結的時候吧。掌控一切、承擔一切,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啊,河源同學來了。”心夏走進了會議室,立刻有人打招呼。
“上午好。”
學生會人本來就不多,算得上‘領導層’的就更是小貓兩三隻了。現在就是這小貓兩三隻,互相打完招呼之後,也不辦正事(周末來學校當然是學生會有事,但學生會是這個樣子,其實大家也習慣擺爛了),繼續吐槽著風紀委員的強勢。
“...上次的校園祭,風紀委員幾乎包攬了全部的工作,這原本應該是我們學生會的事......”
“如果風紀委員真的包攬了全部的工作,那還不錯,至少我們輕鬆了。但最後還不是拿我們當打雜的,分配各種雜活兒給我們做?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