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彆墅已經恢複如常, 就此彆過。”李衝陵嘴角的笑不過一閃而過,很快就恢複成冷淡的模樣,對著蔡遠凡微一點頭, 轉身往外走。
蔡遠凡不敢攔,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
林宛牽著吳泗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 習慣了被擋回去的兩隻鬼都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緩緩抬腳跨出去……
毫無阻擋!
“哇!”吳泗高興得立刻飛了出去,手裡不忘拉著林宛,兩鬼直接飄到了院子裡, 歡快不已。
林宛來不及看一眼蔡遠凡,也早就忘記了他,跟著飄到李衝陵身邊,不禁誇讚:“你本事還挺大!”
有蔡遠凡對比在前,李衝陵對她的態度可謂友善, 看了她一眼, 微提高聲音,說:“張玄鳴已被我在西北廢了道行, 這人是個妖道, 專門尋親故枉死、亡靈不散的人家, 引誘他們對亡靈產生忌諱,再收重金助他們除鬼、安宅,若是家境好一點的,他就暗藏一手, 留下破綻,待日後再來做第二次第三次生意。”
蔡遠凡震驚地抬起頭,望著李衝陵的背影。
“廢了?”
李衝陵走出院子外的鐵門, 拐彎前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大受打擊的男人:“他造孽無數,道行一廢孽障反噬,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你命格本不錯,靠自己本事也能富貴祥和,少動一些歪心思,於己於子孫後代都好。”
蔡遠凡大受打擊,這個事實比失去了這個福運源泉還讓他承受不住,難道之前那些好處,都會報應在他和後代身上?
林宛沒有給他一絲眼神,徑直跟著李衝陵走了。
“喂,你有傘嗎?”
走了沒幾步,兩個鬼都有些受不住當頭的烈日了。不是說不能曬太陽,但這驕陽烈日的確和鬼犯衝,走在大太陽底下,渾身不舒服。
李衝陵掏出兩張黃符,一人一張直接貼了過來。
林宛想躲,但他的速度看上去很慢實則完全躲不過,看他的舉止,隻想到四個字:舉重若輕。
那黃紙貼到胸口,兩鬼立刻覺得通體涼快,臉上的焦躁也消失不見。
“你的符紙怎麼都是空白的?”林宛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紙,好奇地問。
李衝陵走在烈日下,表情卻不見半絲燥熱,仿佛走在晚間清風中般舒適,聽了她的話,答:“用靈力畫符,隨機應變。”
“靈力?”林宛其實對這個世界的玄幻部分並不是很了解,而李衝陵似乎知道得很多,她狀似不經意地打聽消息。
誰知道,李衝陵卻說:“用你的話說,是靈力。”
哈?
林宛大無語。
“那用你的話說呢?是什麼?”
李衝陵看了看她,似乎在思考,林宛盯著他,微露期待。
幾秒種後。
“說了你也聽不懂,就按照你原來的方法修煉便是。”
林宛咬牙:“渣男語錄,你聽說過嗎?”
李衝陵顯然知道這是個坑,不理會,專心走路。
林宛很生氣李衝陵對她智商的蔑視,直到後來跟著他四處行走,看他與人交際,她才看明白,原來這個李衝陵和她印象裡的道士十分不一樣。
那些高人道士總喜歡說一些道家的專業詞彙,顯得超凡脫俗,十分深沉,李衝陵卻不是,他與人溝通都是直接順著對方的思維邏輯。對方信道,他就說道家理論,對方信佛,他就說佛偈佛經;對方雜七雜八什麼都信,他就按照對方的理論讓他明白情況;對方若是什麼都不信,他便直接用科學理論解釋,解釋不了便是巧合……
李衝陵做事時目的導向性非常明顯,隻在意結果,中間的過程出人意料地不拘一格,與他長期板著臉的古板模樣反差極大。
他也不像那些大師,總想讓世人相信這世上有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借著本事宣傳陰陽五行,他隻平鬼事,從不管人事。
一人二鬼走到天黑才走到市區,李衝陵第一件事是把骨灰盒換了,換成方便攜帶的盒子,又進了一家運動品牌店,買了一個書包裝它。
買完東西走出門時,他看了一眼林宛,又回去,看了一圈,指了一套紅白運動服,報了一個碼數,讓服務員包起來買單。
朱虛文和朱虛友還在酒店,天黑了都不見自家師叔回來心急如焚,深怕那彆墅的鬼太厲害,連師叔都打不過,看到李衝陵回來時,簡直是喜出望外。
“師叔!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樣?降服彆墅那隻鬼了嗎?”
李衝陵妥善地放下背包,拿出那套運動服,遞給兩人:“出去找個地方,燒給林宛。”
林宛:“我?”
朱虛文、朱虛友:“誰?”
李衝陵不理會幾人的疑惑,自顧自吩咐,想到這兩人不靠譜,又拿了一張紙寫了林宛的生辰八字,囑咐:“彆送錯了人。”
朱虛文、朱虛友:“林宛,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還想問兩句好奇八卦一下,一抬頭對上他們師叔平靜的眼神,頓時覺得充滿了壓迫感,趕緊接了衣服跑出去了。
林宛好奇地湊過去:“你怎麼突然送我衣服?”
李衝陵視線往下瞟了一眼,收回,自顧自坐到沙發上打坐。
林宛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看到高開叉的紅裙下白晃晃的長腿……突然悟了。
“噗——”
吳泗好奇地看著她。
林宛輕咳了兩聲,不好帶壞孩子,忍住了表情走到他邊上,戲謔:“大師是怕我冷了?”
他盤腿坐著,她站著,那大長腿就在他眼前,隻要他一睜眼就能看到。
李衝陵不為所動,閉眼打坐仿佛周圍什麼都沒有。
吳泗跑過來,好奇:“我們不會冷啊,被太陽曬的時候倒是挺熱的。”
林宛應和,拖長了音調:“是啊——我們又不怕冷~”
李衝陵依舊不理會。
十來分鐘後,林宛手上突然多了一套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