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白笑得一臉歡喜,正好小廝抱著一個大包裹進來:“主子,您要的東西買來了。”
江知白打開檢查了一番,挑走陸無衣明確不愛吃的東西,把剩下的一包,背在身上樂嗬嗬地走了。
彆人都覺得是個傻子踩了狗屎運,隻有賭坊老板站在二樓,看著教主傻嗬嗬背著一包女人零嘴的背影,心裡顫悠悠的,這煞神,笑起來比不笑還讓人害怕。
陸無衣本以為江知白會回來,但是上午過去了,下午過去了,一直到天黑了,他都沒有回來,仿佛這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想起那個苗人穀,和圓靜大師打聽,圓靜大師卻詫異她為何知道如此久遠的事情,說:“苗人穀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消失了,江湖傳言,是苗人穀自行隱匿了山穀所在,為的是不被外人打擾,不過也有說法,說是苗人穀穀主遇害,整個穀都分崩離析。”
三十多年前?江知白最多二十多歲,絕不可能超過三十,但是他說自己生在苗人穀……
難道苗人穀真的隱匿了?
不管如何,陸無衣卻是知道,她對江知白的認知有限,而江知白的武功卻深不可測,他想走,自己恐怕無法再找到人。
這是一件讓人挫敗又無力的事情,尤其當客棧老板來詢問她還要不要繼續住房的時候。
房子是江知白定的,錢是他付的,陸無衣除了江知白送她的衣物,什麼都沒有……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欠了江知白這麼多,陸無衣卸下那道防備之心,突然感覺有些對不住他,不管如何,她一直說會報恩,雖然說的話是真心的,但花用都是江知白的,她說的話,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陸無衣反省了一下,打算明天去找一點賺錢的活計,抬起頭對客棧掌櫃笑了笑:“不定了,兩間房都退了。”
“好的,那明天午時之前您記得退房離開,屆時我們小二進門打掃。”
陸無衣應下道謝。
正要轉身走,掌櫃的又問:“今晚的晚餐要給您送上來嗎?還是您兩位照例去外頭吃?”
陸無衣摸了摸肚子,終於體會到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搖頭:“不——”
“送上來,整幾個新鮮的你們當地特色菜,再備一壺好酒!”
一隻手伸過來,往櫃台上扔了一塊銀錠子:“我們兩個房間再續三天。”
掌櫃的看看兩人,立刻很機敏地笑著應:“好的好的,您二位稍等,這就讓廚房送菜!”
陸無衣看著走到她身旁帶著一身雜味的江知白:“你不是走了?”
江知白板著臉,一副還氣悶的模樣:“誰說我走了。”
陸無衣:“你說你不看熱鬨了,不玩了。”
江知白不願意正臉看她,隻用餘光瞥著:“生氣還不許我說兩句氣話了!”
陸無衣本來還想和他掰扯一下,但看他這模樣卻突然被逗笑了,想到他這一路的確是對自己儘心儘力,無論什麼出發點,她的的確確受益了,就該受他的情。
“所以不走了?”
江知白翻了個白眼:“走什麼走!”說著,背著個大包袱直接上樓。
陸無衣跟著上去,在後麵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你去哪裡鬼混了,一身的臭味。”
江知白腳下一絆,立刻高聲叫小二:“送熱水來,爺要洗澡!”
陸無衣暗笑不已。
她在自己屋裡等他洗漱出來,過了許久,那人才香噴噴地換了一身新的白衣身姿翩翩地走進門,手裡依舊拿著那個包袱。
“給你買的。”他將包袱放在桌前,變臉極快,此刻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賭氣,若無其事的。
陸無衣伸手打開,就看到裡頭大包小包的,用紙袋裝著或者包著,每一樣都寫著簽紙,皆是小零嘴。
“你買了這麼多?”她驚訝,這有些招牌她記得,離得好遠。
江知白抬抬下巴:“嘗嘗好不好吃。”
陸無衣一邊打開其中一個紙包,一邊緩緩笑起來。既然一早買了這些東西,那剛才樓下賭氣的模樣便是裝的了,這人也是挺愛麵子,非得有人給他個台階。
江知白見她笑了,跟著笑起來,一邊幫她開紙包一邊問:“今天何誌新沒什麼事吧?”
陸無衣手一頓,含糊嗯了一聲。
江知白也沒在意,說起自己今天在外的一天見聞:“你猜那個鐘振威是哪個門派的?”
陸無衣抬眼。她殺了鐘振威之後就一直在查這人出自何門何派,結果哪怕從峨眉查起也查不出誰嫁給了一個叫鐘振威的人,隻能說,他實在是個小人物,連妻子也是峨眉派不知名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