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沒想到她這麼快對自己這邊沒了興趣,想要繼續搭話閒聊一時也找不到話頭,便暫且停了嘴。
這你觀察我,我觀察你的過程中,家宴正式開始了。
外頭,蔣彥開始一一和長輩們見禮,內殿,皇後派了一個身邊的老宮女,來到阿蠻身邊帶她一一認人見長輩。
蔣彥受寵,皇帝親自給孫子介紹家中叔伯兄弟,而皇後對著阿蠻,卻隻給了一個身邊宮女,眾人心中的小心思又不免琢磨開幾分。
阿蠻知道區彆,卻也沒在意,認了一位親眷,就笑眯眯打個招呼,說有禮吧,她連基本的禮儀都做不到,說無禮吧,她喊得親親熱熱的,十分尊重人……
就像皇後的做法讓阿蠻很容易不上不下地難受,阿蠻的做法也給這幫人同樣的感覺。
竟是歪打正著一模一樣還了回去。
認完最後一位露著無齒笑的小侄女,阿蠻累得一屁股坐回原位,一邊聽台上的歌姬唱歌,一邊夾了一塊品貌很不錯的紅燒肉,一口塞進嘴裡。
下首傳來一聲輕笑,阿蠻沒理會,自顧自吃著菜。
那人見沒得到預期結果,停頓了一下,最後選擇直接出聲吸引阿蠻的注意力:“聽說大嫂家中是殺豬的?我聽說厲害的屠戶如庖丁解牛,能清晰知道每一塊肉的部位、肉質,不知道大嫂是不是也這樣神通?”
阿蠻咽下紅燒肉,喝了一口湯解膩,這才側頭往下方看去,看到了說話的人是哪位——三皇孫的妻子錢氏,三皇孫是四皇子的長子。
錢氏說完,對麵小姑娘那一桌就滿臉不忍,其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蹙起眉頭說:“屠戶滿手血腥,恐怕都是心腸狠辣之人吧,不然怎麼能對著活生生的生靈下得去手呢?”
阿蠻哈哈笑了一聲:“小郡主,你天天吃肉都下得去嘴,怎麼反而怪屠戶狠辣呢?隻要人人不吃肉,我們就不用殺豬了呀!”
那姑娘一下子語塞,臉色忽青忽白地坐在原地。
阿蠻的聲音半點不遮掩,說得爽朗又大聲,將歌樂聲都蓋了過去:“殺個豬有什麼血腥的,我爹年輕的時候還在菜市口砍過死刑犯的頭呢!”
“啊——”場上一陣驚呼,膽子小的甚至臉色都蒼白起來,驚悚地看著阿蠻,仿佛是阿蠻親手砍了誰的腦袋。
阿蠻驚訝地看著這幫人:“這有什麼好怕的?二十多年前,先太子公爹不還在戰場上殺敵嗎?再往前,皇祖父不也是戰場血海裡一統天下嗎?戰場上殺的人更多,我爹也就砍過一次罪惡滔天的死刑犯,我更隻是殺個豬而已,哪裡嚇人了?”
對麵的大郡主冷著臉瞪著阿蠻:“你們不配同太子伯父、同皇祖父相比!”
阿蠻無語:“我沒比啊,我就是奇怪你們乾嘛嚇死了的樣子,難道家裡沒有上過戰場、為國殺敵的家人嗎?殺該殺的,有什麼好怕的。”
大郡主冷哼:“誰會怕你?我父王從軍十幾年,我外祖父跟著皇祖父崢嶸半生,我舅舅如今還在西北殺敵,我母妃一劍就能挑了你,我從未怕過他們,更何況你一個殺豬的?”
阿蠻直起身子,雙手握拳在桌上,挺起胸口據理力爭:“殺豬怎麼啦!你比我還大呢,怎麼有事就找母妃啊,你有本事和我單挑啊,我一隻手就能提起你!”
大郡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性格卻依舊衝動耿直,阿蠻一激,她就一拍桌子想站起來迎戰。
上首的二皇妃一道犀利的眼神刺過來:“文秀,坐下。”
不錯,這個喜怒形於色,性格又虎又直的大郡主,封號是“文秀”,可能這是皇帝對自己大孫女最大的期望吧……
文秀郡主氣得胸膛起伏,狠狠瞪著阿蠻坐下,對著阿蠻做了一個口型:“你給我等著!”
阿蠻回了一個眼神:“等著就等著!”
上首的皇後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聽到,笑眯眯地聽曲兒。
而下方,眼看著阿蠻連二皇子家性子最烈的大郡主都敢直接杠,有心沒心的人全都暫時熄了心思,準備再觀察觀察。
而上頭的長輩,尤其幾個從小民間長大的宗族老婦人,全都暗自對視笑開,這個趙氏阿蠻,還真帶著她們從前街頭巷尾的那股鮮活氣,和大郡主的性子有三分相似,果然是不知者無畏啊。
二皇妃則對自己的傻女兒沒任何脾氣,這全場原本就趙氏一個蠻的,落在皇室女眷之間像一隻麻雀掉進鸚鵡群裡,好了,現在自己女兒湊上去成對,這趙阿蠻也沒什麼特殊性了,麻雀變成了灰鸚鵡,順理成章毫不突兀。
宴席依舊在繼續,文秀郡主對阿蠻的嫌惡全場都能感受到,唯獨阿蠻仿佛看不見,賞歌舞吃美食好不自在。
她這樣自在,文秀郡主更加被氣得半死,盯著她的眼神恨不得沾點鶴頂紅。
時間慢慢移到後半場,前頭阿蠻帶來的驚嚇漸漸消退,又有人蠢蠢欲動。
“聽說大皇孫自小在趙屠戶家長大,阿蠻,你給我們說說小時候的事?”上首坐著的賢妃放下筷子,溫和地看向坐累了開始百無聊賴的阿蠻。
阿蠻聞聲抬頭看過來,眼神清清透透的,沒有任何迂回防備,她想了想,問:“這事兒太多啦,娘娘您想聽什麼方麵的?”
賢妃笑著說:“講講你們幼時的生活?大皇孫幾歲開始上學?在家都做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睡過去了……醒來已經早上了……把我的全勤也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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