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審美是什麼樣呢?
婧國的男女大防太重,她還沒見過同齡男子都是什麼模樣,於是,她先去見了見這個身子的父親。
賀正夫是個英俊溫和的中年男子,他個子不高,身材纖細,年輕時臉上有淺淺的酒窩,一笑就特彆少年可愛,到了如今,酒窩淡去,可愛自然也不會有了,但含笑說話時,溫文儒雅。
他娘家姓章,人稱侍郎夫人賀章氏。
幾日不見女兒,賀章氏拉著賀涵元好一番噓寒問暖,將她的生活起居、工作娛樂全都問了一個遍。
從前都說男人大老粗,在賀章氏這裡,賀涵元感受到一個男人能多麼細心體貼,關懷入微。
賀章氏人已中年,打扮十分莊重,這邊的男子似乎也會簪花打扮,不過和記憶裡的後宅女子不同,婧國男子簪花更像魏晉時期風流人士那般,□□敷麵但不會過於誇張,賀涵元今日便觀察到她爹是化了妝的,但有點像裸妝,修飾了容貌卻沒什麼痕跡,十分自然。
“你娘和你說了吧,你的正夫要相看起來了,有什麼想法要求嗎?和爹說說?爹挑人的時候好照著你的想法挑。”
賀涵元看看爹,低頭想了想,摸摸鼻子:“要聰慧有才的,要相貌俊朗不過於嬌弱的,要善良有主見,不能唯唯諾諾但也不能太霸道……唉,爹,說這麼多,其實還是要我自己相處得來才行。”
賀章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女兒要求高,邊聽邊讚同點頭:“是該這樣,我記下了,爹啊,一定給你挑個十全十美的好夫郎。隻要人足夠出挑,性子足夠好,還怕相處不來?”
“爹,你想得也太好了,世上哪有這樣的男子等著我去挑呢?”
賀章氏不以為意:“我家女兒就是如此出挑,怎麼會找不到相配的男子呢?你等著,爹肯定替你找來!”
賀涵元無奈地笑,心裡卻有個預感,她爹不會如願。
婚嫁之事自有父母操心,賀涵元想做些什麼卻沒有插手的餘地。原主前世今生都不曾關注過哪家公子俊朗哪家公子賢惠,現在的她自然也是兩眼一抹黑。
休沐一過,又回去秘書省工作,婧國官員的工作時間是一旬休兩天,但是每天的工作時長不長,午飯後一個時辰就能回去。
再次休沐的時候,賀涵元已經熟悉了秘書郎的工作,也收到了她爹送過來的厚厚一疊花名冊。
賀涵元連夜看完了所有人選,發現賀必蓉說的果真不差。
像她們這樣的高門,選夫要求真不低。花名冊上的人上到王爺家的公子,下到四品官的少爺,單獨拎出誰,都會覺得這是很不錯的人選。但在花名冊上,每人畫像右側寫著他們的掌家理事、為人性情、識文斷字……各方麵能力,評價犀利,對於“偏科”的公子,基本都隻給了一個“及格”的評價。
不止如此,對於這些男子的生長環境也有調查,若是家中侍夫養育孩子或者正夫本身風評不好,賀章氏對於這類長輩養出來的公子評價都很低,擔心他們“難登大雅之堂”,不懂人情往來,行事作風小家子氣。
賀涵元把花名冊放到一邊,突然就有些厭倦。
這樣仿佛挑物件一般的挑選不僅難以讓她對哪位公子產生興趣,反而對娶夫這件事都失去了興致。為了避開三皇子而倉促選擇的人,和三皇子似乎沒什麼區彆。
賀涵元歎了一口氣,更衣歇下。
來了就是19歲,大家公子都藏在後宅,她短時間內怎麼結識未婚男子並且找到兩情相悅的人?若沒有賜婚,19歲雖然在這裡是大齡但也不急,女尊國,女子年齡焦慮不高。偏偏不久之後就會有賜婚,這一進幻境就急著找對象……找個鬼啊!
賀涵元被子一蓋,直接睡覺!
第二天,心情憤懣的賀涵元拒絕了賀章氏一起挑選夫婿的邀請,如約找向晚亭玩去了。
兩人約在彆院見麵,賀涵元到的時候就看到向晚亭等在大門口,她還沒下馬車,向晚亭就笑著迎了上來。
“賀姐姐!”
“向妹妹,等候多時了?”
“不久不久,我也是剛出來。”向晚亭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絲迷妹的憧憬,看到賀涵元便熱情無比。
不過兩人走了幾步,她就有些欲言又止了。
賀涵元見狀便說:“向妹妹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向晚亭微赧:“賀姐姐,是這樣的……上回我不是和你說,我家中有個弟弟,十分喜歡您的詩詞……”
賀涵元挑眉,微笑點頭等她說下去。
向晚亭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他聽說今日你我相約在此……嗯……也約了朋友來玩了……”
賀涵元問:“約了葉家公子?”
向晚亭紅著臉“嗯”了一聲:“抱歉啊向姐姐,我家弟弟性子跳脫,不過他們在後院,和我們沒甚衝突的。”
賀涵元眉頭跳了跳,嘴角笑意不變:“無妨,我會注意少走動,以免唐突二位公子。”
“沒事沒事,我們在前院不必拘束。”向晚亭忙說。
賀涵元隻笑沒再說什麼。向家公子的行為實在大膽,但是葉杏陽居然也跟著過來了,不知他們是什麼心思?
不管什麼心思想法,她靜觀其變便是。
既然彆院來了男眷,賀涵元和向晚亭便隻在前頭桂花林賞花,說是賞花,不如說休息。賀涵元讓人在假山亭子安置了兩把躺椅,和向晚亭一人一個,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啥也不乾,一邊吹風一邊聞花香,偶爾喝口茶吃口點心水果,逍遙極了。
內院,向慧榕問了仆人,得知姐姐和那位賀小姐在假山上,便拉著葉杏陽登上了臨風閣。
此處乃彆院最高建築,打開南邊的窗,便能看到桂花林中的假山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