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溪考完試,興奮地衝回家,第一件事當然是趕緊掏出手機上線。
這一回,她一上線,還沒來得及看看崽崽給她留了什麼字條,屏幕上就彈出了新的主線任務。
【請接收主線任務九(中級):請找到長春觀一名在後院中灑掃的尼姑,從她口中得知主人公的身世。】
【任務難度:八顆星,金幣獎勵300,點數獎勵12。】
宿溪看到屏幕上的“身世”二字,頓時一個激靈,要來了嗎?終於要來了嗎?!關於崽崽的身世問題!
她打開了右上角的係統,看到係統中關於九皇子的頭像和資料仍然是空白一片的,但是顯然,因為點數已經到了54,已經過半了,所以主線任務逐漸開始涉及崽崽的身世了,待到完成這個主線任務九,這裡的資料應該就可以填補上。
宿溪心裡有點激動,她從玩這款遊戲開始到現在,也對崽崽是怎麼流落到寧王府的非常好奇,背後肯定有一個非常複雜的故事。
這個任務看起來也就是找人,應該沒那麼難。
宿溪恨不得立刻揪住崽崽,先去一趟長春觀。
隻是,她陡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崽崽的身世,背後有什麼醜陋的陰謀,是他根本接受不了的呢——
那麼崽崽還想知道嗎?
宿溪如果隻是在玩一款遊戲,當然恨不得早一點知道真相,但現在她已經不是用玩遊戲的心情在陪伴著崽崽了,她心裡忽然有些擔心,知道真相後的崽崽,會不快樂。
宿溪心裡忽然有點不安,不過她暫時按捺住,決定先不去想。
她看過崽崽留在桌案上的字條之後,就將屏幕切換到官衙去找崽崽,但是轉了一圈,隻見到幾個主事小人在大廳內議事,沒見到崽崽,想著崽崽可能已經離開了官衙了,便將屏幕轉到街市上去。
此時此刻,街市上十分熱鬨,有一些舞獅的在街市上竄來竄去,周圍很多百姓小人圍觀,還有人給這些舞獅的丟銅板。
宿溪看著那些舞獅的驚險萬分地踩在刀尖上,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興致勃勃地看了好一會兒。
過了會兒,她見到街市另一端似乎有些擁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找崽崽,於是順著街市把屏幕移動,挨個從人山人海的小人頭裡,找到她的崽。
她一眼就看到,崽崽正從那片格外擁擠的人群中穿過來,眉宇擰起,像是急著回來。
而這一片人群之所以擁擠,是因為高樓上有拋繡球的。
拋繡球的應該是哪位京城的富商之女,借著浴蘭節街市上人多的機會,尋找乘龍快婿。
宿溪從沒見過燕國的拋繡球,於是先過去拽了拽崽崽的袖子,然後視線興奮地放在高樓上準備拋繡球的蒙紗女子身上。
整整八日,陸喚覺得如同過了八年那麼久。此時,他感覺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呼吸一窒,心中爬上暖意,大石落地,正要對身側之人說話,問她她所要辦的事情辦完了沒有,結果就感覺身側之人的注意力似乎全都在拋繡球的女子身上——
還下意識地興奮地拽著他往人群中擠。
隨後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道輕佻的風,像是快忍不住了,躍躍欲試,興奮地吹起了那樓上的小姐的白色麵紗。
底下得以窺見那女子麵紗下的半邊容貌的一些男子眼睛一亮。
而陸喚身側的風也更加激動了,像是恨不得吹個口哨一般。
陸喚:“……”
宿溪沒注意到人群中的崽崽沉著一張包子臉,鬱悶得快可以擰出水來。
她剛才忍不住切了原畫看了下麵紗女子的容貌,隻覺得這拋繡球的女子好漂亮,比先前的兵部尚書之女還要漂亮,簡直可以用花容月貌來形容了!不知道接下來會便宜哪個狗男人!
而就在此時,高樓上的女子將繡球一把拋出。
底下的無論是少年,還是成年男子,都像是瘋了一般,瘋狂地去搶,畢竟,無論這女子容貌如何,她可都是富商萬三錢的女兒啊!娶了她,那就是直接成了燕國第一首富的乘龍快婿!
那繡球卻宛如一道拋物線一般,朝著人群中的陸喚而來——
宿溪也嚇了一跳,不知道這繡球拋得是有意還是無意,畢竟崽崽在這一群人中的確看起來最為亮眼,任憑誰站在樓上,都下意識地想要朝著他身上拋。
難不成這裡要發生支線劇情?
宿溪正這麼想著,就見崽崽陰沉著臉,眼疾手快地一躲,那繡球便直接從他身側飛了出去,落在了他身後的瘸子身上。
還在看熱鬨的宿溪:……
屏幕上,剛冒出了個頭的支線任務:“請接收支線任務七:接下繡球,借此機會認識萬三錢。”也卡了一下,緩緩消失,直接變成了——
“支線任務七失敗!!!”
宿溪:……???!!!
而屏幕右上角,宿溪打開了當前狀態再次看了下,果不其然,後宮那一欄,還沒來得及出現的首富之女,就已經被埋葬了。
她:……
死崽崽根本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朝著拽著他袖子的宿溪的方向看了眼,就冷著臉大步流星地擠出了這群人當中。
宿溪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剛上線,什麼也沒做,他心情又不好了,她跟著把屏幕往崽崽那邊拉。
街市兩邊熱鬨非凡,崽崽像是氣惱到了,兩條小短腿走得非常快。
宿溪決定不和他計較,過去拽了拽他袖子,崽崽這才頓住腳步,胸膛劇烈起伏一下,定定地立在那裡,臉色不大好看,忍了忍,才問她:“那繡球眼見就要落在我懷裡了,你隻是站在一邊看熱鬨麼?”
宿溪心想:崽你情緒越來越變幻莫測了,你這話問得古怪……我不站在那裡看熱鬨,還能坐在那裡看熱鬨嗎?
“八日不見,你——”崽崽咬了咬牙,像是想問什麼,但又活生生把話吞了回去,“這八日,你還好麼?”
宿溪拉了拉他左手,意思是我還好。
但她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眼剛才那掉在那瘸子身上的繡球到底怎麼樣了,後事到底如何,於是又將屏幕往那邊拉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屏幕裡的崽崽分明不知道她在屏幕外的一舉一動,但就好像是能察覺得到,她心思還在那拋繡球上似的,於是臉上鬱色更加明顯了幾分。
宿溪看著那邊,首富萬三錢的幾個家丁慌忙地從樓上跑下來,從那瘸子手中把繡球搶走,現場一片混亂,她看戲看得想笑。
但是屏幕上突然彈出來崽崽硬邦邦的一句話:“我無事,你去看吧,看完了回來找我。”
這話實在太耳熟,上次宿溪想進青樓,就聽崽崽說過差不多的話,她眼皮子頓時一跳。
而屏幕上的崽崽攥了攥拳頭,見她許久沒反應,忽然像是有些傷心又有些生氣似的,直接往前走了。
宿溪笑容逐漸僵硬。
不是吧,崽崽可從來沒敢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後頭的,現在是翅膀硬了?!
……
但是,崽崽剛背影冷漠地走出幾步,他頭頂便急急地跳出一大串白色氣泡。
——她不會真的走了吧?
——她跟上來了嗎?
——我要不要回頭,可回頭也瞧不見她是否跟上來了。
——整整八日未見,她竟然急著去掀彆人的麵紗!
這堆氣泡充斥了屏幕,讓宿溪什麼拋繡球的畫麵都看不到,她看這個崽就是故意的!
崽崽心亂如麻一大堆,而這些心理活動最後變成了可憐巴巴的一句:
……我是不是惹人厭了?
宿溪:……
她心臟忽然被戳了一下。
她看著崽崽默默放慢腳步,一點點往前挪,頭頂上聳拉著一片下雨的葉子。
她剛剛好像沒意識到,她這邊隻是過去了三天,但崽崽那邊卻是過去了八天,自己一上線,第一時間注意力卻全在彆人身上,崽崽好像很難過……算了,拋繡球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
這堆氣泡將屏幕上的畫麵全都蓋住了,霸道自私地不讓宿溪看,可卻叫宿溪明白,雖然從兵營回來後,崽崽古古怪怪的,但是自己在他心中應該還是第一沒有變。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她之前的那點兒小失落便陡然消失無蹤了,甚至還忍不住嘴角上揚。
她過去牽了牽崽崽的手,示意——沒走呢。
崽崽眼睫一抖,頭頂委委屈屈的葉子明顯變成了終於多雲轉晴的小太陽。
可他卻還要目不斜視,裝作根本不在意,輕輕地哼了一聲:“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