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從靈笑了笑:“既然如此,臣妾便不打擾王爺了。”薑從靈說完,在侍女的攙扶下告退。
臨到晚上,籠罩在一身黑袍中的竇正卿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宴禮的房中,當初他廢了不少功夫,舍進去諸多人脈,才換來宴禮的賞識,他為他經營暗線,為他籌集錢財,好不容易發展到了今天,卻因為那些人接連不斷的發生意外而滿盤皆輸,彆說宴禮了,就是竇正卿都心急火燎,要不是顧忌宴禮的身份,他都恨不得興師問罪了。
然而現在興師問罪也晚了,隻能儘量彌補:“名單是如何泄露的,王爺可有頭緒?”
宴禮本就著急上火,聽到這話更是不耐:“你問本王?那些人全都是你負責接觸的,你問本王可有頭緒,怎麼不是你這邊出了問題?!”
竇正卿也不惱:“我已經在自查,可是並無問題。”
密室中,宴禮也不需要像在外麵那般端著,直接砸了一個茶杯怒道:“沒問題?你看看死了多少人?接下來還會再死多少人?這叫沒問題?本王告訴你,若是事情敗露,姬歌華的下場,就是你我的明天,甚至還會更慘百倍!”
竇正卿道:“這些日子皇上並沒有召見王爺,王爺的府邸外麵明衛暗衛都一如往常,證明皇上並沒有對王爺起疑心,如今朝堂爭執不下的兩派一個德王,一個是誠王,王爺覺得,哪位王爺最有可能?”
宴禮道:“哪個都沒可能!”
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問題,德王雖然在朝中經營勢力多年,但一直都是跟太子鬥的不相上下,手中有哪些勢力他不說了如指掌,卻也是清清楚楚的。而誠王,才剛封王不久,早些年一直在關外拚搏,如今支持他的也大多是都是武將,大宴雖然尚武,但朝堂上卻是文官的優勢,所以那點支持完全是靠武將的影響力在跟德王鬥,裡麵真要說有什麼暗湧,那還真沒多少,要如果不是誠王如今簡在帝心,又有寧王這位寵兒護持,德王隨便一個幕僚都能把他鬥下去。
而寧王,本就是孩子一個,整天隻知道享樂,對朝中基本毫不關心,而且身為異姓王,他避嫌都來不及,更不會往裡湊。至於宮中那些已經成長起來的皇子們,也都是才剛剛上朝拿了官職,根基尚淺,絕對做不到如此,想來想去,他竟然沒有一個懷疑的對象。連目標都沒有,這讓他從何查起!
兩人毫無頭緒,除了被動的等待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離奇的死亡還在繼續,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對他們了解多少,是不是所有的布局都被對方掌控,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商量不出對策來他們也隻能靜觀其變,否則做多錯多,說不定反倒露出馬腳,唯有可惜這些年的經營一朝付之東流。
竇正卿悄悄的來,又披著夜色悄悄的離開,結果在會霓裳樓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伏擊。
粗略的掃了一眼,明麵上有十來人,暗中不知道還有多少,竇正卿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脫身,一邊道:“眾多好手圍攻竇某,不知是否該感謝你們的主人這般看得起在下,不知諸位的主人姓甚名誰?好歹也讓竇某做個明白人。”
然而眾黑衣人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二話不說就圍攻了上去。竇正卿是有點武功底子的,否則也不會在有人嚴密監控禮親王府的前提下,多次出入無人發現。
可惜姬遊雖然喜歡冒險,但隻要事關寒寧,他除了小心再小心,絕不會讓絲毫的意外發生,今天圍布竇正卿,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七曜盟內所有的好手全都被他調遣出來,如果今天這樣都失敗了,他怕是會直接滅了七曜盟,這種沒用的天下第一盟,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事實證明,這些年在盟主死亡的威脅之下,盟內眾成員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巨大壓力中,進步那是突飛猛進的。而竇正卿的路數是很正統的軍隊路數,偏不巧,這次圍捕的人當中有好些個都是跟姬遊上過戰場的,也跟著軍人混了那麼多年,所以恰好對他有所克製。
竇正卿也發現了這一點,心中頓時更加驚詫,於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脫身。可惜這些人是做了十足準備而來,這要讓他跑了,那就隻能提頭回去見盟主了,毫無懸念的,竇正卿被拿下了。
七曜盟身為曆史悠久的聯盟,彆的不說,控製人的東西多得是,等竇正卿被帶到姬遊麵前的時候,整個人的武功都已經被廢掉了。
竇正卿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籌謀了這麼多年,想過無數種自己的下場,可是現在他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人廢掉了武功,是絕對不在他任何一次設想中的。這感覺就像,所有的一切甚至都還沒開始,他就喪失了參與的資格。他的大仇甚至還沒報,他就先被廢了,任他再聰明,再足智多謀,也抵擋不住自己身為階下囚,無人可用的慘境。
直到姬遊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甚至都沒能從絕望中回神。
姬遊摒退了眾人,看著上一世這張他曾經恨極的臉,可惜他當年隻將這人當中禮親王身邊的走狗,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周瑾兒那個女人的身上,卻忽略了他,沒想到,原來在幕後攪動風雨的,既不是宴禮,也不是周瑾兒,而是一個這麼不起眼的謀士。
“竇正卿。”
竇正卿抬頭,見到是姬遊,先是驚愣,隨後便是大笑:“誰能想到,一個武夫,竟然是最後隱藏的最深的那個?哈哈哈哈哈,真是荒謬,防了德王,防了皇帝,卻沒防住你。”
姬遊坐在椅子上,神態悠閒:“差點就被你防過去了,不過可惜了。”
竇正卿目光冰冷道:“你想怎麼樣?”
姬遊目光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打量:“想如何再讓你長命百歲的前提下,讓你生不如死。”
竇正卿道:“各為其主罷了,那個位子德王能得,你能的,為何禮親王不能得?如今事跡敗露你何不給我個痛快!”
姬遊輕笑了一聲:“你的父親竇副將一生光明磊落,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此陰謀算計,甚至不惜通敵合作,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死都不要你這個兒子了?”
竇正卿猛地看向姬遊,目光如刀,因為太過震驚,導致從猛地收緊的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知道什麼?!”
姬遊看向他:“你最終的目的是找寒寧報仇,甚至想要扶持一個君主推翻皇帝,隻要當今皇帝在位的一天,他就不可能為你竇家翻案,因為當年那場通敵的冤案,就是皇上主導的。”
姬遊道:“你又知道,你推禮親王上位,他會為你翻案?”上一世,竇家通敵叛國,害死寒王的罪名,可從來沒有人去翻過,所以隻怕宴禮上位後,第一個殺的就是竇正卿。
竇正卿雙目血紅的看向姬遊:“我竇家一生忠君,卻永生永世被烙上恥辱的烙印,就因為那寒宵是宴皇的心頭寶,為了不讓他背負這份罪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扣在竇家的頭上!”
姬遊搖了搖頭:“那你應該去找真正主導這一切的人,寒王戰死沙場,你父親同樣戰死沙場,就因為寒王死後,有宴皇不顧一切的保護了他的名聲,而你的父親卻無人保護,你就該恨寒寧嗎?這份算計,這場陰謀,是寒王願意的,還是寒寧願意的?你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禍首,隻是因為妒恨,妒恨寒王,妒恨寒寧,所以盲目的報仇,你覺得你做對了嗎?”
竇正卿不知是被戳中痛處,還是想要反駁自己的內心,猛地一下站起來朝著姬遊吼道:“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可惜竇正卿手腳都被鐵鏈拴著,根本近不得姬遊分毫,而姬遊也對他的激動和怒意毫不在意:“我不需要懂,你竇家的冤你自己都不去找正主,我需要懂什麼,今天跟你說這麼多,隻是讓你做個明白人,竇家因為你,將會生生世世背負這份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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