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過程很快,現在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精細,在這種並非無菌的環境下,創麵開太久會有感染的危險,所以清理了碎骨,續接了斷骨後,便直接開始縫合,然後在他剛手術完的腿上又紮了幾針,就讓人將傷患抬到旁邊:“等下我會給他拔針,你們不要動,下一個。”
那個帶著寒寧過來的男醫生給重新檢查了一下,確定真的沒問題,而且傷口竟然沒有流血,要知道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中,一個是沒辦法無菌操作,另一個是藥物的不足,任何一個手術如果止不住血,那就是要命。
“你這針?”
寒寧道:“麻醉止血。”
男醫生頓時驚訝臉:“還能這樣?”
寒寧微微一笑:“中醫博大精深。”
很快整個治療區都知道他們這邊來了一個很厲害很擅長金針的醫生,能不借助任何儀器輔助的完成一場手術。於是見寒寧沒問題,就將一些因為沒有麻醉條件而積壓下來需要手術的傷患給提前了,但寒寧畢竟隻是一個人,都等著他來做是不可能的,於是隻能幫著可以操作手術的醫生給傷患紮針麻痹昏睡,但就是這樣,等下一批醫生來接班的時候,也都天黑了,而寒寧忙到甚至都沒能坐下休息一會兒。
程海,就是今天第一個接觸寒寧的中年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年紀輕輕,不錯。”
寒寧用消毒水洗了手,轉身朝程海道:“明天我會準時過來的。”
程海見他打算直接走,便道:“那邊可以領今天的晚餐,你可以帶回去吃。”
寒寧搖頭:“留給更需要的人吧,我家裡有人在等我吃飯。”
程海自然也不再多說,隻是感歎這年頭,這樣的年輕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寒寧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姚憑軒坐在門口,一見到他便勾起一抹笑來:“回來了,今天順利嗎?”
寒寧點頭,上前推著他的輪椅往屋內走:“挺順利的,做了三場大手術,手術都很成功,其他的一些傷患也治療了不少,而且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一天一下子就過完了,很充實。”
見寒寧挺開心的樣子,姚憑軒道:“我這邊有個醫學係畢業的,但還沒有臨床經驗,會點功夫也能防身,以後讓他跟著你吧,也能去學點東西。”
寒寧道:“好啊,醫學係的應該比阿暉強很多。”
聽到自己被點名,阿暉頓時嗯了一聲,用眼神表示他怎麼不強了,今天可是幫了很多忙的!
寒寧眉頭一挑:“今天是誰躲的遠遠的,都不敢靠過來幫把手。”
阿暉摸摸鼻子:“突然開膛破肚,也要給我點時間適應嘛。”
寒寧輕笑,看到桌上的菜色都偏素,就知道姚憑軒的意思:“感覺那些場麵對我影響不大,明天飯菜正常吧,還是肉比較好吃。”
姚憑軒笑著應了一聲:“好。”
晚上寒寧在洗澡的時候,阿暉偷偷蹲在了姚憑軒的旁邊:“先生。”
姚憑軒看著剛送來的物資報表,嗯了一聲。
阿暉撓了撓臉:“寒少真的沒問題嗎?”
姚憑軒這才側頭看了他一眼,阿暉連忙道:“就是寒少什麼時候學過醫啊,今天看寒少給人開膛破肚的手法,超級嫻熟,怎麼想怎麼奇怪,先生你說,寒少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他會不會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寒少了?”
姚憑軒也沒有因為他的腦洞大開而責備:“接觸這麼久,他是不是寒寧,你感覺不到嗎?”
阿暉心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明明就是寒少,他們看著長大的,如果真的變了個人,不說先生了,就是他們肯定也能看出來,可是那就有很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了。
姚憑軒微微勾唇:“不要多想,他是寒寧。”因為是寒寧,所以無所不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本能的這樣覺得。
姚憑軒給寒寧安排的人叫宇文康,是個看起來很陽光仿佛在校大學生一樣的青年,跟著寒寧到醫療組報道之後,就半天的時間就跟那邊的醫生護士打成一片了,一個個康康康康的叫的不知道多親熱,這親和力也真的是很令人驚歎了。
因為宇文康在,寒寧就算不跟人交際,在醫療組的人員關係也變得挺不錯,隻是大家多少有點疑惑,寒寧說的那個德哈海洲科芙蘭醫院有些醫生是知道的,雖然並不是國際上很出名的醫院,因為它沒有專精於某個方向,但在綜合大醫院中是排的上名號的,就因為沒有能推出去能打的招牌,因此不出名,可是明明是國粹針灸,怎麼國外學成歸來,比國內的老傳統還厲害呢。
寒寧一邊做著縫合手術的時候一邊笑道:“你知道我吃過最正宗的川菜是在哪兒嗎?”
旁邊給他打下手的護士搖頭,甚至有些不明白話題怎麼轉到這個上麵來了。
寒寧道:“是我在歐洲旅遊的時候,路過一個小國家,那邊有一家傳承了百年的老店,是我吃過的,我覺得最正宗的川菜。所以有些東西其實是沒有國界之分的,你知道足球起源於哪裡?”
女生哪裡懂這些,她又不看球,正在接受縫合的患者還有心思跟他們聊天,插嘴道:“起源於我們國家,雖然我們國家的球很爛。”
寒寧又道:“那乒乓球的起源呢?”
這下兩人都搖頭,畢竟誰都知道他們國家這個最厲害,厲害到必須讓球才能維持比賽,感覺就連街口的大爺都能跟世界冠軍對打,國際上提到乒乓球就想到華夏,提到足球就想到巴西一樣。
寒寧笑了笑:“起源於英國。”
小護士頓時明白了寒寧的意思,國粹也好,起源也好,真正能鑽研出來的,那才是頂尖技術,抱著所謂的國粹和起源,卻無人鑽研了,自然衰敗了。
寒寧純粹跟他們胡扯,為了方便隨口報了個醫院,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會的這些都是從哪裡來的,或許這就是戒指給他的金手指?
生活充實的寒寧隻能感受到越送越少的傷患,以及似乎慢慢熱起來的天氣,外麵的情況偶爾會在家裡吃飯的時候聽到姚憑軒他們談話時得知一些,然後跟他記憶中的發展對接一下,但那些都沒有影響到自己的生活,直到救援結束,所有的傷患和幸存者有了更好的安置點,臨時的醫療站解散。
以寒寧這段時間的表現,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國家重點拉攏的,各種優異的條件擺在了他的麵前,想要將他聘請到剛重建起來的醫院任職,但寒寧拒絕了,隻表示這段時間太累,需要暫時休息,後麵有意向會主動聯係醫院。
這種事他們當然也不能強行,隻能尊重他的想法,隻是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各種不放棄的勸說。
寒寧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去醫院,雖然跟那些患者打交道很累,遇到一些不講理的恨不得直接武力解決就好,但不得不說,每當成功治療好一個病患,那個成就感是很強烈的。但現在是肯定不會去的,整個城市那麼大,救援的人員有限,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屍體還壓在那些廢墟裡,等天氣一熱,醫院將會是最危險的地方。
寒寧交了個方子個姚憑軒:“這個雖然不能完全的阻止疫情的發生,但這能最大程度的防禦,甚至治療一些初期的患者。”
姚憑軒看了眼上麵的藥草,道:“這些藥材之前也都有準備,是一些很常見的,我讓人去熬煮,讓大家喝點預防一下。”
寒寧道:“你最近不是已經開始接洽軍方了嗎,這個我想能有更大的用途。”
姚憑軒頓時明白了寒寧的意思,朝他勾唇一笑。
在醫療組解散後沒兩天,氣溫開始急劇升高,剛剛才從地震中緩過來,在國家的推動下努力接受眼前的災難,積極重建的人們,一下子便慌神了。地震前高溫的慘狀還曆曆在目,那時候他們還有一片屋瓦可以遮頂,雖然作用並不大但至少還有能緩解熱度的空調可以運轉,但現在呢,如果再來一場暴熱,他們跟直接等死有什麼區彆。
但即便在人們的惶恐不安和各種祈禱下,最可怕的高溫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回來了,大家給點花花我讓我看看你們還在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