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男人家中搶劫的一共有七個人,一下死了三個, 另外四人甚至不知道隊友是怎麼死的, 沒聽到槍聲, 也沒看到什麼人, 突然腦門就一個血洞的死了。他們不怕跟人正麵剛,但怕這種神出鬼沒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暗殺。
今天他們搶的幾輛車早就打聽好了, 就是些有點資產, 但接觸不到什麼厲害武器的普通人, 那些不普通的他們還不至於找死去動, 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明顯出乎了原本的預料。
今天會選擇這裡主要是因為位子比較偏,而且人也比較少,這裡大部分停放的都是一些車輛,有些車輛不適合居住的會在走的時候將油抽光帶走,留下一個沒油的車,自然沒什麼搶劫的價值。那些現在還能住房車或者在貨車上安家的都是有些家底的,比起住在大通營帳裡的肯定肥實一些,而且一個營帳裡麵住上百號人,去搶那裡麵的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所以這個車輛停放區是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
彆看車輛停放區是最接近現在政府安置點主樓的,看起來很完全,但實際上現在人手不足,為了維持那邊大量幸存者的治安, 大部分的武力都在那邊, 而且大概再怎麼樣也想不到, 會有人在政府安置樓附近作案,有句話不是說,越危險才是越安全。
再一個是,社會亂了這麼久,他們搶的也不是一家兩家了,一開始還躲躲藏藏有些怕,但發現隻要他們足夠凶狠,那些在社會主義中活了一輩子沒經曆過事的百姓就會怕,一開始秩序還沒崩亂的時候還有人正義秉然的出來製止,但隨著環境越來越差,大家都自顧不暇了,生怕惹禍上身。隻要他們不要太大動靜,就算聽到了什麼,這冰天雪地的,也隻會關緊門窗小心防護,誰還會出來多管閒事。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們才會忍不住想要乾一票大的。而且他們在附近也踩過點了,有幾個房車是不能動的,裡麵一幫子大男人,明顯是一股勢力,不過這些人白天都會出去,並不會一直呆在這裡,隻要不招惹上去就行了。
還有幾個房車是富豪,有保鏢,手上有武器,他們也不會找死,而這其中有一個房車裡住著一家五口,其中兩個老人沒什麼殺傷力,一個兒子和一個中年人白天會出去賺工分,三個老弱婦孺的他們原本以為很容易就解決,沒想到那些人真是拚死也要保護食物,那他們隻能給送一程了。
剩下的就是住在貨車裡的一家三口,除了一個中年男人之外,一個老婆一個女兒,好對付的很。卻沒想到,剛解決了房車裡的一家子,還滿心歡喜今天可以吃個飽的了,死神就降臨了。
餘下的四個人連對方的鬼影子都沒看到,為了保命,立刻扔下所有累贅的東西四散而逃,其中有個倒黴催的,跑的方向正是寒寧這邊。
寒寧站在房車頂上,手中轉動著幾枚五子棋,在這人越靠越近的時候,出聲道:“喂。”
那人下意識抬頭,而下一秒,寒寧指尖一彈,又一個貫穿腦門的咚地一聲倒了下去。
另外三個跑的頭也不回,但他們速度快,卻也快不過弓|弩,小秋身上有槍,但子彈貴啊,對付這幾個人還真用不上,地上現成的武器不撿著用,那不是傻嗎。
這些人大概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在他們自製的弓|弩上。最慘的是,寒寧是一招斃命,一瞬間的死亡。小秋則是直接將人|射|了個透心涼,但偏偏一時半會死不了,天寒地凍的,感受著體內的鮮血和生機一點點在流失,一分一秒的臨近死亡,這種絕望可比死不瞑目要折磨多了。
收場的永遠都是最後才到,因為中年男人的慘叫和哭喊求饒,驚動了政府樓,裡麵派出了一個小隊過來查看情況,然後收獲一地屍體。
姚憑軒他們回來的時候聽到人在談論,車輛區被血洗了,有些還幸災樂禍的表示,槍打出頭鳥啊,大通鋪雖然的確住的難受,但至少大家都在一起,安全啊。為了享受住人少的地方,這下好了吧,一家子都死絕了。
跟著姚憑軒一輛車的阿暉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不會吧,我們就出去一天就出事了!”
丁炳柏看了眼先生麵無表情的臉色,朝阿暉使了個眼色,寬慰道:“小秋在,不會有事的。”
阿暉這才閉了嘴,從後視鏡小心看了眼先生,再不敢多話。
等車輛開回去的時候,停車場的確有不少人,穿著軍裝的進進出出,不少人在外圍看熱鬨的指指點點,將車停到了自家房車旁的空地上,剛準備進去,房車門就打開了,一個穿著軍裝的記事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姚憑軒快步上了房車,見寒寧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那兒抱著茶杯,看到他還露出一抹笑來:“家裡的房子被水淹了嗎?”
姚憑軒雖然知道不會出什麼事,除了小秋,每輛車上都留守了一個隊員,除非是姚宏朗帶著人不管不顧的殺過來,現在的花都,他想不出有什麼勢力能威脅到他們,不過這並不表示聽到外麵那些人談論的時候不擔心,這會兒看到寒寧好生生的,才真的鬆了口氣。
“沒能回去,有些地方的水還沒退,車輛過不去,這邊發生什麼事了?”
寒寧道:“有人過來打劫,殺了四個人,不過打劫的七個人也都被解決了,一個沒留。”
姚憑軒道:“你們沒事就好。”
不一會兒,在外麵幫忙清場的小秋也回來的,不過臉色黑沉沉的不怎麼好看。
阿暉用手戳了戳他:“怎麼了?家裡有什麼損失嗎?”
小秋搖頭:“沒事,那些人踩點了,知道我們人多,再傻也不會來作死,所以一開始目標就不是我們。”
阿暉哦了一聲:“那你臉色這麼難看。”
小秋道:“你知道那個077房車裡的人渣說什麼嗎?”
阿暉搖頭,他們才回來,哪知道那麼多。
“剛剛巡衛過來調查情況,每家每戶的都要了解一下,然後問077的那個車主,停在他旁邊房車裡被殺了三個人,他們就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嗎?然後那個車主滿臉無所謂的說聽到了,但那關他什麼事。”
小秋氣得不是這種遇事門窗緊閉不敢出頭的,現在都已經亂成這樣了,能自保就不錯了,沒那個能力誰還能管彆人死活,他氣的是那人無所謂的態度,三條人命,那樣滿臉不在乎的模樣,為求自保你可以不管,但有必要在人死了之後用一副死了貓貓狗狗的口吻談論嗎,更何況那人末世前就是個大老板,到現在身邊都還有四五個保鏢,手裡還有武器,他實在想不通,怎麼就有這樣冷心冷腸的人呢。
小秋是他們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世界亂了之後,他一直都跟著寒少在學製藥丸,最多也隻是出去收集過幾次物資,所以到現在不說想法天真吧,比起他們見過更多血腥殘忍的,還是柔軟了一些。
丁炳柏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彆人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更何況,你也算是□□了。”
聽到丁炳柏這麼說,小秋的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儘:“七個人,我隻拿下了三殺。”
丁炳柏道:“今天哪個值班的兄弟出力多,就獎勵點積分吧。”
小秋看了他一眼:“寒少拿了四殺。”
眾人聞言看向寒寧,寒寧笑眯眯的看著丁炳柏:“四殺獎勵多少積分?”
問積分當然是開玩笑的,寒寧也不缺那點東西,隻是緩和一下氣氛而已,不過眾人還是表示了驚訝,尤其是知道他殺人手法竟然跟先生如出一轍,視線在他和先生之間轉動時,腦中冒出的念頭是,真不愧是一家人。隻不過先生是自己裁好的木片,寒寧是棋子。
他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寒寧的修為恐怕還在他們之上,以頭蓋骨的堅硬程度,讓他們徒手飛棋,殺死可以,但打不穿。但最奇怪的是,他們在寒少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古武的氣息,除非寒少遠超他們許多。
麵對眾人的疑惑不解,寒寧也沒有故作神秘:“因為我練的,就不是古武啊。”
這話令姚憑軒也忍不住側目,他知道寒寧是有內力的,在寒寧第一次給他檢查雙腿的時候,那股真氣在他體內運行的時候,他不可能感覺不到。而寒寧絲毫沒有對他隱瞞的行為,也讓他並未詢問過,不管是怎麼修煉的,隻要練出一身本事來就行。
不過聽到說不是古武,他真的就有些意外和好奇了。
寒寧道:“算是一種內功吧,專門修煉提升內力的,隻不過現在想練的話,耗費太大,需要藥水浸泡拓寬筋脈,然後催發內力,再輔之丹藥修煉提升,末世前還行,現在沒那個條件了。”
對此眾人也隻能表示遺憾了,否則有這樣速成的辦法,他們完全可以培養出更多的人來,但現在有個內力丹,比以前隻能悶頭苦練強太多了,所以也知足了。
姚憑軒他們的車輛回來沒多久,出事那家的父子也回來了,從他們車裡都能聽到那邊兩個大男人絕望的哭聲。出門隻是為了賺點工分換點口糧,結果回來之後,爺爺奶奶和親媽都沒了,這種事情誰能受得了。
另一邊農場周一家,女兒算是保下來了,他自己也沒受什麼傷,但是他老婆護著女兒不讓那群凶徒帶走的時候給紮了一下胸口,人自然是沒了。
小女孩經過這場驚嚇連哭都不會哭了,隻是緊緊的抱著媽媽不鬆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手摟著女兒,一手抱著妻子的屍體滿臉麻木,聽到另一邊傳來的哭聲時,眼中才閃過一絲情緒,低頭看著幼小的女兒,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他不能倒,他要是倒了,他的閨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