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發展跟豐庸王所想完全不符,他還指望著從這些人的身上搜刮一筆再多備些糧草,這近一年來邊城的百姓基本都在鋪設道路,不過就算不是鋪設道路,他們也沒什麼肥沃的土地可以種糧食,可是眼下寒冬在即,糧倉不夠豐滿,但那些豪商們並不配合。
寒寧看著堂堂一個王爺,為了那點碎銀子跟戰聞初大倒苦水,隻知征戰不知如何賺錢的戰聞初雖然不至於說聽不懂,但卻聽得頭大就好笑。
寒寧的笑實在是太晃眼了,看的豐庸王想注意不到都難,想到好多賺錢的點子都是他想出來的,豐庸王心頭一動,問道:“你可有將水泥賣出去的辦法?隻賣本國商戶。”
其實這水泥想要掙錢不難,隻要任何一個有遠見的國主知道這東西的存在,絕對會舍得萬金求取,但這不是豐庸王想要賺取銀子的方式。儘管奪嫡中他敗了,如今天下是老五的,若是老五是個聖明的君主,他敗了也就敗了,但老五不是,從上位至今,不斷的增加賦稅,全國到處搜刮美人,弄得民不聊生,從他上位以來,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暴民起義的事情,這是他豐家的天下,老五若是坐不好那個位子,那就讓他來,所以在那之前,他不可能讓水泥這種東西流出國門。
寒寧道:“皮子瓷器還有琉璃賺的銀子已經足夠了,所以沒必要卡著水泥上繼續搜刮,現在該做的不是想如何將水泥賣給富商換糧草,而是如何整頓貧民窟,現在水泥隻是用於路麵,接下來可以用於城牆,用於建房,水泥房的好處體現出來了,你還怕沒有人上門嗎。”
寒寧說著轉身進去拿出一疊草圖:“這些都是我設計的,按照這種屋子給貧民窟建造,先將那寫無處可歸的人安置下來,最好能做到幼有所養老有所依,邊城如今彆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而你們最缺的不是銀子和糧草,而是人。”
豐庸王聽完寒寧的話之後看向戰聞初:“你這兒子,當真是智多近妖。我今後選妃,首選是不是應該找個哥兒,這哥兒所生之子,果然不同尋常。”
寒寧卻是嫌棄的默默翻了個白眼,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代的人,可以為了一眼誤一生,也有可以為了傳承終身不知何為情,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像豐庸王這種,若是個逍遙王爺也就罷了,若是今後要爬上那個位子,那愛情終究是身不由己,傳承子嗣才是國之大事,沒見曆史上,那些皇帝再如何寵愛一人,同時也有後宮三千,真正一帝一後又能有幾人。
豐庸王說完便低頭看圖紙,上麵的房屋跟他見過的不太一樣,但一列列齊整的規模看起來倒還真挺好看,貧民窟龍蛇混雜,想要管理並不容易,但若是今後都能這般歸整好,那也的確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當下便能立刻決定的,想要大修貧民窟,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所以還要另外計劃,想到最近軍中的傳聞,豐庸王忍不住朝戰聞初調笑道:“聽聞子恒家有童養媳,不知可否一見?”
戰聞初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在戰場上不需要說話,打完一場整個人都精疲力儘了,更沒力氣說話,而殺了那麼多人,即便是敵人,事後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調整,慢慢的,戰聞初的話也就越來越少,但他話少不表示不會說,正當他準備反唇相譏時,胳膊上一股帶著淡淡清香的嬌軟小身體依偎了上來,寒寧朝著豐庸王挑眉道:“不就在這裡嗎,豐庸王有何指教?”
豐庸王聞言哈哈大笑:“子恒啊子恒,你這兒子可真是個活寶貝,看到你家阿寧,我覺得我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寒寧抱著戰聞初的胳膊掛在他的身上,朝著豐庸王輕哼:“就算你找了個哥兒生了個兒子,也未必有我一半聰慧,所以還是彆指望兒子了,那不切實際。”
戰聞初輕輕敲在了寒寧的後腦勺上:“怎麼說話呢。”
寒寧蹭到戰聞初懷中:“還不興人說實話啦。”
戰聞初掐著他的臉蛋:“你就調皮吧。”
豐庸王拿著圖紙哈哈大笑著離開,人縫逆境,有如此神童相助,有如此摯友不離不棄,何愁大業不成。
數日後,經過豐庸王眾多幕僚商議,貧民窟開始動工了,貧民窟都是一些殘破的廟宇,或者茅草屋子,不說雨天,有時候風大一些,整個屋子都能被掀飛,住在貧民窟的不是乞丐就是手腳殘缺之人,幾乎每天都有人在這裡餓死凍死,屍體就被人隨便的丟在距離貧民窟不遠的後山,那也是邊城的亂葬崗,連個草席都沒有的就那般曝露荒野。
豐庸王自問他見過了許許多多的苦難人生,就連戰場的斷臂殘屍都沒少見,但去到貧民窟後,還是心中一痛,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連人人最基本的豐衣足食都沒能辦到,這還是他能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呢,這一瞬間,他突然感悟到了什麼叫天下的責任,同時也更堅定了奪位之心。
貧民窟的改建可以說是全城矚目,很多人都不知道豐庸王好端端的為何要去費勁動貧民窟,就算搜刮了整個貧民窟,都未必能搜刮出一兩金。但看到一棟棟樣式新穎的房屋,那能遮風擋雨的夯實,卻讓人忍不住心熱,若是他們也能有這樣的房子,那該多好,聽說這房子是水泥建造的,有些有條件的,開始打聽如何用水泥房建了。
讓豐庸王沒想到的是,改建貧民窟竟然有意外之喜,這喜事他在外麵忍住了,但是一回到戰府,一見到寒寧,便忍不住一把將寒寧給抱了起來:“阿寧啊阿寧,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大大的福星!”
寒寧麵無表情,扯著嗓子喊:“爹爹!有人搶你兒子啦!”
戰聞初不緊不慢的從後麵出手,長臂一伸,一把將兒子抱回自己懷中。
豐庸王難掩笑意到:“子恒,你可知我在貧民窟裡找到誰了?”
戰聞初見他如此喜色外放,也不免有些疑惑:“誰?”
豐庸王道:“玉子椒!”
戰聞初神色微變:“玉子椒,武王之子玉子椒?”
豐庸王大笑著點頭:“而玉子椒手裡,還有那一冊下落不明的軍陣圖!”
見戰聞初都難掩喜色,寒寧扒拉著戰聞初的臉:“玉子椒是誰啊?”
戰聞初道:“武王之子,你可知玉敬?”
寒寧眼睛微微睜大,武王是誰他不知,但玉敬他自然知道,曾以一己之力,斬殺敵方上萬頭顱,更是帶領十萬雄獅,坑殺一個叫厘國的百萬雄兵,生生叫厘國滅了國,國土並入了大夏,成為了傳奇。可是後來玉敬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但那是上上一任皇帝的事了,先帝繼位後,追封武王,但後來又有了新的武王,現在朝堂上的武王估計是個連兵都沒帶過的玉姓旁支世襲,誰知道叫什麼名字。
豐庸王實在是無法抑製的激動,腳步不停的走來走去:“誰能知道,武王的後代竟然會在邊城的貧民窟,隻不過玉子椒已經花甲之年,身體糟的很,我已經讓人將他送入王府好生休養,至於那軍陣圖,我已著人複刻了一份,稍後便讓人給你送來,有了這軍陣圖,以一敵萬又有何難!”
豐庸王說著,目光灼灼的看向京城的方向,原本以為還要再籌謀許多年,若是武王遺留的軍陣圖能被練出來,明皇手下那些未經曆過風雨的兵,又如何能阻擋!
寒寧雙手摟著戰聞初的脖子,他們能想到的,寒寧自然也能想到,最多三年,最多再等三年,也許他們就能回京了。到時候,‘寒寧’的仇,也該清算清算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