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瀑崖之下,重約千萬斤的靈泉水轟然泄下,一男子坐於其中,不斷被泉水衝刷著|身|軀,勁瘦的身體在如此強壓之下依舊挺拔如鬆,周身氣勢浩然,生機勃發。
起初黎羽隻將宗門對他開放的訓練場當做尋常之地,雖然他自身並不是會因為一點點成績就驕傲自滿的人,但自從進入宗門以來,他的一切都太過順利,彆人可能需要幾十上百年的曆練才能堪堪結丹,他卻隻用了十來年就結嬰,而這十來年他跟在師兄的身邊,所有的好處都直接送到他的手上,就連真正的與人生死對戰也隻有海上搶劫那一次。
修士的通天之道,誰不是在無數次的生死戰中感悟突破,就算沉穩如黎羽,心氣上難免有些過盛。
自從進入了宗門的訓練場,他才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雖然起初之時難免有一些心浮氣躁,但黎羽很快便自我沉澱了下來,整個人就像一塊缺水的海綿,瘋狂的吸取周身所有有利之物來強大幾身。
隨著黎羽一次次的進步,那些對他嚴密關注著的宗門各峰主從驚歎變成了麻木,吞天體的可怕他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同時對於琅霖真人也越發羨慕嫉妒恨,這種千萬年難得一遇的道體不但被他遇到了,還直接破除了最初的桎梏成長起來了,如何不叫人羨慕嫉妒恨。他們要是能收一個有著這等資質道體的徒弟,那真是各種無憾了。
對於普通凡人可能是終其一生的時間,但於修士而言,幾十年的時間不過是一場曆練,一場閉關。
校場上,統一著宗門服飾的弟子手持靈劍,在師長的口令下整齊一致的變動著招式,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等武學悟性,大多數宗門弟子都是如此,日複一日的重複著所學招式,以期盼熟能生巧,融會貫通。
就在眾人專心致誌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後山處爆發開來,即便距離遠隔了一個山頭,但那勢不可擋的氣勢如雷霆一般的籠罩下來,令門中弟子一個個驚慌不已,就連教導的師長都驚懼的戒備起來,生怕是宗門有何異動。
倒是負責看守校場的長老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慢悠悠道:“不必驚慌,不過是內門親傳弟子出關罷了。”
校場慌神的眾人頓時安下心來,卻不免生起一些豔羨之情,不知何時,他們才能有如此強大的一天。
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教導的師長冷哼一聲:“就憑你們一個招式要學三天的資質,再不好好以勤補拙,想要成就人上之人,那更是難如登天,還不好好練習!”
眾人連忙齊聲回道:“是!”
山門大開,看著鬱鬱蔥蔥的山林,一如自己進去之前的模樣,黎羽急不可待的化作一團靈光,一閃即逝的往玉璋峰飛去,當落到山頂大門,看到站在門口,一襲白衣無風自動,帶著微微笑意朝他看來的師兄,黎羽心頭一熱,恨不能長出翅膀朝著師兄飛撲上去:“師兄!”
還沒等他靠近,一道銳利的靈光閃過,黎羽這些年在後山曆練的本能讓他出招抵擋,緊接著一股帶著微微冷香的勁風襲來,黎羽徒手迎接了上去。
琅霖真人察覺到氣息,出來一看,就看到那師兄弟二人直接在大門前過起招來。
這些年他也沒有鬆懈對黎羽的關注,自然知道在十年前,黎羽就已經突破了分神期,又經過十年的沉澱,雖然修為並沒有太大的增長,依舊是分神初期,但以他那紮實的功底,還有超出常人的靈力積攢,即便是對上高出他修為的修士,也未必會敗。
而他的大徒弟在宗門內閉關了十年後就外出遊曆了,等再回來,竟已突破到了合體期,如果能在這次的百強戰走到最後有幸參悟石碑,說不定修為能再突破一層,不足兩百歲的合體期修士,與不足一百歲的分神期修士,這等資質足以傲視天下,而這兩人,還都是他的徒弟,一想到自己獨到的眼光,琅霖真人便自得的撫須,麵對旁人的羨慕嫉妒恨,那當真是快意的很!
當寒寧差不多摸清了黎羽的底之後,便停手了:“不錯,這些年倒是有些長進。”
黎羽笑著湊到寒寧的身邊,眼神毫不掩飾的歡喜放光:“師兄。”
經過數十年的磨練,此刻的黎羽就像一塊被打磨的更加堅毅的銳石,棱角透著一股鋒利,但一旦到了寒寧麵前,便收起了所有的鋒芒,一副溫順無害的模樣。
琅霖真人上前了一步:“好了,你師兄弟二人向來感情便好,也不急於一時親昵,百強戰即將開啟,快去各自收拾準備,三日後宗門便會集結出行,這次為師不與你二人同去了,玉璋峰與其餘諸峰不同,唯有你師兄弟二人守望相助,這次百強戰是百年一次的盛事,是機緣,也是危機,每次百強戰中隕落的天才精英不計其數,但長生道途本就沒有退路,你二人切記,在百強圖內不可掉以輕心,大大小小的大陸有近百個,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寒寧道:“師父放心,我等自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