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霸道千歲俏世子25 這個世界怎麼了……(2 / 2)

陳琅的風油精都快要見底了,委身把地上他剛脫下的臭襪子撈起來給他當了一回擦臉巾,然後再塞進他的衣服裡,一邊洗手一邊計劃著怎麼樣才可以把季邈給弄出來,帶他一起離開這裡。

結果沒兩天他就找到了機會。

最近這窩土匪準備要去廖川的縣城裡之中洗劫一番,那天空了的寨子顯得格外的安靜,大多男人都拿上兵器跟著一起離開了,寨子裡留下的人都謹遵吩咐嚴格的看著他們,所以陳琅想等晚上他們回來慶祝的時候趁亂偷到鑰匙,去另一座山頭上麵把牢房給打開來。

於是他沉著氣,就這麼一直等,等到日頭西斜,等到夜幕降臨,等到山腳下開始出現由遠及近的叫嚷和興奮的口哨聲,他就知道,這夥兒土匪成功打劫回來了。

他們臉上洋溢著愉悅喜氣的笑容,可身上卻全是血,這血可能是他們自己的,也可能是彆人的,不過誰在乎呢,相比這個,他們可能會更在乎身後那些搶來的金器銀器,珠寶,牲畜,糧食,還有哭聲饒命的女人。

為了慶祝,這土匪窩晚上燒起灶台,拿著山下獵來的肉和搶來的好酒好菜,準備通宵慶祝一番。陳琅被放出來之後準備從側屋拐出去,閃身忽然看到了酒缸前站著的人影。

那位大當家站在角落的酒缸旁邊,看著遠處歡呼的人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而察覺到他人窺探的視線後,他微微轉過頭來,目光精準的落到陳琅身上。

第二次被抓包,陳琅縮了縮腦袋,緩緩退了回去。

等過了許久,他再次伸出腦袋去看,那酒缸旁邊的人影卻已經不見了。

土匪們歡呼到大半夜,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醉意,他們縱情高歌,吹噓自己曾經的資本,或跟自己的同伴爭執得赤急白臉,有摔碗打鬨的聲音響起,人一喝醉就很容易鬨事,有勸架的,有看戲的,有嫌火不夠大往裡麵添一把柴的,眾人都借著醉意發著酒瘋,場麵一時吵吵嚷嚷,混亂不堪,陳琅看準時機,心道就是現在!

他順著側屋離開,手忙腳亂的翻過一條籬笆,正要摸著石階邊緣往下跳時,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後頸。

回頭一看,又是那個大當家。

這男人簡直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單憑一隻手就將他提了起來,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放在陳琅身上,陳琅開始渾身都有蟲子爬似的扭來扭去。

“跟我來看場好戲。”這位大當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然後陳琅隻覺得身體一輕,隨即就被人提上了屋頂。

屋頂視野十分開闊,能將下麵的動靜看得更加一清二楚,他能看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惱怒的,嘲笑的,幸災樂禍的,踮腳旁觀的......場麵混亂不堪。

大當家就在陳琅身後默默看著這眾生相,既不吭聲,也不動作,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下麵的混亂場麵持續到有人提出要把牢裡的那個‘戰利品’弄出來,架進柴堆裡,倒上火油點火,要把他燒死!

眾人具都酒氣上頭,這個提議讓他們覺得血液沸騰起來,於是組成了一支搖搖晃晃的隊伍,前往山腳下,往牢房的方向出發。

媽耶,這可不興燒啊。

陳琅手腳掙紮,那大當家卻捏著他跟捏個小雞仔似的,一路慢悠悠跟在隊伍後麵,上了山。

途中醉倒在地的人不知凡幾,以至於步行到了山上,隊伍削減了一半數量,但這並沒有讓他們的興致減退,反而隨著一路走上來的路程愈發高漲,“燒死他,燒死他......”他們嘴裡喊著這樣的口號,興奮得紅光滿麵,目光迷離卻惡欲不減,借著酒勁將心中最不堪的一麵表露出來,“燒死他!”

有人將牢房中那人事不知的人影抬了出來,陳琅透過人群瞧見那人之後,掙紮的動作和力道卻頓了一下,隨即漸漸小了下來。

牢房裡抬出來的是季邈昏迷過去的臉,臉上身上全都糊著很多很多血,已經快要看不出衣服原本的模樣和顏色了。

陳琅發著愣。

他親眼看著死活不知的季邈被人抬上搭起來的柴堆中,將他捆在正中間的那根木柱上麵,土匪們往他的身上和柴堆一邊高歌一邊跳著舞,將一潑又一潑的火油澆了上去。就好像這樣一個殘忍的活動儼然成了一場熱鬨的篝火晚會,他們不過是晚會上儘歌儘舞無憂無慮的人們,而不是一群為了尋歡取樂毫無底線的畜生。

最終,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火折子。

陳琅看著那點火星子,在風裡燃起一星點顫顫悠悠的橘黃,明滅不定,再然後,它被輕輕一拋,火星子順著風被送進了柴堆裡。火勢就在那一刻猛然的拔地而起,人群裡爆發出一陣陣高亢的歡呼,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映著火光,看向裡麵昏迷之後卻又被高溫逼醒的人,看他被火焰舔舐,吞噬,然後發出一聲聲瀕死前淒厲至極的尖銳慘叫。

站在高處眺望下方,身後的大當家輕輕俯身,在陳琅耳邊輕聲細語的說:“你看到他們身上的‘惡’了嗎?”

陳琅眨了下眼睛,而後眯起,轉身一把撕掉了他臉上的□□。

身後輕輕靠著他的人有一副高鼻梁,黑色瞳,麵孔俊秀,赫然就是他找了這麼久的那個人。

陳琅的手反複捏起,放下,捏起,再放下。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給麵前這個人一個大逼兜。

可若是季邈偽裝成大當家的人,那架在火堆中間被炙烤的‘季邈’,應當就是他們真正的大當家了。

可是酒鬼哪裡會分辨得出這火焰中間慘叫的聲音到底屬於誰?隻要有人慘叫,他們就很興奮,在地下群魔亂舞的狂歡著。

季邈在火光中從身後攬住了陳琅的腰身,語氣淡淡,“那個二當家,你想要他怎麼死?”

陳琅默,能怎麼死?風油精再用下去,那個土匪頭子都快要得道成仙了。

季邈見他表情,拿手指刮了刮他的臉側,“既然還沒想好,那就我來幫你選吧。”

他拿出一枚暗鏢,眯眼看了看火堆,在風勢轉變過來的時候,將飛鏢射出去,正中一根著火的木頭,讓其轟然倒塌下來。

就在木頭倒下來的一瞬間,不知點燃了地上的什麼東西,火勢驀然猛烈的起得又快又急,就像是憑空在地上躥行一樣,轟隆的在這一瞬間蔓延到他們周圍的各個角落,快速點燃了房屋,甚至在飛速的往山下蔓延。

那些醉醺醺的人被火勢一驚,有些還保留有意識,東倒西歪的想跑去井邊打水救火,可是到了才發現井口竟然被人給提前封上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軟,意識卻是清晰的,隻能眼睜睜看著火勢蔓延到自己身上卻沒有辦法逃跑,徒勞的慘叫出聲。

季邈笑了笑,同陳琅解釋:“他們酒裡被下了藥,而這周圍的所有角落早就被倒過了火油,隻消他們動一動這個念頭,就注定了要必死無疑。”

看完他們的慘狀,季邈在火勢變得不可收拾之前帶他離開這裡,剛到山腰時卻看見了正在給被擄來的女人和俘虜們鬆綁的車夫,他一邊解繩子一邊催促,“快跑快跑!我看到山上失火了,有火要往山腰下蔓延,能跑的趕緊跑了!”

陳琅對季邈指了指他。

季邈眉頭微動,最終揮袖射出一枚暗鏢,割開了最後一個俘虜的背繩,直接伸手一抓,抓在車夫肩膀上,而後施展輕功離開。

車夫懵逼的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抓他的是什麼東西,就體驗了一回坐雲山飛車的感覺。

等他暈頭轉向的在一片移形換影中回神,隻發現自己已經和陳琅站在了山腳下匪窩大門外的空曠處,季邈卻不見了蹤影。

車夫的腿還在哆嗦,“兄弟,剛剛那......那是誰啊?他為什麼要救我們?”

陳琅向他比劃:是我的妻子。

車夫:“......”

車夫:“你說這就是你那個懷孕六個月溫柔賢惠善解人意還會給你上山采藥熬藥喝的妻子?”

陳琅點點頭:對。

車夫兩眼一黑:這個世界怎麼了?我不李姐。

沒過多久季邈就回來了,手裡還拎著昏迷過去的二當家,然後他發現陳琅指名要救下來的這個人,總是若有若無的看他的臉,看他的喉結,又看他的肚子,再露出一副裂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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