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買了一些新鮮的牛肉, 陳琅對著水箱裡活蹦亂跳的蝦作沉思狀,然後問楚嘉裕:“你會做鹽焗蝦嗎?”
楚嘉裕說他會,於是陳琅大手一揮,又買了一堆基圍蝦回去。
回到家之後楚嘉裕去廚房裡處理食材, 陳琅在沙發上看電視, 節目頻道跳了又跳, 陳琅忽然蹲到貓貓麵前來,開始施法。
他作勢要摸它的頭, 等貓貓將耳朵耷拉下去的時候, 他又把手收回來。
看到貓耳立起來了, 他又作勢要摸摸它的頭,貓咪的耳朵再次耷拉下去,如此反複幾次, 籠子裡的貓煩了,抬起爪子要拍它的手,陳琅忽然對它打了個響指:“你先彆動手, 咋倆打個商量怎麼樣。”
貓貓瞳孔地震:‘臥槽,這個兩腳獸,他能跟我說話?
“我可以把你放出來,但是你得乖乖在角落待著,在你的貓蘚好之前不能亂跑。”
貓貓坐起來, 兩隻前爪離地,靠在籠子邊兒上瞪大眼睛看著他:‘臥槽?!’這兩腳獸建國後成的精?
“你還得配合我們治療。”
‘媽,這裡有妖怪!’
陳琅:“......”
陳琅:“你再逼逼我就把你扔出去吃土了。”
修貓咪依然震驚,但修貓咪閉上了嘴,並試探性的伸出爪爪扒拉籠門。
陳琅把它放出來,它就自己走到角落裡待著, 於是陳琅吭哧吭哧把貓砂盆挪到了陽台外麵。
原因無他,主要是這玩意兒跟籠子一起放在屋內實在嗙臭,他真的受不了。
貓咪在角落裡蹲了一會兒,在楚嘉裕把餃子和烤肉端出來的時候轉身去了陽台,電視機裡放著綜藝節目,吵吵鬨鬨的,楚嘉裕的手藝真的不錯,陳琅吃了不少烤肉,眼角卻瞥見貓貓幽幽邁著步伐從陽台外麵進來。
‘哇塞,好刺激,三個人,好刺激呀好刺激。’
陳琅往嘴裡塞肉的東西一頓,下意識問到:“什麼三個人?”
楚嘉裕茫然的抬起頭來,“怎麼了哥?”
‘當然是打撲克呀,動次打次,嘿嘿嘿。’
好生猥瑣的笑聲,陳琅看了貓那張毛毛的臉,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於是他起身作勢要倒杯水喝,順勢拐去了陽台外麵一趟。
陳琅出去了。
陳琅又從外麵回來。
陳琅神思恍惚的回到桌邊:還真的是三個人,還他媽開著窗戶,好他媽的不要臉。
楚嘉裕看了看他的臉色:“怎麼了?”他作勢要起身去查看一下,陳琅忽然兩步上前把他按了回去,僵著臉說:“沒什麼,你好好吃飯。”然後他拿過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一些,坐回去繼續吃烤肉。
角落裡的貓貓背對著他們在舔爪子,陳琅回頭看了眼它的後腦勺,從這裡琢磨出了一點以前沒有想過的可能性。
自那以後,他開始了每天的訓貓日程。
比如握手,坐下,轉身之類簡單的指令,起初貓貓有點不配合,然後陳琅拿出了貓條和凍乾。
簡單的指令很快訓練完成,陳琅在網上網購了一個寵物訓練發聲按鈕,陳琅一個一個的指給它看,教它每個按鈕的含義是什麼,按錯一個就得麵壁一分鐘,並且晚上沒有凍乾吃。
當楚嘉裕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一人一貓各占著客廳的兩個角落,陳琅在沙發上玩著手機,貓貓蹲在角落裡耳朵往後壓,聽到有人進門也不動一下,背影看上去愈發圓潤敦實。
“怎麼了這是?”楚嘉裕解下背包。
“今晚就跟耳背似的,做錯了太多指令,沒給它吃罐頭,正生著氣呢。”
角落裡的貓貓這時候動了動,跑到寵物訓練發聲按鈕旁邊,伸出爪子按了一下紅色的按鈕,傳出一道機械的女聲:“我要吃。”
陳琅連一眼都沒給它。
貓貓又跑到另一個黃色按鈕前狂摁,努著嘴,翹起來的胡子中透露著沒有罐罐吃的憤怒,一邊按一邊仰頭去看沙發上的陳琅,機械女聲鬼畜似的反複響起:“做飯,做飯,做飯,壞蛋,做飯......”
楚嘉裕:“......”這不是訓練得挺好的嘛。
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陳琅旁邊,然後進了廚房做飯。當幽幽的菜香飄出廚房,楚嘉裕端著做好的飯菜在貓貓殷殷切切的目光下,和陳琅一起兩個人吃飽喝足半點都沒有留給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琅突發奇想要訓貓,但是這時候他應當是不能給它喂東西的,不然很容易前功儘棄。
貓貓悲憤的看著陳琅一口將最後一塊排骨塞嘴裡,連骨頭都沒有留給它。
通常一隻十斤的貓身上就有十二斤的反骨,訓了好幾天,這隻貓的反骨終於消下去了一點,陳琅看它身上的貓蘚也好得差不多了,尋思著要開始把它帶出去。
所以楚嘉裕看到了離譜的一幕。
陳琅在教它自己開門出去用電梯。
最關鍵的是,沒過幾天,那隻貓真的學會了。
它分得清樓層的區彆,知道進出電梯和上下樓的方法,陳琅往它脖子上掛了個攝像頭讓它自己走了幾次,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除了遇到陌生人的時候會被人逮著強擼幾下,隻是看到了它脖子上的攝像頭之後都訕訕的放下了自己罪惡的手。
學會上下樓之後,陳琅便要帶它出去跑路線。
那是他多番規劃之下要前往一個目的點,最適合貓貓,也是最隱秘的路線。
自那天開始陳琅就天天帶著貓出門,看起來像是出門鍛煉,但有時候一整天都不回來,楚嘉裕熱著飯菜等到晚上十點鐘左右,有些失落的以為陳琅今天不會回來了,卻在把飯菜倒掉之前聽到了門鈴被按響的聲音。
貓貓被他提在手裡,半個身子都糊著泥巴,看那顏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掉糞坑裡麵去了,然而陳琅身上也沒有好上多少,衣服和頭發上都有泥點子。
楚嘉裕放好溫水,陳琅便把它往盆裡一扔,開始吵架:“你看看你搞得我們兩個渾身都是你,叫你彆亂跑你偏不信!這下好了吧!”
貓貓:“喵喵喵,喵喵喵!”
陳琅:“我有叫你走那裡嗎?我分明叫你從底下的洞鑽過去,你他媽腦子裡哪根線搭錯了非要往上跳,咋地,是要展示你結實健美的腿部肌肉嗎?!就那跟雞腿似的爪子有什麼好展示的?”
貓貓:“喵!喵喵喵喵喵喵!”它激動的用爪爪拍著水麵,看起來吵得很激烈。
楚嘉裕困惑的站在門口,勸道:“要不...你們先把澡洗了再吵?”
陳琅扭頭:“哼!”
貓貓臭著臉。
洗完澡過後楚嘉裕把貓毛吹乾,沒一會兒就看見陳琅穿著睡衣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而貓貓把自己的頭湊過去坐在一旁看。陳琅念念叨叨:“你看,我就覺得咋倆今天走的路有點怪怪的,走偏了吧。”
“喵。”
“我都跟不上你,你爬個牆跳個幾下,我在下麵要繞半天的遠路啊。”
“喵。”
“都怪你帶的路。”
“喵!”
楚嘉裕瞥了一眼,看見陳琅畫的簡筆地圖,他記下來,晚上回房間之後調整了一下比例和路線對比,然後打開手機搜了搜,發現是一個離這裡有好一段距離的小區。
住那裡麵的人都非富即貴。
第二天陳琅給貓貓脖子上換了個掛牌,上麵刻著楚嘉裕的姓氏和電話號碼,楚嘉裕捏著這枚精致的小牌,反過來發現背麵還刻有一排小字:此貓非走丟,隻是愛出去溜達,它認得回家的路。陌生人,小擼怡情,大擼傷身,此貓性情貞烈,還請酌情下手。
有點好笑。
陳琅在一旁說:“它身上有定位器,這個掛牌有錄音功能,以後你要是去上學的時候,可以放心讓它出去玩,它會在你放學回來之前就到家門口等著你的。”
楚嘉裕點點頭。
“這兩天我再帶它出去遛遛,然後我就回去了,在這裡住太久打擾你學習。”
“沒有的事,”楚嘉裕連忙道,“您在這裡住多久都可以的。”他一著急就用上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