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姐,你遇上啥好事了?”江淼有些好奇。
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突如其來,江雨迷茫了一會,然後搖搖頭,不知道江淼為什麼這麼問。隻是還沒等江淼想明白,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之中,臉上仍然掛著那種甜甜的笑。
江淼覺得很可疑,可他又想不明白,也沒聽說店鋪裡有什麼事啊?他狐疑地盯著江雨許久,實在想不出,隻得作罷。
他們這邊和樂融融地吃著晚飯,國子監那邊,裴澈卻有些不妙了。
下大雨時,他與其他學子一同在演武場上上武課。由於這場雨來得很急,一時無處躲避,大家都是冒著雨奔回宿舍的。回到宿舍後,眾人才發覺,從頭發絲到腳底心,身上沒一處是乾的。
平時洗澡,是由國子監的後勤人員負責燒水的,隻需說一聲,他們便會抬著浴桶和熱水過來為你服務。當然,這個服務是針對家境良好的學子的,需要額外收取費用。不收費的,就是大澡堂子,家境貧寒的便上那邊洗去。
突如其來的大雨,使得叫水的聲音此起彼伏,雖然那些後勤人員已經提前預料到,一下雨就開始燒水了,可還是有些供不應求。裴澈不願在那等著催促,隻吩咐了一聲,便回房邊看書邊等。
這一等,便是一刻鐘後了。
等裴澈從浴桶中站起來時,他微微覺得有些不適,但他並沒有當回事。他覺得此時正是夏天,濕衣服多穿了會,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時,國子監的大廚房熬好了薑湯,吩咐人給他們送了過來。望著飄著詭異氣味的薑湯,裴澈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拒絕把它往自己的嘴裡倒。
傍晚時分,裴澈便覺得頭越發昏沉了。眼前書本上的字也出現了重影。他甩了甩頭,繼續往下看,卻發現精神很難以集中,看幾個字,便恍惚一下。
過來找他去吃晚飯的韓秦等人見他這副樣子,又看見桌上仍滿滿一碗的薑湯,便知裴澈是染了風寒,生病了。
聽大家這麼一說,裴澈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是生病了。
韓秦叫來人,讓人去把在國子監坐鎮的楊大夫請來。那老大夫把著裴澈的脈,說了很多話,大意總結起來就是邪風入體,有些發熱。他給裴澈開了幾貼藥,讓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阿澈,要不我幫你去司業那裡說一聲,你還是回去修養吧?”看著裴澈病懨懨的樣子,韓秦出了個主意,他和賀忱,蘇縉三人,都不是會照顧人的。國子監裡,也都是些粗手粗腳的,定沒家人照看的那樣耐心細致。
裴澈用他此時不太清楚的腦子想了想,留在國子監等於無人照料等於淒慘冷清,回家去等於有人照料等於溫馨甜蜜,橫豎生病也看不進書,做不了學問了,與其待在這裡,還不如回家去。
“咳咳,那阿秦,勞煩你了,咳咳,讓他們把我送到江宅去。”裴澈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等裴澈乘著馬車抵達江宅時,江淼都睡著了。他聽見吳管家邊用力拍門邊喊,才知道裴澈因為生病被送回來了。
江淼心裡一咯噔,燈也來不及點,跳下床便往外衝去。想到古代的醫療措施,又想起現代那些急症,江淼緊張地手心冒汗,短短時間裡,他已經在腦海中幾次把裴澈送上急診室動手術了。
“你說,他隻是受了風寒?”江淼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裴澈一聽,猛地咳嗽了幾聲,適時地刷新了存在感。
吳管家心疼地看著裴澈,很不讚同地說道:“江爺,風寒一事可大可小,怎麼能說隻是呢?”他們世子爺,哪次生病不是十幾號人服侍的,這次孤零零一個人下山來,實在叫人難受。
“行吧,”江淼哭笑不得,他上前攙過裴澈,“你把藥拿去給他熬了,我帶他進去安置好。”
“咳咳……有勞你了,阿淼……”裴澈半靠在江淼身上,說話時滾燙的呼吸打在江淼脖頸間。
江淼歎了口氣:“病成這樣就彆說話了,你也是,不知道讓人回來通知一聲我們上去嗎?生著病還坐那麼久車下來……”
雖然江淼語帶責怪,裴澈還是感受到了他話中的關心,頓時心裡一熱,就連沉重的身體,仿佛都變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