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珩嗯了聲。
特助吞了下口水:“不過到處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得到的消息是我們剪彩,其實不知道他們放土炸|藥的舊樓是我們本來就要爆破拆除的廢舊樓。也提前告知了那些媒體記者,會當場直播播報,但老板放心,絕對會在十點之前結束。”
特助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還需要掐著點解決這事。
但從剛剛電話來看,老板是專門選在那位寧先生考試沒辦法拿到手機的時間來徹底解決掉藺西臨。
這次估計藺西臨病發之前,都要在牢裡度過了,甚至包括被他拉入其中參與的那位奚青昊。
這次聯係那兩個不要命的,都是奚青昊夥從他那個便宜弟弟寧正濤最近結交的朋友聯係到的。
這算是一網打儘嗎?
要說狠,還是老板狠,對自己也狠。
但跟本來就要爆破的舊樓相比,那位臨少爺怕是想不到他們那點土藥,壓根沒啥大用處。
不過有這個動機加心思,以及真的實行了,也足夠牢底坐穿。
本來這個項目要半年後開始的,愣是被老板給提前了,就是為了這一幕。
而另一邊,寧長青進了考場,八點準時開始考試,很快試卷就發了下來。
一共兩個半小時,考試結束前一個小時不準提前交卷。
寧長青用了半個小時就答完了考卷,一直等到九點半,才交了試卷。
他是第一個交卷的,拿回手機,等到了外麵,學校裡幾乎沒什麼人。
他從樓梯走下去,朝著偏僻的地方走,提前開機。
剛剛和藺珩聊天的時候忘記問了他在什麼地方剪彩,不過藺氏這麼大的企業,既然請了媒體,那新聞上肯定有播報。
他搜了一下,很快就找到直播的入口。
寧長青點進去的時候,很快有畫麵出現,因為這種企業新聞看的不多,所以人數不多,但也有幾千人。
出現在畫麵上的是一個記者,拿著話筒麵對鏡頭指著身後遠處正在播報:“大家可以看到後麵這幾棟樓以及廠房就是今天即將動工的,剛剛的剪彩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這是藺氏今年的一個大項目,不僅藺氏的幾個負責人過來了,項目合作商也都有參與剪彩,當然,今天藺氏如今的老板也過來了,就在身後不遠處這輛車上。藺氏這位老板一向神秘,我們是不許進入警戒線以內的,就在這裡現場播報好了……”
因為被允許采訪的地點離舊樓隔得有些遠,警戒線也一直拉著不許人靠近,四周是郊外很空曠,這導致直播風聲很大。
身後的幾棟舊樓應該是舊廠房,很大很空,所以那輛黑車緩緩往裡麵開時,顯得很明顯。
寧長青望著鏡頭裡的那輛黑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但想到這裡麵的可能是藺珩,倒是很快注意力被車內的人吸引了去。
隻是下一刻,等黑車剛開進舊廠房裡麵時,突然隨著轟隆一聲響,那輛黑車經過廠房內的空地時,有什麼東西被引爆,雖然爆炸力度很小,卻也讓那輛黑車引燃。
原本還在播報的主持人傻了眼,顯然也嚇到了,鏡頭一晃,很快就亂了起來,聽不清聲音。
寧長青一直望著那輛黑車,所以爆炸驟然響起時,他腦海裡瞬間空白一片,完全愣在那裡忘記了反應。
他怔怔的,甚至完全沒了思考,隻是死死盯著那輛車,好好的怎麼就爆炸了呢?
是假的吧?
藺珩還在裡麵……不會的,他都把藺珩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他怎麼可能會出事?
【宿主?你的情緒波動值竟然……】
腦海裡似乎有聲音在響,可他此刻大腦裡完全忘記了反應,什麼都沒聽清。
他望著鏡頭突然一黑,四周靜得他仿佛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寧長青慢慢蹲了下來,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到最後幾乎無法呼吸,他能感覺到心臟每次的跳動仿佛都在疼痛。
就在這時,黑掉的手機屏幕重新亮了起來,上麵瘋狂閃動著來電,而上麵的兩個字,正是藺珩。
寧長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通的,等對麵響起藺珩的聲音時,他還沒回過神。
藺珩也沒想到竟然能打通,他一時坐起身,緊張著急之下喚道:“長青?你提前出來了?你回我一下,你沒看到什麼吧?你看到了?你彆急聽我說,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沒在那輛車上……”
寧長青所有的感官隨著藺珩著急的聲音仿佛慢動作般一點點複蘇,他以為自己思緒出現了問題。
直到視頻通話彈出來,他伸手點了同意,等看到藺珩的臉從畫麵裡出現的前一瞬間,他將鏡頭轉到了一旁。
等真的看到藺珩的麵容,他無聲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臉色。
直到藺珩焦急不安的聲音重新傳來,寧長青才輕咳一聲,有些喑啞的聲音傳出來:“我沒事。剛剛信號不太好,你剛說什麼那輛車上?”
藺珩卻不放心:“真的沒事嗎?”他本來算好的時間,但沒想到寧長青竟然提前這麼快就出來了。
事發後,他看到人衝過去把人逮到,還是不放心試探給寧長青打了個電話,卻沒想到竟然打通了。
寧長青望著鏡頭裡藺珩的麵容,他的手還放在心臟處,剛剛那裡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很微妙的酥麻感,如果之前他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那麼此刻,他卻懂了。
這是心動的征兆。
隻是他自己知道的晚了些。
寧長青聽著藺珩不安輕聲的解釋,突然道:“我其實都看到了,你真的嚇到我了。”
藺珩心臟一緊:“長青……”
寧長青:“所以作為補償,你來A市見我吧。”此刻,他迫切想見到藺珩。
藺珩一時愣住,顯然沒想到是這個補償,他本就是打算過去一趟的,幾乎沒任何遲疑就應了下來。
隻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寧長青一直聽藺珩把來龍去脈緩緩說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的情緒已經恢複下來,等終於看向藺珩時,畫麵裡出現的年輕人眉眼溫和,帶著無奈:“你倒是瞞得死,是不是我剛好出考場到時候都結束了?”
藺珩輕嗯了聲:“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十二年前就連累了你一次,這次我怕留下隱患,所以乾脆反過來算計了他。他和奚青昊、寧正濤,還有那兩個找來的人,這次應該都跑不了。”
隻有徹底將這些人毫無任何反擊之力,他才能徹底放心,他怕不將人送進去,一旦他們還有餘力,會對寧長青出手。
即使以寧長青的身手不一定會受傷,但隻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允許這種事出現。
所以他提前將本應該半年後的爆破舊樓廠房改造提前透漏出去,但並沒有提前公布今日同時也是爆破日。
但所有人早就被清場,不會有隱患。
加上那兩個人藏進去的炸|藥量也被減輕到不會產生大範圍波及。
至於他坐的那輛車,裡麵是沒有人的,是自動操控著進去的廠房。
而另一邊,很快播報直播重新亮了起來,主持人也嚇了一跳,好在了解實情後立刻又直播起來:“剛剛突然發生意外,竟然有人意圖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對藺氏的老板下手,好在那輛車裡沒人,但如今在附近的那兩個嫌疑人已經抓到了。至於後續等官方通告,現在我們繼續今天的播報,這個項目一旦建成,日後將會成為C市……”
藺西臨在酒店裡本來十分鐘前看到藺珩坐的那輛黑車真的爆炸起來的時候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也的確笑了起來,甚至沒想到成功的竟然這麼容易,可他還沒高興太久,就在他要搜尋更多的消息時,中斷的直播重新開始,結果藺珩竟然沒事?
與此同時,他酒店房間的門也被敲響了。
……
這次藺氏項目是有當地的新聞台直播播報的,本來隻有幾千人觀看,但因為中間發生的事牽扯到藺氏,很快熱度就上來了。
好在不到十分鐘又重新直播,人沒事,也沒出現任何意外,項目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但所有趕過來的吃瓜群眾卻隻想知道彆的啊。
【啊啊啊我們不想等通報啊,兩個嫌疑人?故意對這位藺家主下手?主持人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難道是一場豪門為了利益的廝殺?】
【前麵你腦補太過了,怎麼可能?聽說藺氏這位家主幾年前就將位置坐得穩穩的,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不過我挺好奇這位藺家主的情況,聽說他在家裡排行第三,怎麼由他接管的?】
【我知道!我也算是家裡跟藺氏有點接觸,聽說他大哥扶不上來,二哥好像十來年前出了事,一家都去了國外,所以隻剩下他上位了……】
【我天,我怎麼腦補了一場狗血?】
隻是沒等他們狗血,官方通報卻是直接震驚了一眾網友。
#豪門恩怨就在身邊#
這條熱搜很快上去了,點開第一條就是官方通報。
因為牽扯到的藺氏以及差點被謀害的藺氏老板,而等主謀的身份一出,所有人都驚掉下巴。
【臥槽,侄兒要小叔的命?還是因為十二年前的舊怨?】
【我怎麼沒看懂?十二年,這位藺老板的二哥也就是這個侄兒的父親買通綁匪綁了這位家主,後這個二哥畏罪跳樓沒死,所以一家被送到了國外,也沒追究責任。結果……十二年後,老子病死後,這個兒子竟然跑來殺他小叔這個十二年前的受害者?】
【我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但隻想說一句……這種忘恩負義的,判死刑也不為過!】
【就是啊!十二年前都放過一馬,結果還反過來又害?這要不是命大……估計……】
【隻有我的關注點有點偏嗎?這兩個從犯奚某昊、寧某濤,我怎麼想到了那誰?】
【應該是名字差不多吧?畢竟那人應該不至於吧?再說了,他也不認識藺家這個家主吧?】
這個熱搜上了沒多久,很快就被撤了。
但認識藺家的幾家都震驚了,顯然沒想到十二年前竟然還發生過這種事。
藺珩之所以公布出來,是先一步斷了那位前二嫂的後路。
省得藺西臨被判刑後她出來反潑臟水影響到藺氏,不如乾脆將當年的事直接說出來。
當初之所以瞞著,是自己身體不好命不久矣,也怕那個消息會引來藺氏內部的爭鬥。
但如今藺氏完全在他的掌控中,他也不會死,那再隱瞞也沒必要。
更何況,他顧忌著親情沒說穿二哥乾的那些事,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說出來。
最震驚的大概就是老大一家,藺老是不知道藺珩今天乾的事,等知道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他接到電話時歎息一聲:“都是真的。”
四個字讓對麵一家也沉默良久。
藺老乾脆也沒瞞著,直接說了當初藺珩被喂了毒命不久矣的事,如果不是剛好遇到一位名醫,怕是也……
這邊等藺老掛完電話,看到心虛的管家,後者低咳一聲:“先生說怕你知道會攔著。”
藺老:“那臭小子呢?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管家摸了摸頭:“先生說他去A市了。”
藺老:“……”這臭小子!惹了事就跑了,跟誰學的?
而另一邊,寧長青考完第一門後就直接回了酒店,洗了個澡出來看到翁熊問他在哪的消息,他回了先回酒店了。
翁熊讓他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去抓奸。
寧長青過了這麼久已經心情平複下來,看到這條消息挑眉,拿過來手機打字。
【寧:怎麼說?】
【一個不倒翁:彭峰他爸和那個徐女士明天去鄰市出差,說不定還會一起開房,那個徐女士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剛好去抓個現行。】
【寧:行,明天確定時間再說。】
翁熊激動的睡不著,寧長青擦頭發的時候,係統又小心翼翼冒出頭。
【宿主你沒事兒吧?】
寧長青動作一頓:“我能有什麼事。”
【可宿主你剛剛情緒波動值……超過了一百……你能將所有靈藥的稀釋百分之百。】
但情緒突然暴增,它怎麼這麼心虛呢?
寧長青當時並沒有聽清楚係統說了什麼,這會兒回過神卻忍不住笑了下。沒想到他自己沒發現自己的心思,倒是係統這個統計的先用數據替他發現了。
不過即使沒有這個,他早晚也會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動心了。
或者說從當年第一世死後看著藺珩的人替他報仇,讓他死後的那些不甘與痛苦減輕時的感激早就刻在了心裡。
否則這麼多世過去,他為何獨獨對藺珩一直念念不忘?
或者當年被綁時的相處的日子,是有人第一次對他這麼好,會哄他會給他講故事,會告訴他好好活下去,告訴了他很多很多。
隻是後來他再也沒見過那人,可當年的那份溫暖,卻被他銘記到死。
這些所有的一切潛移默化,最終在他早已死寂般的心湖再次砸下一枚石子,起了波瀾。
寧長青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動心的,可冷靜下來,他目前卻麵臨一個問題。
藺珩他是個直男。
所以,他對一個直男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