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夫君 新婚夜(2 / 2)

沒等元燁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遠處大門“嘭”地一聲被人由外推開。

清冷月光下,照出寧珩冷冽含怒的眉眼。

寧珩幾乎是閃身出現在溫雪杳麵前,一把便將癱跪在地的人狠狠提起。

一轉身,修長冷硬的五指便死死鎖在元燁的喉頭。

刀鋒般銳利的視線似乎下一刻就要劃破他的喉嚨,令人血濺三尺。

“你找死。”

“寧珩......你卑鄙!”元燁的脖頸被掐著,說出口的話也斷斷續續,他死死盯著對麵的男子,“你以為你費儘心機拆散我們,她的心就會給你麼,你做夢!”

寧珩聞言未置一詞,連麵上的神情都未出現任何細微的變化,隻抵在那上下滾動的喉結上的五指不斷地收攏。

變故發生在眨眼間,快到溫雪杳根本來不及阻止,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溫雪杳一陣心驚,連忙撲上去拽住寧珩的手,試圖換回青年的清醒,“阿珩哥哥!”

連喚數聲,青年才像是稍稍找回思緒,側眸看向溫雪杳,眼中有還未褪去的冷戾。

溫雪杳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卻沒有躲開,而是將人的手攥得更緊。

這是她與寧珩的大婚之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元燁死在寧國公府上。

“阿珩哥哥,你不能殺他。”

“為何?”寧珩深深看她一眼,像是恢複平靜,“阿杳,你心疼了?”

寧珩見她沉默後點了點頭,手又不自覺收緊,下一秒卻聽那溫溫軟軟的聲音道:“阿珩哥哥,我是心疼你。若是他死了無妨,可他死在寧國公府,我們便難逃乾係。”

“阿珩哥哥,為這樣的人不值得。”

寧珩盯著她的眸子,語氣溫和,“那阿杳告訴我,方才他在我未趕來之前,都同你說什麼了?”

溫雪杳抿了抿唇,鎮定道:“七皇子想勸我離開,但是我沒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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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十一將元燁帶了下去,溫雪杳沒有過問,總歸寧珩方才放手便是不會再動殺心。

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看向寧珩。

“阿珩哥哥,你似乎很討厭七皇子?”寧珩方才進門後的舉動就沒有給對方留絲毫餘地,那模樣倒不像衝動,反而更像是積蓄已久的怒氣一朝爆發。

寧珩沉穩的大掌落在她的腦後,細致地幫她拆下那些繁瑣的釵環。

良久,平靜的目光與溫雪杳的相對,“阿杳,我不願意瞞你,我的確不喜歡他。”

溫雪杳:“是因為我麼?”因為她曾經險些為了元燁與他退婚?就算她與寧珩沒有感情,可再大度的男子應當也不願意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對他人動心。

寧珩點頭承認,“沒錯。阿杳,我也隻是尋常男子,沒有人會願意看到有人處心積慮潛入自己的新房,是為了帶走他的妻子。”

“我不會同他走的。”溫雪杳小聲。

寧珩溫柔的撫摸著她背後柔軟的發絲,“所以我並沒有遷怒於你,對麼。”

“我隻是無法冷靜地對待他,因為他覬覦你,覬覦我的妻子。雖然我清楚你不會受他所騙,可他的存在的的確確影響了我們的新婚夜。就猶如此刻,你本該同我歡喜地飲下合巹酒,卻因為他的存在,直到現在,你我二人交談的內容都是另外一個男子。”

“那我們不提他了。”溫雪杳試圖軟聲哄人。

寧珩:“阿杳不好奇我會如何處置他?”

溫雪杳搖了搖頭:“不好奇。”

她此言也是實話,寧珩做事向來妥帖,方才不過險些衝動,她相信他一定能將事情處理好。

寧珩像是被她這句話取悅,輕笑一聲,他這才注意到一旁呆呆站著的小暑。

小暑進來時寧十一已經將人帶走,是以她並不知道發生何事,隻隱約感覺屋內氣氛似有些沉重,於是便端著膳食靜靜侯在一旁不敢多言。

寧珩掃了眼小暑端著的粥,認出是小廚房備下的,這麼長時間想必早已經涼了。

他看向溫雪杳,“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溫雪杳本想拒絕,誰知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嚕一聲響,她臉一紅,乾脆沒再遮掩說違心話。

“你做?”

寧珩瞧著她呆愣的表情不由發笑,“嗯,想吃什麼?”

“吃麵吧。”不用炒菜,清湯麵應當是最簡單的。

寧珩起身,摸了下溫雪杳的腦袋。

他讓屋外的丫環進來同小暑一並侍奉溫雪杳寬衣洗漱,自己則轉身去了小廚房。

等人走後,小暑才敢說:“夫人,姑爺待您可真好。”

溫雪杳知道小暑是感歎寧珩親手為她下廚,都說君子遠庖廚,願意為妻子做飯的男子自然值得這番誇讚。

她心裡也是讚同的,不過原因與小暑並不大一樣。

她想到的是方才寧珩在新房見到隻有她和元燁後的反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新婚妻子與從前同她有糾纏之人。

他卻毫不為難她,她說什麼他便信什麼,未有一絲懷疑。

溫雪杳知道寧珩能做到這一步多半是因為兩人之間並無感情,所以他才能格外理智,但她還是沒由來的心裡一暖。

若換了旁人,保不齊會屈與皇子威嚴,反讓她一介弱女子抗下所有,或會罵她一句朝三暮四鮮廉寡恥,但他沒有。

溫雪杳洗淨麵上的妝,不一會兒,寧珩便端著一碗清湯麵從外麵進來。

他將碗筷擱在溫雪杳麵前,似是怕她被盯著局促,便又起身到耳室更衣。

溫雪杳餘光瞥了眼,寧珩是一人進耳室的,並沒有丫環跟進去。

門邊的丫環麵色如常,想來是習慣他不用人侍候。

溫雪杳靜靜收回眼,小口咀嚼著口中滋味。

半碗麵下肚,寧珩剛好從耳室出來,就見溫雪杳仰著腦袋正朝他看。

寧珩怔了下,回道:“不用管我,你安心吃就是。”

溫雪杳卻沒再碰筷子,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寧珩掃了眼她碗裡剩下的麵,足有一半,稍稍皺眉,“怎的就隻吃這麼少?”

“是你煮了太多......”

寧珩稍頓,良久後認真點了點頭,“我記下了,下次會少煮一些。”

“那這些......”溫雪杳指了指剩下的半碗麵,本意是讓人端下去,總不好就這般大喇喇擺在桌上一直到明早。

誰知寧珩好似會錯了意,視線隻消一頓,便抬眸淺聲道:“正好我也有些餓了,席間隻飲了酒,倒是未吃幾口飯。”

說著,便將溫雪杳撂下的碗筷重新捧起。

溫雪杳張了張唇,阻攔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對方就已經夾著麵送入口。

如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幽幽盯著那副自己用過的碗筷,瞧著自己吃剩的麵被一旁矜貴的男子掃食殆儘。

兩人身後的小暑瞧著,早就笑得牙不見眼,樂開了花。

等寧珩吃完,小暑眼疾手快地接下,又遞過去一張乾淨的帕子,這才捧著碗出了屋,臨走還不忘將門闔好。

方才姑爺說了,今夜不用人侍候。

小暑美滋滋跑走。

屋裡,這下輪到溫雪杳緊張了。若她不知曉還好,可她偏偏瞧見了那畫冊裡的小人......

對了!

小人!

她怎得將這事兒忘了!

那小人還在被褥底下藏著呢,若寧珩一掀被子,豈不瞧個精光!

溫雪杳連忙抬首,就見寧珩已經朝著那床邊走去了,眼見那玉雕般修長好看的手就要碰到被褥,她頭皮一麻,猛地小跑撲上去。

一著急,整個人撲倒在榻上。

瞧得寧珩一愣,半晌後唇角揚起,“阿杳,你急什麼?”

溫雪杳聽出對方的調侃,臊得臉燙,可她一心想著藏起被褥下的東西,哪還顧得上旁的。

落入寧珩眼中,便是她纖細的雪頸仰著,上麵浮著淡淡的粉,手探入床裡,也不知在藏什麼。

她這般動作太過明顯,看得寧珩忍俊不禁。

長臂一撈,俯身先一步將那藏在大紅喜被下的東西撈了出來。

溫雪杳一瞧,瞬間急了眼,“阿珩哥哥不行,這個不能看!”

寧珩一手舉著冊子,一手攥住溫雪杳揮舞的手,笑道:“為何不能看?”

溫雪杳氣悶,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脹著臉乾巴巴道:“不能,就是不能看,你莫要再問了。”

寧珩麵上稍顯意外,他還沒見過溫雪杳發惱的模樣,稀奇地多看了兩眼,心裡愈發癢得很,明明對手中之物越發好奇卻還是盯著那雙幾乎氣哭的眸子敗下陣。

長臂一收,將冊子按進溫雪杳手裡,哄道:“行,我不看。”

不過,瞧著她的反應,寧珩心中倒是有了猜測。

如玉的耳尖也悄悄爬上一抹紅,寧珩掩唇輕咳了聲,“收好了。”

溫雪杳匆忙嗯了聲,也顧不上挑三揀四擇地方,隻飛速將它塞進嫁妝箱子裡,這才順了氣。

床邊,寧珩笑著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溫雪杳略有些局促的走過去,小聲問:“要歇下了麼?”

寧珩看著她明顯因緊張而微微繃緊的臉,笑容更盛:“阿杳,不必緊張,我是你的夫君。而這......也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溫雪杳點著頭,可坐在床邊的脊背卻挺得筆直,雙手死死抓著中衣衣袖。

她既嫁給了寧珩,自然就是決定好了要像世間夫妻一樣,行親密之事。

但要讓她不緊張,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事。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安,寧珩寬厚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她的背,直到她的身子沒有再顫抖,才握住她尖尖的下頜扭向自己。

他注視著她的雙眸,幽深的眼沉靜而溫和,“阿杳,就算不是今日,但你也學著適應我,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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