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格。
好一會, 阮輕畫才找回自己聲音,喃喃道:“可能是喝了酒。”
她胡亂找借口。
聽到這個答案,江淮謙抬了下眉梢:“你沒喝酒。”
“……”
阮輕畫腦袋短路, 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沒喝酒?”
江淮謙目光深邃, 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阮輕畫:“???”
她怎麼知道,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了。
但對著江淮謙這有點‘不懷好意’的目光, 她懂事地閉了嘴。
有些事, 彆問那麼清楚。
又走了一段,阮輕畫剛想問怎麼還沒到,江淮謙停下了腳步:“看那邊。”
阮輕畫順著他的視線追隨,在看到不遠處景色後, 她愣住了。
不遠處有氤氳霧氣,是溫泉的出處。除了水聲, 兩側是被白雪覆蓋的石頭以及乾枯枯的樹枝。
但在路燈照耀下,乾枯枯的樹枝上掛滿了白茫茫的雪花,仿若楊柳依依一般, 彎腰垂落。
樹枝有被雪花壓彎, 但又像是花苞一樣散開,漂亮地讓人挪不開眼。
恍惚間, 阮輕畫覺得自己走進了仙境。
她怔怔看著,扭頭看向旁人:“這兒還有這麼漂亮的景?”
江淮謙“嗯”了聲,淡聲說:“地方隱蔽, 知道的人比較少。”
這地方要走一條蜿蜒小道進來才能看見,加上這邊的彆墅度假區限行, 一般遊客不能進來, 從而保留了這一處最原本的模樣。
阮輕畫眼睛亮了亮,抓住他重點:“那你怎麼知道這兒的?”
江淮謙瞥了她一眼, 笑著說:“有個朋友比較愛玩,來過幾次。”
聞言,阮輕畫沒再多問。
她仰頭盯著看了會,低聲問:“這算是小河吧?”
江淮謙:“你想的話,可以。”
阮輕畫微哽,摸了摸鼻尖:“那我可以碰一下河裡的水嗎,這才是純天然無汙染的溫泉吧?”
“……”
江淮謙看她興致勃勃模樣,不忍心破壞,“可以試試,但旁邊有雪,會很滑。”
阮輕畫“哦”了聲,往前走近了一點點。
她探著腦袋看了看,還真有點兒危險。河邊的石頭大小參差不齊,上麵都覆了皚皚白雪,估量不出厚度。
阮輕畫盯著看了會,思索自己是不是該選擇放棄。
正想著,麵前出現了一隻手。
她愣了下,抬起眼去看江淮謙。
江淮謙沒多解釋,語氣平淡道:“拉著。”
阮輕畫:“……”
她嘴唇動了動,對著他幽深的瞳仁須臾,心念微動:“……謝謝。”
阮輕畫伸手握住,她的手很涼,但江淮謙的手很暖和。
她一握上去,就能感受到他體內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到她這邊,從指間直抵心口。
阮輕畫呼吸一滯,穩了穩心神。
江淮謙垂眼看她,低聲道:“看清路,往前走。”
“嗯。”阮輕畫慢吞吞地往下挪,站定在一塊石頭上後,她試著彎腰。
但不行。
她皺眉,有些苦惱,“碰不到。”
江淮謙看她這樣,有點想笑。
他無聲地勾了下唇,聲音沉沉:“先蹲下。”
“哦……”阮輕畫照做,剛想鬆手,耳畔傳來他低沉有力的聲音:“牽著。”
“……”
如願以償碰到高溫泉水後,阮輕畫滿足了。
隻不過,她再沒心思欣賞麵前的美景了。
她跟江淮謙在這邊轉了一圈,非常的心不在焉。
到和他分開回到酒店,阮輕畫的腦海裡一直都是他那句:
――牽著。
他的手很漂亮,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掌心溫熱,握上去會讓人覺得溫暖。
十指連心,就那麼一會,阮輕畫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
孟瑤回來時,阮輕畫正躺在床上看電影。
她瞅著眼屏幕畫麵,又轉頭看了她一眼,狐疑問:“阮阮。”
“啊?”阮輕畫回神,抬起眼看向她:“回來了。”
孟瑤:“……”
她直勾勾盯著她看了會,低聲問:“你這乾嘛呢,看電影也發呆啊?”
“沒。”阮輕畫揉了揉鼻子,悶悶道:“困,想睡覺了。”
“那你睡吧。”孟瑤輕聲道:“我去洗個澡。”
“你沒喝很多酒吧?”
“沒呢。”孟瑤失笑:“我想開了,彆擔心我。”
阮輕畫:“哦。”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太放心。
阮輕畫強撐著,到孟瑤洗完澡躺下,她才擁著被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心跳,阮輕畫決定置之不理。
次日回程,阮輕畫和孟瑤依舊是坐江淮謙的車。
但江淮謙能明顯察覺到,阮輕畫又暗自劃了一條界限,不讓自己往前,也不讓他靠近。
回程近三個小時,阮輕畫基本沒怎麼說話。
其餘幾人都有察覺不對,但又摸不清狀況,沒敢亂說。
一時間,車內氛圍詭異。
把她們送到小區門口,兩人道謝下車。
沒有半分停留。
江淮謙沒出聲,司機沒敢走。
過了不知道多久,劉俊喊了聲:“江總。”
江淮謙“嗯”了聲,淡淡說:“回公司。”
劉俊:“……”
霸道總裁受了情傷後都喜歡用工作折磨自己嗎?
劉俊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後麵臉色難看,闔眼休憩的江淮謙,在心裡如是想。
回到公司,江淮謙掃了眼劉俊,淡聲道:“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