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翠雲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顧汐說離婚不急。
顧汐和他們家一樣,住的都是廠裡分的房子。
說是分給他們的,但要是家中沒人在廠裡上班,那總有人找領導磨著要收回房子。
顧汐剛點頭要嫁到方家,廠裡就有人去走關係了,畢竟顧汐舊家的房型,是廠裡最大的一套,顧汐原先不同意,還是蘇達說服了她,說是他們家勢微,占不住房,不如拿點補貼把房退了。
現在這事在廠裡已經過了明路,隻等顧汐把家裡的東西搬出來了。
方翠雲想到這事,更愧疚了,她主動道:“這本子還少了事,你家的房子……換來的錢,蘇達應該也拿去了。”
不清楚這事的蘇爾和蘇姍忙問,方翠雲難堪地解釋了兩句,幾人均低頭捂臉,很難麵對。
接親那天他們都去過顧汐家的,知道顧汐吃大虧了。
顧汐默默地低頭記上,她是知道這事的。
原身倒不至於戀愛腦到這程度,她之所以會答應蘇達,是因為家中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已經逼到了門口。
原身還沒出嫁呢,他們就恨不能把那幾間空著的房子給占了,一等原身嫁了,他們估計就要鳩占鵲巢了。
所以原身才在蘇達的勸說下把房子換了錢,就是吃點虧,她也不想讓親戚占便宜。
隻是那會的原身沒想到,親戚沒占成的便宜,倒是讓蘇達都占去了。
“所以你們要我去何處?”顧汐似笑非笑,“房子沒了,錢沒了,倒是剩下一堆打秋風的親戚。”
顧汐打算和蘇家人綁牢,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作祟的。
這會大眾的法律意識可不充分,否則原身早就關起門來過滋潤日子了。
顧汐敢說,她前腳從蘇家走了,後腳就有親戚要上門抓她去再婚了。
方翠雲聽懂了顧汐的話,當時家裡那口子沒了,她也差點沒被逼死,這還是她的拖油瓶夠多,否則娘家都能把她拉去嫁了。
女人,在某些情況下,就是個貨物,誰會管她們的心情?
也正因此,方翠雲很是費心地培養著兒子蘇達,她希望兒子能頂起門戶。
希望破滅得太快了。
顧汐:“我在蘇家生活,總免不了有人上門要鬨。”
蘇爾立刻起身:“嫂子,我會保護你的。”
有這個心挺好,可惜孩子還太小,沒什麼力。
但她看上的就是這幾個拖油瓶。
方翠雲也承諾:“我,我做不了什麼,要是誰欺負你,我就去他們家門口上吊,吊死了讓他們家養我們家的孩子。”
稍微平順的日子沒過兩年,一朝又被打了回去,方翠雲迅速的撿起了曾經的生存技能。
想要活著,就得這麼厚臉皮。
“我身上的缺點有不少,這點以前你們也是知道的。”顧汐舉起自己的手。
她的這雙手其實並不細膩,手上有好些繭子,但這不是乾家務的手,而是做工的手,她很受爺爺的疼愛,也跟著爺爺做了很久的工。
“我是不愛乾家務的。”
方翠雲立馬道:“家裡的活我都是乾慣了的,其實也用不著兒媳婦幫忙。”
“你年紀也上來了,人還病著,能乾多少?能乾幾年?”
蘇爾表態:“嫂子,我平時讀完書也經常幫家裡做事的……嫂子你要是想搬東西就叫我,我力氣很大的。”
這可沒什麼說服力。看這細胳膊細腿的。
蘇姍剛剛低頭哭了一場,腫著眼睛就起來:“嫂子,我也乾活的!家裡的活我都會乾,我還能帶孩子。”
對情況一知半解的蘇絲受這氣氛感染,怯怯地舉手:“我,我……也會乾活。”
“成,我在外麵努力賺錢,家裡的活是要有人做的,這得自覺。”
蘇爾又來了:“嫂子,我也能賺錢的。”他自覺得替哥哥背負起責任,心一狠,“我不去讀書了,我有好多同學初中就沒再讀的,我去找點賺錢的事情做。”
顧汐瞥他:“你能賺幾個錢?課餘時間,聽我安排,我要是找到什麼賺錢的營生,肯定喊你去乾,你和老三都是,該讀書的時候好好讀書,我還等著以後拿點回報呢,要不還要指望你哥良心發現回來還錢啊?”
蘇爾聽懂了,伸手抹著眼淚:“好,我一定帶著老三好好讀書,嫂子,以後,以後我們會回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