鎹鴉縮在灶門炭子這個狗女人懷中,力爭展現出自己身為小動物的弱小可憐而無助。動物本身的眼睛就是黑眼球居多,看上去水汪汪的,仿佛黑葡萄,自帶楚楚可憐的效果,想要引起人們的同情真是信手拈來。
就連被吵鬨聲驚醒的女人都一眼看出來了是自己的熊孩子弟弟又在搞事,看樣子怕不是欺負了人家養的小烏鴉,她在心中歎了口氣,有些費力地輕聲道:“小涼,你又闖禍了是不是?”
熊孩子瞪圓了眼睛,這次他倒是真的無辜,奈何這小孩的前科太多,自家姐姐太明白他是個什麼性子,再加上有灶門炭子這個語言大師添油加醋,戲精白鶴在線碰瓷,又聽聞這個小姑娘是個醫生,登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女人咳嗽了兩聲,氣管像是破舊的風琴,哼哧作響,蒼白的麵容因為咳喘染上一抹緋色。饒是如此,她也不忘給自己的弟弟收拾爛攤子:“抱歉,小涼他從小脾氣就不大好,都是被我慣壞了。”
“沒什麼,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呢。”灶門炭子見有明事理的人,也不再和那熊孩子糾纏,笑盈盈地喂了女人半杯溫水,一隻手扶著她的背,讓她靠在床頭有個支撐:“我這邊也有不對,我的烏鴉從小就喜歡學人說話,但它終究是隻小鳥,我也沒辦法同它講道理。”
影後二號白鶴:嗬,聽聽這過河拆橋的狗女人。
它不滿地拍打了兩下翅膀,準備從灶門炭子的懷中衝出去,試圖趁其不備奔向青木小帥哥的懷抱。
——小帥哥的胸肌他不香嗎?為什麼我一定要枕在這個狗女人的胸脯上呢?
要說顏控的白鶴其實曾經對著鬼殺隊柱們蠢蠢欲動了很久,鬼殺隊的鎹鴉常年007,休息時間仿佛是乾枯海綿的水,死命地擠都擠不出來半滴。唯一稱得上好的就是顏狗福利,每次的柱合會議都是顏狗天堂。
隻可惜這小小的奢望次次都被灶門炭子無情打斷,想象自己的鎹鴉沒骨氣地跑到人前犯花癡的樣子,炭子就覺得這憨批烏鴉想都彆想,還是做夢比較快。
這一次灶門炭子也捏住了白鶴試圖大鵬展翅的翅膀,拿捏得死死的。
灶門炭子同女人說了兩句話,大概了解情況,見她精神不好,也沒有繼續打擾,簡單地給她開了幾味緩解咳喘的藥物後便離開了。在那之後,炭子與杏壽郎又在青木小少爺的帶領下探訪了另外兩戶病人,幾位病人都是差不多的症狀,就連體內那細小的顆粒也尤為相似,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灶門小姐覺得那應該是什麼?”青木聽到炭子的發現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這女孩還有除了醫術之外的精妙本事。
炭子想了想,視線不由地落在這滿城的山茶花上。與平日裡常見的豔紅色山茶花不同,小鎮中的山茶花是少見的白色,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被風吹過時就是搖曳的白色花海。白色山茶花是這個城鎮的標誌,不僅僅是街道上,就連不少住戶的家中也種著這樣的花朵,青木宅更是有一個山茶花花園,就在剛剛他們離開前,青木老先生還被女傭推著去那裡曬太陽。
答案呼之欲出。
“應該是花粉。”灶門炭子走上前,隨手摘了一朵花,山茶花的花粉極為細密,肉眼很難看見,好在炭子在緣一的指導下對於通透世界掌握的越發熟練,這才發現了端倪。小小的顆粒的確和那些患者體內的一樣。按理來說,就算是吸入了花粉誘發過敏反應,身體機製也足以將這些外來入侵者排出,然而那花粉卻像是紮根在病人身體裡一般,甚至直接進入了血液中。
這個季節本來就是山茶花的花季,花粉順著風被吹到這個城鎮裡的每個角落,每一個吸入花粉的人都有可能是那隻鬼的下一個目標。誰都想不到,這潔白的花中藏著死亡的種子,隻要一經催化就會長出鮮血淋漓的枝丫。
想到這裡,灶門炭子急忙轉過身去抓住了煉獄杏壽郎的手腕,對方似乎有點困惑她的動作,眼睛瞪圓了一些;但卻沒有掙紮,信賴感滿滿地任她隨意擺弄自己,還會好脾氣地問需要換個方向嗎?
灶門炭子看著對方燦爛的笑容,不禁再次感慨,煉獄杏壽郎真的是神。
她用靈力探查了一遍,煉獄的身體中並沒有殘留那些可怕的花粉。
金發年輕人想了想,猜測這大概是他與他修習呼吸法有關。呼吸法能夠提升人的身體機能,同時他們的新陳代謝比正常人更快,呼吸方式也大不相同,那些被血鬼術操控的花粉大概並不能適應這樣全新的運作方式。
灶門炭子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又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在短時間內學習呼吸法保命,能夠像她一樣用靈力保護自己的更是少之又少。山茶花花粉經過一個多月的肆意傳播,多半已經潛伏在這個城鎮中大多數人的身體裡,也就是說,這個城鎮的人已經幾乎都變成了這隻鬼的儲備糧。
可是什麼樣的鬼,能有這麼大的胃口?
鬼所吞噬的人類越多,力量就越強大,這種程度的狩獵已經不僅僅是正常鬼的範圍了,這隻作亂的鬼起碼是十二鬼月的級彆。
果然還是要速戰速決才行。
——看來是時候拿出自己的拿手技能了。
害這麼久不用,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天賦技能,想想還有有點小激動。
她湊到煉獄杏壽郎身邊,說起自己的計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