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鬥:倒也不是,倒也沒有,誰能想到你能召喚出來他們啊。
夜鬥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是來除妖的。”
那團白色的光點這才若有所悟地動了動,卻又被他無情地按住了蠢蠢欲動的身軀。
這光團是女鬼死去後的執念所化,她一生都倒黴至極,無親無故沒什麼牽掛,隻遲遲徘徊在心上人小少爺的家中不肯動彈。可是屬於彼世的亡魂唯有變成神器後才能長久停留在此世,否則就會因為執念墮化為妖。
——對於女鬼這樣生前作惡的靈魂,死後無法成為神器,她隻能作為即將墮化的魔物,被立刻清理。
灶門炭子愣愣地聽夜鬥解釋完,又眼睜睜地看著那團光消散於浩瀚天地之間,驀然間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聽上去殘忍,可這對於鬼來說,大概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她生前沒有選擇,變成了作惡的鬼,起碼死後也不要因為無望的執念變成無理智的妖。
鬼舞辻無慘的血會放大人心的陰暗麵,讓一個善良溫和到懦弱的女孩因為一念之差,從此一步錯,步步錯,徹底跌入黑暗的泥潭。
炭子從來不覺得將妹妹變為常人這件事有多容易,可如今卻才深刻地體會到,這件事到底要克服多少艱辛,會遇到多少不祥的意外。
炭子不願意在這裡多呆,她曾與那麼多的鬼對峙,可唯有這次事件讓她覺得分外煩悶。煉獄杏壽郎看出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隱隱猜到一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二人一早便和青木家主告了彆。
青木老爺子一把年紀,皮膚上的褶皺耷拉著幾乎讓人看不到眼睛,偏偏說話聲還是中氣十足,走路既不需要攙扶也不需要拐杖。原先他身體中的花粉並不是為了汲取生氣,而是為了將他人的生氣源源不斷地傳輸給他;後來那女鬼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於是就乾脆連帶著把自己殘留的所有力量都送了過來。
他如今的身體狀態,少說還能再活二十年。
炭子看了眼站在青木老爺子身邊的俊秀年輕人,抿了抿唇,還是沒能告訴他真相。如果知道爺爺的生命是建立在那麼多的死亡之上,這小少爺不知道要有多難過;更何況當事人都不願意將真相說出去,她又有什麼資格擅自做決定呢?
說到底,那女鬼的一生即便惹人唏噓,最後的下場卻也是死有餘辜。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小鎮幾百條的人命的確都葬送在她的手上。
“這次多虧了鬼殺隊,不然也不知道這怪病還要僵持到什麼時候。說起來我倒也真是命硬,一把年紀了竟讓還能好好活下來,隻是可惜了那些小孩子們。”
青木老爺子看著兩人的背影漸漸走遠直到消失不見,終於願意聽小孫兒的話老老實實地回屋,還不忘交代他一定要給產屋敷耀哉寫封致謝信,多虧他派來的援助,才使得這個鎮子上的其他人免遭毒害。
青木小少爺笑著一一應下。
他跟在老人的身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微微側過頭看了眼長在大宅外的那棵桃樹,碧綠色的雙眸仿佛昂貴的翠玉石。那棵桃樹是少見的高大,鬱鬱蔥蔥的枝葉繞過圍牆,在地麵打下一層層陰影。
“把這棵樹砍了吧。”青木浩也平靜地對著院內的護衛道:“擋光了。”
“是。”
護衛低著頭應下,心中頗為奇怪——明明之前小少爺特意交代那繞過圍牆的樹枝不需要修剪,就讓它自行生長,如今為什麼又突然嫌棄它擋了太陽光。
……
從青木家離開後,灶門炭子那宛如黑雲壓頂的心情一直沒有緩解,一路上都顯得悶悶不樂,唯有看到煉獄的鎹鴉傳來的新任務後才稍微轉好——新任務是在一列豪華列車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炭治郎的任務也在那裡。
四舍五入就是姐弟之間的心有靈犀,有緣千裡來相會,命中注定的絕美姐弟情。
煉獄杏壽郎對於炭子低落的情緒頗為無措,以為這次是個安慰她的好機會,便拍著炭子的肩膀道:“正好,火車上的牛肉便當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
灶門炭子:我知道你們都不講究,但你出任務為什麼要這麼積極地吃便當,不覺得很詭異嗎?
她複雜地看了煉獄一眼,露出一個沒有靈魂的塑料笑容:“任務期間我從來不吃便當的,煉獄先生你最好也不要吃。”
煉獄疑惑:“為什麼?”
“彆問,問就是天注定。”灶門炭子露出甜甜的小酒窩,柔聲道:“誰要讓我吃便當,我就先拿便當噎死他。”
遠處準備搞事的下弦一忽然脊背一涼。
他皺了皺眉,覺得事情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