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你以前沒做完的半成品嗎?這是乾什麼用的?”她作為學生發問。
申屠鬱告訴她:“這是一件武器。”
從爐子中抓住白色物質,兩指一撚從裡麵抽出長絲來,“可用來迷惑神智,是一件修音律之人使用的靈器。”
辛秀:“那它有主人嗎?”
申屠鬱:“無。”
辛秀:“那師父你做完了就放在那也不用嗎?”
申屠鬱點頭。
這會兒辛秀徹底明白了,小樓裡麵那些擺放了好幾層的小模型之類,可能根本不是師父收集的手辦,是他製作的作品集。等這個琵琶做好了,可能也會變成小模型放到那邊。
她沒能坐著多久,又起身四處溜達,繼續和那些鎖住花苞的金線糾纏。這回她試著調動了一下周圍的金紅色光點。她並不能時時刻刻看到這種光點,但現在,在這裡的金紅光點格外多,尤其是師父那邊。
辛秀決定從師父那邊悄摸摸偷一點過來用。她從師父那邊扒拉過來一部分活躍的小光點,見他沒說什麼,又扒拉過來一堆,然後她就用這些光點嘗試開鎖。她的思路基本是對的,嘗試了一陣後,之前打了好幾個死結的金線不情不願地在她眼前解開了。
辛秀一樂,伸手往花苞裡麵掏,掏出來一個碗大的容器。這裡麵遊動著一些像是魚的小東西,辛秀覺得這應該是個魚缸,估計也是師父沒做完的半成品,畢竟做完了的應該放在小樓裡了。
把手指伸進小魚缸裡攪了攪,小魚缸裡小小的魚們毫無反應,她也沒覺得自己摸到了小魚。
莫非是假的魚嗎?辛秀把之前那個雜質小球丟進了魚缸裡,這麼淺的魚缸,小球丟進去本應該能很清楚看到,但辛秀卻發現小球掉進去後消失了。
很好,這果然不是個普通魚缸。辛秀傾倒魚缸,想把水倒出來,然而倒了一會兒,她麵前出現一片水澤,小魚缸裡的水看上去也沒有少半點。
辛秀的好奇心驅使她摸出一根線,她把這線綁上當做零嘴隨身攜帶的肉脯,試探著丟進水裡。奇怪的是魚缸通透,但她的線和肉脯放下去就不見了,隻有手裡拿著的那根線讓她能感覺到線的存在。
忽然,線的另一頭被扯動,辛秀精神一震,用力拽起那根線。
水裡另一頭的力量遠超她的想象,辛秀拽了半天都沒能拽動,但她偏就犟上了,踩著魚缸往上拔線。這線是她在小樓裡隨手拿的,緊繃得好像隨時會斷掉,辛秀用了半天力,忽然到了某個臨界點,她噗通一下摔倒在一邊,手裡的線也鬆了。
她很確定自己從那個小魚缸裡拽出來了什麼東西,而且她剛才倒下的時候,有聽到那東西摔到一邊的聲音。她連忙爬起來看過去,在小魚缸旁邊躺著一條……魚。
姑且叫它魚吧,畢竟有魚頭魚尾魚鰭魚鱗,哪怕長得醜了點。可是,辛秀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一條有她半個人高的魚竟然還長了兩條腿和一雙手,就在魚腹的位置上。
這什麼東西?!
魚用和她差不多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它好像摔暈了腦子,晃了晃腦袋。
可接著,這魚就宛如一個被冒犯了的東北大哥,氣勢洶洶朝她叫罵。雖然辛秀聽不懂魚叫,但她很肯定這東西在罵自己,而且它的叫聲和它的長相一般不堪入腦。不僅如此,它罵完還想衝上來想給她一個教訓。
辛秀一時間沒能從這個場景的衝擊中回過神,被魚錘了兩拳。這下子她徹底醒過神了,豈有此理!她被一條魚打了,這特麼怎麼能忍。被打了,不管是被什麼打了,她都是一定要還手的。
辛秀二話不說衝上去和它對打,一人一魚當即展開了殊死搏鬥。
聽到哐當哐當聲響,申屠鬱往後看了眼。
徒弟好像找到了新玩具,看她們玩得多開心。
他此時的狀態,如同養了貓的主人,工作時間被小貓不斷騷擾後,發現她終於找到了其他玩具,不會再來騷擾自己那樣安心。
辛秀過了好一陣,才終於氣喘籲籲把那條脾氣暴躁的魚暴力塞回了小魚缸裡,天知道這麼小的魚缸它是怎麼被完好無損地拽出來的,反正塞回去時她剝掉了人家一大片鱗片。
得到了戰鬥勝利的辛秀坐在地上揉了揉膝蓋,那魚剛才跳起來踢她膝蓋,彆說還挺疼的。
“師父,這是什麼東西?我感覺它和我們以前待過的盆中天挺像的,好像裡麵也有一片世界。”她抱著小魚缸去問師父。
申屠鬱:“盆中天也是我所煉製,自然像。”
辛秀:“盆中天是師父你做的?!”回想起自己在盆中天生活的那段時間,想想那真實的小世界,辛秀看師父的目光越發敬仰。那和創造世界也沒差了吧!師父這麼厲害的嗎?
此時此刻,恐怕隻有一聲爸爸才能表達她的心情。
申屠鬱沒發覺徒弟的驚歎,安靜解釋:“一位師弟從前托我給他的人魚煉製一個可以攜帶的湖泊,但我還未煉製好他便出山遊曆一直未歸,這個我煉製得不甚滿意,隻放在這裡。”後來就忘記了,如果不是徒弟今天翻出來,他恐怕真的忘記了。
辛秀捕捉到了一個耳熟的詞彙:“等一下,師父,你說這裡麵的是什麼?”
申屠鬱:“人魚。”
辛秀:“……”修仙世界的人魚輸了!
申屠鬱想起徒弟剛才徒手抓魚的姿勢,再想想她每天都很講究地做飯,對她說:“你若想吃,可以抓一條回去。”
辛秀斬釘截鐵:“師父,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那麼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