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風雅平安京69(2 / 2)

說這幾句簡簡單單客套道謝的話似已經讓安倍益材費了好大力氣,在說完後他便捂著胸口歪在轎子上喘息了好幾聲,似因夾雜著冰雪的北風呼嘯而過,他甚至還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咳得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了幾分不正常的殷紅。

見他身體如此差勁,林瑩微微皺眉,又一抖手中的淺金色大楓葉,以治愈之光再次緩解安倍益材的痛苦,增添他的生命力,讓他好受一些。

可惜安倍益材本源已損,林瑩為他補充的生命力就像是不斷流失的沙,不管補充多少,這些生命力沒法成為他自己的生命,隻會不斷流失而去。

在林瑩的幫助下,安倍益材終於緩了過來,他沙啞著嗓子低聲道:“葛葉與晴明應是早早就來到了妖之森定居,但這個消息卻最近才傳到我耳中。我想,這一定是因為……”眼中掠過一抹悲色,安倍益材低低道,“葛葉她已經去了吧?”

他太了解葛葉,也太清楚他和葛葉之間橫亙的矛盾,他知道隻要葛葉還活著一日,就不會願意與他再見。這一點,在他離開安倍家四處尋找葛葉和晴明時他就知道——他絕對找不到葛葉的,因為葛葉一定會避開他。

葛葉她性情溫柔,但是卻又那麼剛烈和決絕,當她發現沒有他們兩人之間的立場永遠無法融合後,她便決絕的決定離開他。而在她轉身以後,就絕不會回頭,天下間隻有死亡才有機會讓他們再次重聚。

當突然有晴明的消息傳來時,安倍益材立刻就知道他的妻子葛葉去世了,而真正要見他的人其實是他的兒子晴明。在心頭明了這一切時,原本就已經病入膏肓隻是在熬日子的安倍益材瞬間陷入了哀莫大於心死之中,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在他將一身的陰陽術散去,以此償還安倍家對他的養育栽培之恩,以此平息安倍家族對葛葉、對晴明的憤怒和憎恨,換得安倍家不再對葛葉和晴明出手的承諾後,失去陰陽師的力量後安倍益材就已經命不久矣。

失去力量後安倍益材很痛苦,也很虛弱,但他一直苦苦支撐著,哪怕要承受那麼多的痛苦,他仍是拖著衰敗的身體堅持活下去。

他這樣撐著不肯去死,不過是因為他心頭還奢望著能夠再見葛葉一麵。

然而在安倍益材熬不住死去之前,葛葉卻先他一步前往了黃泉。

她死了,他也就再沒有任何念想,已是萬念俱灰,哀默大於心死正是如此。若非還想在死前見一見晴明,若非他還有另有奢望,他早就在知曉葛葉去世的那一瞬間就隨著她去了。

安倍益材拖著這具孱弱不堪、隨時都會的身體來到妖之森,不過是因為,他想再見一見自己的妻兒,想……與葛葉葬在一起。

生前他們因之間橫亙的現實無法永遠並肩站在一起,至少死後,讓他們永遠陪伴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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