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瑩提出的條件和報酬,膝丸沉默了下來,既沒有一口拒絕林瑩,但同樣也沒有同意她的要求。他垂下眼眸,清俊好看的麵容上沒有太多表情,微微皺著眉,像是在猶豫和徘徊,又仿佛早已經做下決定所以神情冷淡從容。
膝丸一直保持沉默,林瑩也隻微笑著看著他,不說什麼催促的話,也沒有開口威脅,隻是神情沉靜的注視著他,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就好像她有耐性能在這裡陪膝丸一直耗下去一般。
兩人一人皺眉、一人含笑默默對視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膝丸率先偏了偏頭避開了林瑩的視線,他低低說道:“我一直很感激妖之森對我和兄長的恩情,也是心甘情願為妖之森做活。但很抱歉,我不能因為妖之森對我有恩情就去做背叛大江山的事情。”
他現在是膝丸沒錯,但他曾經的名字是鬼切,他始終是大江山之鬼,認為自己是大江山的一員。不管他有多麼感激妖之森對他的恩情,他的立場始終偏向於大江山,絕不可能為了妖之森做出傷害大江山的事情,而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林瑩對膝丸的拒絕隻是報以不以為意的一笑,她語氣淡淡的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並不是要你背叛大江山,更不是要你做什麼對大江山不利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最近大江山的許多行事都非常古怪,我隻是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膝丸眉頭越發蹙得緊了,眼中有幾分驚疑不定的眸光掠過,他語氣不太確定的說道:“大江山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至少兄長每隔幾日托人帶來的信中並沒有表露出異常來,他也沒有跟我提及大江山的異常,想來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吧?”
他原本還是一副十分篤定的模樣,對於林瑩說大江山有所異動的事情報以懷疑的態度,可他自己說著說著卻不確定起來,眼睛微微睜大露出幾分愕然來:“等等!好像有些不對勁,最近兄長傳來的信裡總有幾句含糊不清的話!”
膝丸臉色大變,又驚又駭:“我原本對此不以為意,隻以為兄長胡亂寫的,可一封信是胡亂寫的,連著四五封可就不是胡亂瞎寫,兄長必定有他的深意!”而他卻並沒有領會到,甚至現在還要林瑩主動提及才能猜到髭切送來的信中藏有大秘密。
看膝丸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林瑩對髭切傳來的信很是好奇,也很想看一看,不過她知道信件乃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密之物,她作為外人開口說要翻閱實在不好,故而她忍下心中的好奇,隻是問道:“既然如此,你現下可願意前去大江山一趟?”
抬頭深深看了膝丸一眼,林瑩語氣認真的說道:“也許髭切有什麼消息想要傳遞給你,你前往大江山正好能夠把這件事情徹查清楚。如果大江山近日來的動作是有人在幕後操縱陰謀,你更應該徹查此事,不讓旁人利用妖之森行事,不是嗎?”
如果說之前膝丸回憶起髭切寄來的信件中的種種古怪之處時隻是有所動搖,那林瑩這句勸說的話就是壓在他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堅定了決心,打算要去大江山查看一番情況,如果大江山真的出了事,酒吞童子被人蒙蔽利用,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
深吸一口氣,膝丸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鄭重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前去大江山一次,把整件事情弄清楚的。”頓了頓,膝丸又說道,“如果酒吞童子當真是被人利用,有人借他的手布置陰謀,還請大人出手相助,不要讓大江山在此事中受到致命打擊。”
“如果此事背後當真有搞鬼之人,我自然義不容辭,必定會出手相助,不會讓酒吞童子被人利用。”林瑩語氣堅決的給出了回應,於公於私,她都不會讓人肆意利用酒吞童子,如果此事背後真有陰謀小人,她一定要把這人給抓出來。
膝丸默了默,帶著幾分感激意味的朝林瑩行了一禮。他右手搭在掛在腰間的膝丸之上,眸中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一抹寒意和幽沉的殺意,他低低說道:“若我知曉是何人背後搞鬼,定要他為此事付出代價!”
當膝丸手握寶劍時,他身上騰的一聲有森冷異常的殺意浮現而出。縱然膝丸平日裡性情溫和,行事周到,但不要真以為他就成了沒爪牙的大狗可以任人欺淩,他前身終究是那個瘋狂入魔、背誓弑主的斬鬼刀鬼切,是殺得平安京源氏滿門皆滅的大妖怪。
膝丸終究是狼,不管平日裡偽裝得多麼平靜,多麼溫順,一旦他撕下偽裝的皮囊,顯現出來的都是淩厲的劍氣和瘋狂入魔的殺意,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柄徹頭徹尾的凶刃,若是一直藏鋒於鞘倒也無所謂,可他若是出鞘,必定帶來一片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