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掏爐膛掏得真是有點煩了。
尤其是,男神會定期來檢查作業,哪怕他是男神,一旦他開始檢查你的作業,你心裡那比荀彧還冰清玉潔的形象也會逐漸變成教導主任的。
在這種情況下,再去參加貴婦聚會,就,就變成消遣了!你好歹可以放空大腦一整天,隻要縮在大家身後吃吃喝喝就可以,因而即使你大嫂跟著你便宜哥離開成都了,你還是堅持著繼續參加了這個其實你都不太認得誰是誰的聚會。
天氣不錯,這次聚會是在城外某位益州貴族的莊園舉辦的,當你穿過花團錦簇的園子,正見到女主人劉氏在和彆人講話。這位劉氏是個四十餘歲,端莊樸素的婦人,身上隻有兩三件金飾,言行舉止卻特彆有old money的氣派,你隻知道她是益州大族之女,似乎與你大嫂關係不錯,至於具體家族樹……你可沒留過心。此刻她身邊立著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極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在說些什麼,比起這位老派貴婦以及園子裡其他的貴婦,這個婦人麵容和雙手都粗糙了些,綢緞衣裙倒是嶄新無比。
其實這不是你當時詳細打量的……你這萬事不走心的瑪麗蘇參加這種聚會一般隻會放空自己,專注吃喝,但這一次,劉氏遠遠看到你時,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向你招了招手。
“幾個老姐妹都是相識多年了,隻有這位你未曾見過吧?”她對身邊的那個婦人笑道,“她是……振威將軍的女兒,小名阿遲。”
聽起來這位是今天宴會的主角,你心想,對麵的婦人上下打量你,眼神莫測,於氏又衝你笑了笑,“這位是南陰中丞夫人,剛回成都。”
你莫名其妙,對麵的婦人就過來就拉了你的手,笑眯眯的誇你青春年少顏色好,又問你既然梳婦人髻,想來是已有了夫君?
“建安十九年時便嫁了,隻是辛苦阿遲,小小年紀便要侍奉家中主母。”劉氏十分溫和的代你答了,“振威將軍也真是舍得。”
…………?什麼叫侍奉主母?你這身經百戰宮鬥宅鬥劇刷到吐的二十一世紀瑪麗蘇立刻察覺到氣氛不對,再仔細看看,那位中丞夫人雖然還拉著你的手,眼裡的幸災樂禍得意勁兒掩都掩不住。
“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呢。”她笑嘻嘻的,剛想繼續說點什麼,劉氏卻伸了手拉住她,神情平平淡淡,溫溫柔柔的,跟你打了聲招呼便轉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時間快到飯點兒,你繞過園子進了布置宴席的涼亭,一邊走一邊尋思,這位中丞夫人估摸著是跟劉璋有仇,又沒仔細打聽你現在抱著季漢集團二把手的大腿,所以琢磨著拿你紮筏子。
但是劉氏知道你的情況還故意這麼介紹,這是預備好的鴻門宴?
行吧,你不太緊張的想,反正劉家免疫鴻門宴。
你的座位其實是固定的,坐你大嫂下手,大概是一個靠前但不十分顯眼的位置,今天你嫂子不在,你還在原位置坐下,中丞夫人是客,坐在女主人旁邊,笑了一聲,對著女主人就開口了。
“而今的大婦們都如此豁達大度呢。”
?????
你看了看周圍,夫人們麵麵相覷,當然其中也有兩個幸災樂禍的,再看看那位中丞夫人,還是一臉甜蜜的盯著你。
說實話,在此之前你一直覺得天天蹦躂在死亡線邊緣的三國人士雙商都比你這溫室花朵要高,但現在你深深覺得,你和她之間,肯定有一個是傻子。
劉氏沒接茬,換了一個“近期天府之國都在流行什麼吃穿住行”的安全話題,其他幾位夫人立刻附和,當然,本著不給你家男神添麻煩的宗旨,你忙著吃吃喝喝,聽這位自視甚高根本沒察覺到自己有多笨蛋的夫人在那裡高談闊論,心想雖然你這側室在男神眼裡最多不過是個擺設,但是擺設怎麼啦!千百年後彆說想給諸葛亮做妾的妹子排長隊,直男粉絲們都紛紛表示如果是丞相的話他們可以彎的好嗎!
你不動如山的舀著麵前的魚羹,心裡琢磨著有機會該讓你家廚子過來偷偷師,怎麼人家的魚羹鮮嫩潤滑,沒半點魚腥味兒,你家的就差了一檔呢。
對麵忽然有人喚你,你抬頭,看到那位中丞夫人正笑嘻嘻的,眼裡的恨意簡直要溢出來了,“這舞好是好,畢竟沒有咱們蜀中歌伎來得地道,阿遲既為人姬妾,又生得如此窈窕纖細,必然善舞,不如給我開開眼界?”
……這是什麼05年前的晉江古言文才會有的撕【嘩——】水平?你真是好想問這大姐一句,劉璋到底怎麼她家了?
男神麵對這種情況會舌戰群儒,把她噎得啞口無言,你要懟她幾句也不是不能,但你看了看周圍夫人們期待的小眼神,你突然十分想撕了這種宅鬥劇本。
你伸手拿起了一直沒喝過的那隻酒碗,起身上前,上去就潑了中丞夫人一臉。
“你跟誰倆呢?”你十分客氣的說。
滿臉酒水的中丞夫人大吃一驚,半晌才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在她準備要反擊的時候,你直接一腳踹翻了她那張小案。
當然沒有然後了,夫人們衝了上來,給你倆拉開了,此時你望著那張梨花帶酒的臉,腦子裡隻有一句話——“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行吧,孫家兩位公主字大虎小虎,你沒她們那麼威風,但你覺得你可以給自己一個字,劉遲,字華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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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怒氣衝衝的回家了,不消說,整個成都府要不了半天,就能傳遍諸葛亮這位如夫人的魯智深行為了,所以怎麼辦?等著男神回來家暴你嗎?
NOOOOOOOOO,上次你試了一下仆從的男裝之後感覺還不錯,所以你偷偷讓紅羅給你搞了一套,現在你在侍女們跪地哀求中利索地換了一套名字超難念的士族常服(後來你知道那個叫襜褕),頭發一挽,係了個頭巾,收拾了一袋銀錢,再懷揣一把匕首就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