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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肇揮了揮手,青行燈看了看你,又看了看他,悄悄退到了室外。

儘管看不到,但你能感受到你那個可以隨意穿牆的婢女那雙磷火灼灼的八卦眼仍然盯在屋裡,隨時注意著事態……或者是奸情什麼的變化。

“夫人今日受驚了。”

你不吭聲。

“夫人獨自出行,投奔兄長,不知夫家現在何處?”

你還是不吭聲。

“我觀夫人容色舉止,想來夫家亦應為鼎食之家,何以令夫人流離至此?”

你被問得有點煩,但曹肇到目前為止並沒做出任何讓你動殺心的行為,因此你還是不吭聲,繼續當靜止畫麵。

“夫人孤鴻片影,令我心實憐惜,不知夫人可願留在府中,由我照顧?”

你抬頭,皺眉,上下打量他。

這人宅邸中並無姬妾,顯見拿的不是登徒子劇本,要說一見鐘情……除了二五仔糜芳之外你還沒見過誰是對你一見鐘情的,雞湯灌多了的馬超不算。

曹肇被你的眼神盯得一愣,而後笑了起來。

“夫人雖嫻靜自持,但這雙眼睛,仍與令兄無異。”

你震驚了,“將軍與家兄究竟有何淵源?”

“這事說來話長。”

……………………能簡短點兒說嗎?你其實不擅長這麼嫻靜自持的跪坐,你腳麻了。

曹肇並沒有真的傻乎乎把你當初乾的那點事再講一遍,他隻講了一個家道中落的貴公子很懷念故友的故事,順便把當年劉賜跟那些漢臣的事搬到了他自己身上,總而言之,他跟劉賜一起寄情山水間在許都生活得快快樂樂,現在你那憑空而生的兄長撒腿跑到了蜀地,就丟下他一個……聽說宗碩來到了渭南,他很想他。

之前說了,曹肇的後宅裡就沒有姬妾,他似乎也沒有李林甫的愛好,因此這間屋子頗為空空蕩蕩,幾乎沒什麼擺設用品。

隻有你身側擺了一盞鹿型燈,此時燈花未剪,燈油滿溢,閃得室內一片昏黃。

曹肇站在窗下,月光與燈光將他的影子分隔開,那張有殊色的臉也被照得模糊不定。

“前線戰事未定,蜀軍與我軍隔河相望,”他沉聲說道,“夫人想至蜀軍營中,雖我與令兄是故交,也難以辦到。”

“那將軍要如何呢?”你聽完了故事,覺得該是他提點什麼條件的時候了。

但當年那群漢臣基本都把留在許昌的族人給放棄了,夷三族都咬牙認了,曹肇怎麼會認為你一個出嫁的妹妹會有啥肉票價值呢?你又不是夏侯惇啊。

曹肇一愣,而後微笑了起來。

他姿態十分灑脫優美的坐在了你麵前,聲音裡也帶了幾分歉意。

“夫人惜字如金,莫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你見過的出身不錯年紀不大長得漂亮型貴公子大致分四種。

前兩種是自己陣營的,沒心沒肺傻白甜款的阿鬥,溫柔俊秀博學多才硬被丞相改成996的蔣琬;後兩種是對立陣營的,陰晴不定動輒殺人的曹熊,雖然努力軍事課卻不及格的陸遜粉絲團團長全琮。

這四種貴公子歸納起來有個共通點,他們都有脾氣,不樂意逢迎彆人,除了蔣琬之外,剩下三個還會把脾氣寫在臉上,甚至蔣琬在不涉及軍國大事時,也會把脾氣寫在臉上。

但曹肇都不一樣,這人給你的感覺有些違和,你暫時還沒想清楚他哪裡違和,隻能盯著他繼續表演。

“戰事未明之前,我隻要夫人留此,由我照顧即可。”他如此說道。

“將軍照顧自己夫人便是,我亦有自己的夫君,不勞將軍照顧。”

這位貴公子愣了愣,然後開始歪著頭看你。

他回府之後是換了一身錦袍才來見你,燈燭昏黃,蜀錦上的暗紋爍爍生輝,鮮活明豔,現下離你又近了一點,你盯著他,順路多盯了幾眼他頭上的發冠,腰間的配飾,以及這身衣袍,還真理解了為啥魏國上下都誇他“有殊色”——這人搭配衣衫比你還精心!

你心裡琢磨他這一身怎麼搭配的時候,他看著你忽然笑了,笑得還有點淒涼。

“夫人對尊夫一往情深,真令在下羨慕。”

……這個話怎麼聽著不對勁?

“夫人可知我官秩如何?”

……你他喵的哪知道?蜀軍這些年以來在關隴線上認認真真對毆的是郭淮張郃司馬懿,這種跟夏侯楙一樣位高權不重的宗室你就從來沒仔細了解過啊!

但你有了什麼不太好的預感,你全身汗毛仿佛預熱一般開始替你尷尬起來。

“在下官居屯騎校尉,秩比二千石,去歲剛襲了長平侯之爵,”這瓜娃子認認真真的開始跟你顯擺起來了,“比之尊夫如何?夫人何不棄小吏而就郎君?”

……………………不,你家夫君從來不是小吏,非要說的話,他起點是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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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被加班壓倒,有可能改成兩日一更,等到戰勝DDL再恢複,也可能先寫番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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