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慎悠哉遊哉的看著,心說,我就看看你蘇湘玉今天這場長還能不能當下去。
而就在這時,季懷國也來了,滿頭大汗的進了農場,見麵也是在說:“蘇湘玉,你怎麼回事,怎麼能私底下調動知青們的戶口,你這犯的,可是嚴重的紀律性的錯誤。”
“大場長,這事兒我有我的看法,咱們進辦公室再說,好不好?”蘇湘玉笑著說。
畢竟一幫子男場長裡頭就這麼一支紅花,男人們雖然七嘴八舌,但還是聽了蘇湘玉的話,進辦公室裡開會,討論這件事情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幫男人們笑嗬嗬的就全都從辦公室出來了。
“這個辦法好,但我覺得我會更勝一籌,你們就等著看吧。”木伊特說。
四分場的場長劉向國說:“那可不一定啊,我覺得我們四分場條件更好,說不定我才是最後的贏家呢?”
一幫男人們要走,一個個的都和蘇湘玉握著手,同時還得拍拍她的肩膀,那種對於小妹妹的疼愛和對她的欣賞溢於言表。
看得出來,分場長們是真的特彆喜歡她。
至於季懷國,走的時候還掏了一把瓜子出來,哄孩子般的就全放到蘇湘玉的手裡了。
就親閨女,估計季懷國都沒有這麼疼愛。
這個蘇湘玉到底怎麼做的?
她說了什麼,一瞬間就化解了知青們私底下躁動這件事情的?
分場長們會被她的漂亮迷倒,季懷國該是清醒的啊。
韓慎可以說,他生來就沒有這麼好奇過。
好奇到連手裡那本《敦煌文獻》都不香了,茶都沒味道了。他現在就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做的。
而這時候,太陽眼看落山,葉向東的車一來,蘇湘玉就該回化工廠了。
穆鐵每天最開心的就是這個時刻。
遙遙看見葉向東的車已經在揮手了。
葉向東其實邀請韓慎去化工廠住過,但是韓慎當時就給拒絕了,用他的話說,住在地窩子裡人都跟耗子似的,可真難過,所以他就是打死,也不進地窩子。
但是現在韓慎特彆好奇蘇湘玉到底是怎麼兵不刃血的說服了那幫分廠長的,怎麼辦?
葉向東下了車,白襯衣特彆乾淨,笑的特彆明朗的就朝著走過來了。
韓慎覺得他肯定是要請自己去地窩子吃飯,所以,他都想好怎麼解釋自己當初放的大話,寧死不肯進地窩子的事了。
可沒想到,穆鐵都還會說一句:“乾爹,要不要咱幺舅去咱家吃飯。”
葉向東居然說:“不用,他不喜歡去地窩子,咱們自己走就得。”
韓慎給氣的,終究他是個要麵子的人,笑著跟葉向東拍了拍肩膀,轉身讓他走了。
要上車,葉向東笑望著蘇湘玉呢:“你開,還是我開?”
那還用說嗎?
曾經開過挖掘機的蘇湘玉,生平一大愛好就是開車。
開門上車,一腳油,車在知青們的揮手中,已經離開農場,駛上夕陽下沙石都閃著一片金光色的柔光的大路了。
可憐韓慎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蘇湘玉到底是怎麼搞定那幫分場長的。
本來有五個學生,但是梅君最近因為水土不服在縣城裡休養,請假了,就隻有四個男學生。
頭一天勞動,幾個男孩子還覺得挺新鮮的,裡裡外外,幫韓慎修理馬桶,掃屋子,整理自己的書。
他們的晚飯是農場大灶上做的。
一人一碗紅薯粥,一個麥麩餅子,這就是晚飯。
“這就是我們的晚飯?”望著朱小潔端來的,清湯寡水的粥,韓慎吃驚的說。
這飯,其實也是蘇湘玉可以吩咐讓朱小潔做成豬食的,她就是想儘快敢走韓慎和朱斌。
朱小潔想趕走朱斌,但是對於韓慎卻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喜歡。
所以她又拿了個饅頭出來,遞給韓慎說:“還有饅頭呢,要不,您吃個饅頭?”
這饅頭其實是她自己的,但是朱小潔把它送給韓慎了。
一個白麵饅頭可不容易有,所以朱小潔挺舍不得的,還以為韓慎吃到饅頭會高興,沒想到韓慎嚼了一口,直接扔窗外了:“把我的馬桶給我裝反,吃的東西還像豬食一樣,這個地方的場長,明天我就讓她滾蛋!”
朱小潔看著那個饅頭,下意識咽了一下唾沫,她自己也饞饅頭啊。
撲愣楞的,來一群麻雀,一會兒那隻饅頭就給啄的一乾二淨!
再說蘇湘玉和穆鐵倆,今天也不知道為啥特彆開心,兩人一起唱著歌,從《打靶歸來》一路唱到《東方紅》,穆鐵坐在後麵,坐著唱一會兒又躺著唱,不過到底孩子才六歲,太困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蘇湘玉回頭看了一眼縮在後麵的小穆鐵,問葉向東:“你就沒有幫他問問,他這個年齡可以上小學了吧,到時候記得給小滿也報個名,讓她一塊兒去讀書,學費由我來出。”
葉向東沒答蘇湘玉這話,卻說:“不會吧間諜小姐,你還真把這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啦?我得告訴你的是,在我這兒你是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的,早晚,你會因為發現我沒有利用價值而拋棄我。”
他這話不是嘲諷,聽起來還挺沮喪的。
顯然,這是還把蘇湘玉當美帝的間諜呢。
“葉向東,你這麼敏銳的人,真的除了間諜,對我的來路就沒有彆的推論啦?”蘇湘玉說。
葉向東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彆的可能性,就比如朱文,她預知他要犯罪,而且還特彆確定,這證明她知道將來的事情,那她是從哪裡來的?
“我乾娘是小仙女。”下車的時候,穆鐵還迷迷糊糊的,孩子嘟囔著,就說了一句。
葉向東把孩子放到炕上,見蘇湘玉又在爐子前發愁,估計她又是在思索該怎麼來頓懶人餐呢,索性安慰她說:“就白水掛麵吧,反正我看你也懶得可以,彆做彆的了。”
蘇湘玉其實一直在考慮,自己到底該怎麼讓葉向東相信自己來自未來,但是又讓他不過度的追究係統,畢竟暴露係統,她就賺不到錢,也買不到化妝品了。
而她呢,有個毛病,要彆人特相信她,她就會懷疑自己,但如果彆人不信任她,她就非得證明一下自己。
葉向東的廚房裡有羊肉,不知道哪裡來的,挺新鮮的羊肉,有肋條,還有一整塊的腿肉。
麵粉是廠裡新發的。
她把肉擰到案板上就開始剁了:“我有比白水掛麵更懶的飯,你等著吃就行了。”
“啥,能比白水掛麵還容易做?”葉向東吃驚壞了。
看了半天,見她又是和麵又是揉劑子又是擀麵皮的,還在剁羊蔥,葉向東說:“這不懶呀,而且特看起來就麻煩,不會是包子吧。”
“包子不是狗不理,狗都不理,還不夠懶?”蘇湘玉包了一個羊肉包子出來,留了一截排骨在外麵,說。
烤羊肉包子,都習慣於放一根羊肋條,然後再把羊肉和洋蔥剁成的餡兒給包進去,這玩藝兒放烤箱裡烤出來,那叫一個好吃。
葉向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把一隻隻烤包子塞進大灶旁邊的烤箱裡,不由的就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這時,他就聽見蘇湘玉說:“對了,你不是特想知道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嗎?我今天啊,好好跟你說說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