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那邊的男人和咱這邊的男人不一樣,咱這邊的男人一上了年紀就挺著個大肚子,鵬城那邊的男人都注重身材管理,整天都去健身房,那身子健壯的……彆看老彭四十歲了,可身上一點贅肉都沒有。男人就像酒,年紀越大越有味道……”
距離當時那場麵已經過了兩三年,荀菜花想起李茯當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來,都覺得惡心。
這人就沒有半點兒羞恥之心了嗎?
這人難道就不要臉皮了嗎?
有錢歸有錢,怎麼能把那種話題拿到麵上來說,還‘那身子健壯的……’,真是惡心死個人了。
不過當時的荀菜花被李茯那一身金光閃閃給迷住了,腦子一抽,就問了一個讓全家人尷尬的問題,“你說的老彭就是你男人?你說他都快四十了,還那麼有錢,怎麼就沒結婚呢?該不會是那方麵有問題吧!”
李茯當場就炸毛了,“你說啥呢?老彭那方麵怎麼可能有問題,他兒子都十來歲了!”
他兒子!都!!十來歲!!!了!!!!
這話落在荀菜花和李老太耳朵裡,無異於是八級海嘯,差點把李老太給氣出心梗來。
李老太當場就紅了眼,沒有一絲一毫拖泥帶水地給了李茯一巴掌,痛罵道:“人家都有孩子了,你去摻和什麼?你這不是破壞人家家庭和諧嗎?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不要皮臉的閨女來!老李家的臉麵都被你給丟光了……”
李茯當時是怎麼做的,她捂著臉、紅了眼,厲聲質問李老太,“媽,你偏心不偏心?老李家的臉是被我丟光的?明明是被我姐丟光的!老彭有孩子又怎麼了?他前妻得病死了,我對老彭好,對她孩子也好,怎麼就不要皮臉了?怎麼就丟人現眼了?我和老彭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在民政局拿過證的,怎麼就破壞人家家庭和諧了?”
聽了李茯這話,李老太心裡的情緒才稍微平複了些許。
可李茯卻沒辦法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了,她從錢包裡拿出一遝錢來,拍在李老太的炕頭,道:“媽,咱不說彆的了,你生我養我一場,我不可能不管你,但我嫁的太遠了,想管你也沒有那個心力,隻能在錢上多補償補償你。往後每個月我給你郵寄兩百塊回來,足夠你花了,你想貼補誰就貼補誰,我不管,隻要你能把自個兒的日子過舒心就成。”
然後李茯就沒有任何留戀地走了。
往後的日子裡,李茯說到做到,每個月都會給李老太的賬戶上彙兩百塊錢,後來還給李老太寄了一個新時代掌機回來,偶爾同李老太開開視頻……母女倆話不投機,自然聊不了多長時間,不過好歹算是見個麵。
至於李萍……李老太是徹底失望了。
李萍當初作天作地,同杜振黨離婚之後倒是死了心,轉頭就嫁給了隔壁鎮上的一個老光棍,那老光棍人好,也勤快,就是命不好,乾啥賠啥,簡直就是掃把星下凡,家家戶戶都養雞,就他們能把雞給養出雞瘟來,運氣差到李老太都不想讓李萍帶著她男人進門。
可那男人好歹也算是李家的女婿,難不成李老太還能永遠不讓人家上門?
每逢大年初二,李老太都快能氣到自閉。
如今李老太把自個兒給氣病倒了,哼哼唧唧躺在炕上,有心想給李茯打個電話,同李茯告告狀,說是荀菜花一點都不孝順,可新時代掌機的充電線找不到了,她連下炕的力氣都沒有……
“菜花,你能幫我去買點藥不?就去顧玄芝診所,我全身發軟,現在連動動手指都覺得沒力氣啊……”李老太涼著半截心道。
荀菜花在門外一針一線地納鞋底兒,神遊天外,就當沒聽到李老太的嘮叨。
李老太氣得夠嗆,硬撐著胳膊就要下炕,“老娘離了你還不能活了?白眼狼!茯兒每個月給我寄這麼多錢,最後還不是都進了你和壯山的口袋?現在你看老娘孤寡了,沒人要了,就任人拿捏了是不?老娘自個兒也都能做!等我看好身上的病,立馬就給茯兒打電話,往後直接把錢彙我名字上,你一分錢都彆想拿到!”
荀菜花聽到這話,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她把鞋底兒拍在李老太屋子的炕桌上,將李老太扶正,抱怨道:“你說你個老太太,就不能消停點嗎?非要上趕著討人嫌嗎?”
“那顧玄芝和李萍是妯娌,李萍當時還同人家掐過,你想找人家給你看病,就不怕人家抓一把耗子藥把你給毒死?”
李老太歪過頭,“我之前也找人家看過病,哪次不是給我看得妥妥帖帖的?人家是乾大事的,你當和你一樣,死沒良心的白眼狼?茯兒這些年寄回來的錢,除了我抽的那幾包紙煙外,剩下的錢全都給了你們夫妻倆,你這樣對我,就不怕遭報應嗎?”
荀菜花用手指著頭頂,“遭報應?你大閨女還活得好好的呢!”
李老太:“……”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