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遙一時凝噎。
“師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是不是太誠心了,把宗石都跪塌了?”蘇明畫眨眨眼,眼神裡滿是欽佩。
大師姐隻被罰跪兩個時辰,她今早發現方遙的院門緊閉,知她一晚未歸,於是便和景鬱前來尋人。
然而一到地方,他們就看到方遙如老僧入定般跪在一片平地前,仿佛跪了個寂寞,偌大個宗石不見蹤影。
景鬱上前檢查地麵,發現周圍並沒有多餘的碎石:“宗石像是憑空消失的。”
“……我入定了一晚上,沒有發覺宗石如何消失的。”
方遙皺眉,這事也太離奇了,宗石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隨著天光漸亮,越來越多的弟子發現本該擺著宗石的入宗處,就隻剩下一座大門了。
“臥槽,宗石呢?”
“宗石怎麼不見了?”
“快去稟報掌門!!”
得到弟子通傳的虞望丘,當即便趕來查看。
當看到光禿禿的入宗大門,虞望丘也傻眼了,立刻鋪開神識在宗門領地裡尋找,結果在山腳下找到了,宗石完完整整,上麵的宗規也都還在。
“誰這麼無聊,大半夜的把宗石從山上搬到了山下?”
“關鍵宗石足有百萬斤,誰能有這般力氣?”
“莫非是老祖顯靈?”
弟子們都對這從未有過的離奇事件,揣測紛紛。
辛子柏狐疑地看向方遙:“不會是大師姐不想罰跪,趁夜偷偷把宗石挪到山下了吧?”
方遙眉頭微蹙,怎麼感覺這姓辛的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怎麼什麼事都能聯想到她身上?
景鬱同樣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向辛子柏:“我和二師姐今日一早就看到大師姐還原地跪著,大師姐若不想跪,何至於跪了一整晚,還如此大費周章?”
不僅是景鬱和蘇明畫能作證,許多昨夜和今早經過宗門的弟子,都能證明方遙的確跪了一整晚。
更何況,方遙隻是個劍修,又不會這等厲害的術法,讓她一劍劈了山石還行,讓她把那上百萬斤重的宗石,無聲無息地從山頂搬到山下,她恐怕也難以做到。
辛子柏不吭聲了。
現在正是宗門招新的時候,山下不但有許多禦劍來看熱鬨的宗門弟子,還聚集許多穿著粗布麻衣的凡人。
淩霄宗每三年對外招一次弟子,每次持續半個月。招新期間,前來碰運氣測靈根的凡人絡繹不絕。
靈霄宗在山下還設有一道宗門,但沒有主峰頂上的氣派。入山的道路並不寬,是一條羊腸小道,主要是給剛開始修煉還不會禦劍飛行的弟子們通行的,宗石坐落在側,甚是打眼。
周遭的凡人都被宗石上大氣磅礴的字跡所震懾,經過時皆仰頭觀瞻,有人不禁一句句地把上麵的宗規朗讀了出來。
“好像宗石放在山下,效果還更好?”虞望丘若有所思。
宗門弟子已經都對宗規滾瓜爛熟,擺在山頂上也沒人看,這放在山下還能給新入門的弟子們以警示。
最主要的是他徒手也搬不動這宗石,要想挪動,還得花心思布陣。
“宗石無故移動,說不準是天意,就這麼放這兒吧。”虞望丘摸著胡子說道。
話落,他便看見自己的大徒弟走近宗石兩步,隨後低頭伸手解腰間的佩劍。
虞望丘有點緊張問:“你做什麼?”
“跪宗石。”
方遙神色認真,提醒他:“師父,弟子罰跪三天,今日隻是第二天。”
虞望丘:“……”
他還沒老糊塗,不至於忘了這個,他總覺得此事蹊蹺,或許真是老祖顯靈也說不定,不敢讓方遙再跪了:“你已跪了一整夜,頂得上三日之懲,不必再跪了。”
方遙並非自己找虐想跪,隻是剛才推演劍招在關鍵時候,被師妹叫醒,她很想再繼續入定一會兒,把剩下的殘局推演完。
然而師尊有命,她隻好重新將佩劍係好。
“是啊大師姐你還是彆跪了,你跪一晚,宗石就變了位置,再跪兩晚,宗石怕是要變成蝴蝶飛走了。”
辛子柏表麵附和,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
“還變蝴蝶,怎麼不是變長蟲?”
蘇明畫一聽辛子柏說話就煩,當即就懟回去。
“這不是假設麼,不然你讓你大師姐再跪上兩晚,看看是變蝴蝶還是變長蟲?”
辛子柏的嘴皮子也不差,倆人吵得有來有往。
方遙當然不會覺得宗石移動是因為自己,更不信老祖顯靈的說辭,她覺得宗石是被人動了手腳。
能無聲挪動百萬斤宗石,必定是術法高強之人。此人有如此能耐,偏偏做這般無聊之事,半夜挪動宗石究竟有何目的,她一時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