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烏穆(1 / 2)

阿圓咬下來的糖塊,甚至粘在了她的牙床上,手裡剩下的糖人和嘴巴之間扯出長長的糖絲。

方遙手忙腳亂地拿出帕子給她擦嘴巴。

謝聽在一旁笑得不行,方遙瞥了他一眼,後者收斂了些,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教導崽崽:“糖人不能咬,要舔著吃。”

倆崽崽被爹爹毫不留情地嘲笑,心裡有點氣,但嘴巴裡甜蜜濃鬱的味道又讓他們愉悅歡暢,眉眼彎起。

“娘親,糖人好好次……”

阿圓的小珍珠早就憋了回去,抱著糖人一本滿足。

方遙心下好笑,崽崽們真的和某人一樣好哄,一塊糖就滿足了。

“那娘親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們回到宗地,第一時間就來看了倆崽崽,趁著日頭還沒落山,她還得去向師父回稟。

“好。”

倆崽崽已經習慣了娘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邊一個,乖乖靠坐在謝聽的腿邊吃糖人,黏糊糊的糖絲不小心蹭在他身上,男人也渾不在意,拿帕子繼續給崽崽們細致地擦嘴巴。

方遙見狀放了心,禦劍去往主峰執事堂。

她一進大殿,發現虞望丘正和一個玄衣長者相談甚歡,笑聲在殿外都能聽見。

方遙麵露驚喜,上前道:“師叔,您回來了。”

玄衣長者便是前陣子外出雲遊的烏長老烏穆,他見方遙來了,亦是笑容親切:“遙兒,這才多久沒見,你就突破元嬰了。”

烏穆是虞望丘的師弟,按輩分,方遙管他叫一聲“師叔”。

他外表上看是個三四十歲,一派仙風道骨的帥大叔,然而實際的年齡,並不比虞望丘小上多少。

虞望丘其實本身也不老,隻是他身為一派掌門,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偏喜歡往老氣橫秋裡打扮,用他的話說,這樣更顯得穩重和高深莫測,年級輕輕時就蓄起了長須,方遙還無意中撞見過師父偷偷用雪玉膏把胡須染白。

“謝師叔誇讚,隻是運氣而已。”方遙謙虛道。

“你平日裡多愛鑽研劍術,修為也能有這般長進,很不錯。”虞望丘嘴上隻說“不錯”,但臉上那副為自家徒兒自豪的笑,是藏也藏不住。

問過她修為,虞望丘談及正事:“徐知府的來信說,作亂的妖已被清剿,那妖是什麼來曆?”

“稟師父,順梁作祟的妖乃是四隻駭鳥,身上有殘留的鎖鏈痕,可能是從妖界叛逃出來的罪妖,其中一隻妖身染了冥紋。”

冥紋!

在座的二人皆是一驚,虞望丘連忙問:“你可有受傷?”

“弟子並未受傷,弟子此行還遇見了金陽宗的幾l個大弟子,合力將其斬殺,金陽宗有人受傷,但幸好都未感染冥紋,那駭鳥妖的屍體也就地焚燒了。”

“那便好。”

虞望丘鬆了口氣,那幽冥之氣一旦感染,便是神仙難救的將死之人。那些冥紋能逐漸操控和侵蝕人的意識和思想,連化神期大

能都束手無策。()

等冥紋遍布全身,就會成為所謂的幽冥信徒——一個沒有自我意識、徹頭徹尾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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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穆斟酌著開口:“我此行外出雲遊,途徑許多城鎮,倒是未聽說有關冥紋之事。”

但話剛出口,他又話鋒一轉,“不過那些幽冥信徒近年來人數擴增得很快,遲早不滿足於呆在西北,的確是個大隱患。”

更讓人心生警惕的是,此次感染冥紋的是一頭妖,卻出現在人族的地界,肆意屠傷人類。幸虧這次是派了方遙前去得以順利解決,若換成其他弟子,很有可能感染受傷。

這其中的彎繞,頗有些細思極恐。

萬一,妖族和幽冥信徒聯手,那對人族而言,可是大麻煩。

“妖界那位尊主最近似乎深居簡出,也沒有什麼消息傳來,對幽冥界的態度有些模棱兩可……”虞望丘思忖道。

雖然他心生顧忌,又覺得現在未雨綢繆太早了些。畢竟妖族沒有動作,隻是一頭感染了冥紋的妖在作惡,已被方遙除去,什麼都還沒發生。

他不禁往好的方向猜測,或許,那頭駭鳥妖出現在順梁隻是偶然?

“此事我會另外安排弟子調查,遙兒,你就不要插手了。”虞望丘思慮半晌,下了結論。

“對了,”他問方遙,“你此行可見到了金陽宗大弟子袁成秀?”

方遙點頭。

“聽說他前些日子也破了元嬰境,你若在宗門大比對上他,有幾l分把握?”

距離下屆宗門大比還有半年多,袁成秀和方遙是老對手了,雖然之前袁成秀一次也沒贏過,但聽說他提前突破了元嬰,虞望丘不免有些擔心。

修為這東西哪怕高一個小境界,實力就會相差很大。

方遙保守地說:“七成。”

虞望丘滿意點頭,他知道方遙的性子,從來話不說滿,她說有七成,那實際上怕是有九成。

“你烏師叔回來了,以後無需你代上劍道課,你剛突破,境界還不穩固,眼下離宗門大比還有半年,這段時日你要把修煉放在第一位,不要為旁的事分心,勢必要拿下此次大比的魁首。”

“是,弟子明白。”方遙應下。

烏穆此時想到什麼,問虞望丘:“師兄,我剛才在淩雲峰頂,看到倆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子在放紙鳶,似乎是雙生子,他們不知是哪家弟子的孩子?”

宗裡不會收年紀這麼小的弟子,那倆孩子隻可能是弟子們的孩子。

虞望丘看向方遙,淩雲峰頂,五歲的小孩子,雙生子……

除了她家的那倆娃娃,還能有誰?

“師叔,你說的是阿正和阿圓,是我家的。”方遙適時回道。

烏穆震驚且疑惑:“你的?你親生的?”

見她肯定點頭,烏穆滿頭霧水,他這才出去雲遊三年,走的時候,方遙還是孑身一人,怎麼一回來,她倒蹦出了兩個五歲的孩子?

“此事說來話長……”方遙有點緊張,“他

() 們可是有調皮搗蛋(),衝撞了師叔?

那倒沒有(),”烏穆擺擺手,解釋,“我是看那男娃娃劍道天賦很不錯,這麼小的孩子不但會淩霄劍法,竟然連劍氣都修出來了,想問問是哪家的孩子,可以送來跟我上劍道課。”

烏穆此人劍道天賦奇高,方遙當年學劍時,也受過他不少點撥。

聽說師祖當年是有意把掌門之位傳給他的,但他性子如閒雲野鶴,無拘無束,還動不動就喜歡出門遊曆,誓死也不願接替這掌門之位。

就連這劍道課長老一職,也是虞望丘萬般懇求他才勉強答應。

這麼多年,烏穆隻收了一個親傳弟子,便是如今那位負責管理新弟子們的日常起居的師妹解紫雲。

據說烏穆當年之所以會收她,也是因為早些年,解家與他有些淵源,欠了人情。

除此之外,難得看到他主動說,想讓哪家孩子來上自己的課。

“前幾l日,景鬱還來問我,說在教那倆娃娃識字和陣法,現在怎麼連劍法也學會了?”

虞望丘想著他那倆徒孫還小,就沒想操心過他們的學業,尋思過兩年再說,熟料這倆孩子進度這麼快,連劍招都學上了?

“阿正他是天生劍心,所以學劍招比尋常孩子快許多,”方遙頓了頓道,“我已經囑咐守拙,儘量慢些教他劍招了。”

烏穆失語:“天生劍心?”

再看整個大殿裡,隻有回蕩著他一人的驚歎聲,虞望丘泰然自若地還喝了口茶。

“師兄,你早就知道?”烏穆問。

虞望丘搖頭:“我也是今天才知。”

“那你為何如此淡定?”

那可是天生劍心啊。

“因為……習慣了。”

虞望丘若是第一天得知阿正是天生劍心,隻怕會激動得蹦起來。

但比起那日在主殿測靈根的震撼來,虞望丘覺得天生劍心這種天賦,出現在他那倆天才徒孫身上,也不奇怪。

他悠悠道:“阿正那孩子跟你一樣是極品金靈根,阿圓那孩子是個無色靈根。”

而且還是有十七個氣竅的玄陰之體。

“……”

烏穆第一次被倆孩子凡爾賽到了。

虞望丘想了想,放下茶盞道:“這樣吧,從明日開始,讓阿正阿圓跟弟子們一起去旁聽大課,若是跟不上,再慢慢教……”

方遙應下。

她心想這也是件好事,這半年來她要專心鞏固修為,好應對半年後的宗門大比,隻怕沒法像以前那樣天天帶崽崽們識字學劍了,也不好總麻煩師弟師妹們,讓崽崽們提前入學,上上大課也好。

從執事堂出來,方遙腰間的傳音木牌震個不停。

她抹上一絲靈力,蘇明畫輕快的聲音飄出來:“師姐,酒已備好,速速來我院裡!”

方遙聞言眼裡閃過笑意,禦起飛劍去了蘇明畫的住所。

等她到了地方,守拙、蘇明畫、景鬱三人都已經齊聚

() 桌前(),就等她了。桌上擺著兩壇酒(),還有幾l碟下酒小菜,酒壇剛被敲開封泥,酒香四溢。

他們幾l個師兄妹時常會隔三差五聚在一塊,喝個酒聊個天,這酒是蘇明畫自己用院子裡種的靈果釀的,清甜醇厚,還不醉人。

大家除了為方遙接風,慶賀其破鏡,其次也是奔著蘇明畫這酒來的。

蘇明畫端起酒杯敬方遙,笑盈盈道:“恭喜大師姐破鏡,我們之中,下一個能突破元嬰的,不是二師兄,就是小師弟了。”

方遙碰杯喝了酒,挑眉看她:“怎麼不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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