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昭看著荔枝身後的小丫鬟手中, 每個人都捧了一個食盒, 看份量是不少。
荔枝讓小丫鬟們將東西全都一一擺上桌, 自己則站在旁邊,笑道:“郡主想要吃冷的,隻是這天氣雖然熱,冰的吃多了依舊是對脾胃不好。”
何昭昭的眼睛已經落到了桌子上的紅豆冰沙上了,她很好奇:“冷的豆沙?”
“赤豆做的,”荔枝親力親為, 給每個姑娘都端了一小碗,“郡主嘗嘗?”
何昭昭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她本身喜甜,這紅豆冰沙正好和她的口味。
隻是何昭昭剛打算繼續吃的時候, 荔枝又把蘋果派給端上來的。這和紅豆冰沙不同, 蘋果派可是熱騰騰的, 剛剛出鍋,表皮還酥脆著。
蘋果派得到了一致好評,隻是總歸有些甜膩。林黛玉不過吃了一個便放下了筷子。
何昭昭對蘋果派也並不是特彆喜歡, 隻是吃了這一個之後,荔枝又給了她們端上了冷過的棗子。
何昭昭用筷子夾著棗子吃著,一邊啃一邊說道:“你今兒做的,這是豆沙席啊。”
荔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那紅豆冰沙已經回過涼來了, 便任由姑娘們想吃什麼吃什麼。
何昭昭將一整碗冰沙都吃了個精光, 吃完了之後還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嗝, 逗得周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妹妹,你這丫鬟,”何昭昭感慨地點點頭,“手藝著實不錯,這些都是小玩意兒,口感卻拿捏得極好,不知道真的做到菜,又是什麼樣?”
林黛玉但笑不語,隻是任由何昭昭誇獎。何昭昭說了一會兒後,見林黛玉不上當,這才笑著搖搖頭:“罷了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看來林妹妹也是極愛這丫鬟的手藝。”
“郡主喜歡,便是她的造化了。”林黛玉微微笑道。
荔枝站在旁邊,冷汗都要出來了——何昭昭就吃了個甜點,就起了把她給要走的心思。這要是真的跟著何昭昭走了,怕是這輩子都彆想贖身。
幸好,何昭昭似乎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之後的時間裡,幾個姑娘湊在一起談天說地,或是玩玩遊戲,時間也過得很快。
何昭昭走的時候,對林黛玉十分依依不舍,她賭咒發誓道:“好妹妹,你等我給你下帖子,叫迎春帶著你們來。”
林黛玉笑著點頭,她也蠻喜歡何昭昭,雖說出身高貴的,但是除了有一些紈絝習性之外,並無其他缺點。
荔枝反而覺得一言難儘……她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女版的賈寶玉,而且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林黛玉勾勾搭搭。
然而她並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夠靜觀其變了。
——
邊陲小鎮外,少年郎穿著塞外人穿的衣裳,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坐在馬車邊上,因為外頭風沙太大,隻能夠用麵巾將臉也給裹了起來,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馬車廂裡,一個老頭則優哉遊哉地躺著,看起來十分的愜意,和外頭的少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老頭兒搖頭晃腦的念到,“真的是不見一眼就遺憾啊。”
外頭的馬車簾突然一下子被掀開,外頭的少年鑽進了馬車廂,一把拉下了自己的麵巾,冷著臉看著老頭:“……師傅,我覺得我還是進來比較合適。”
“你進來作甚?這馬車本就不大,”陳月堂悻悻地說道,不過他還是往旁邊挪了挪,給賈寶玉留了一塊地方。
賈寶玉將馬車簾重新拉上,這才將麵巾給扯了下來,鬆了口氣:“師傅,你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陳月堂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不可說,不可說啊。”
賈寶玉皺著眉頭,沒有吱聲。他跟著陳月堂這麼多年,早就知道他的行事方法,每一次的荒唐行事的背後,最後總是彆有深意。
算無遺策,這便是陳月堂了。更令人膽寒的是,陳月堂不僅想得深想得遠,還能夠算計人心。
賈寶玉對於陳月堂的這個本事是又愛又恨。
“想什麼呢?”陳月堂看著賈寶玉呆愣愣的模樣,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下,“來,喝杯茶吧。”
外頭的馬車夫一個人孤獨地趕著車,馬車裡,師徒二人坐在一起喝茶吃點心。
賈寶玉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感慨:“這點心還是沒有荔枝做的好吃,若是能夠在姑父姑母府上的話,就能吃到荔枝做的點心了。”
陳月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叫好吃不好吃?這可是我從采芝齋帶的點心,你……”
陳月堂的話沒能說完。
行駛的好好的馬車在中途突然猛地晃了一下,馬車裡的小桌子上頓時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全都打翻了,茶水也傾倒了出來,流到了二人的身上。
隻是賈寶玉和陳月堂卻沒有功夫去管這事兒——馬車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