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圓桌審判 E6.(1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13213 字 8個月前

寧準也看到了黎漸川手上的少兒培訓班廣告單,但他隻是略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當然,他就算想說也說不出來,有關線索和答案的內容都會被嗶嗶掉。

黎漸川將廣告單和驗傷報告都折疊起來,放進製服口袋,又把寧準從背上放下去,蹲下檢查了一下鞋架。

鞋架沒什麼收獲,隻是女士鞋子都被清洗過,數量也並不多。

這個房子的構造應該是沒有衣帽間的,一般情況下,女人的鞋應該不會少於男人的鞋。女人愛美,在穿衣打扮上會更下功夫。

這點有些奇怪。

黎漸川觀察了下幾雙鞋的鞋底,在一雙女士運動鞋的鞋底縫隙裡發現了一些沒洗乾淨的紅棕色的沙礫。

“你們查了玄關?”

一道略顯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來。

黎漸川抬眼,看見女法官站在幾步外,眼神冰冷,帶著幾分審視探究看著他和寧準,似乎在估量什麼。

兩人也都在看著她。

黎漸川初步測算了下這位女法官的武力值,偏頭看了眼寧準。

寧準桃花眼微眯,已經做好了催眠控製的準備。

客廳總共就這麼大地方,該查的都查了,不會再多出其它線索,黎漸川約莫著時候差不多了,也該把另外兩隻肥羊宰了。

他眉梢一挑,和寧準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正要行動,身後的房門卻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叮咚!叮咚——”

黎漸川幾人不約而同臉色一變,沒有預料到還有這麼一出。

視線交彙。

寧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男律師聽到聲音走到客廳門口,往這邊望過來。黎漸川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轉身湊到貓眼前朝外看了眼,是個穿著一身油綠製服的郵遞員。

黎漸川抄起鞋架上的一隻高跟鞋,伸手打開了門。

“有事?”

黎漸川隻開了一道門縫。

外麵的區域隻有電梯口這片樓道是明亮的,其餘地方全泡在黑暗中,應該屬於無法穿透的未知部分。從已知區域,勉強可以看出羅恩的家是在一處一梯兩戶的高檔公寓裡。

門外的郵遞員手上拿著一封信,腳邊放著一個矮桌大小的箱子,臉上帶著樣板化的僵硬笑容:“你好,請問這是羅恩的住處嗎?這裡有他的信件和包裹。”

“麻煩你了。”

黎漸川答應著,接過那封信。

信封上寫著寄信人的名字,是喬治,也就是羅恩寫信詢問的那位朋友。

信的發件地址是一個陌生的省份名稱,而收件地址羅恩的住處則是在梅恩市。黎漸川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梅恩市的檢察官,這其中或許有一些聯係。

簽收了信件和包裹,黎漸川正要把東西搬進去檢查,對麵住戶的門卻突然打開了。

一名頭發燙著細卷的中年女人露出半個身子,係著圍裙,向外張望。

她的視線掃到黎漸川時微微一頓,直接越過他,看向他的背後,脫口驚訝道:“律師先生,是您啊,我還以為是娜娜莉回來了呢。羅恩的案子終於結束了,您也辛苦了。”

娜娜莉回來……娜娜莉不是自殺了嗎?

黎漸川心頭立刻被疑惑淹沒了,但他沒有立刻發問。

門內被點到名的男律師遲疑了下,笑容溫和地走到門口:“過來看看。您和娜娜莉很熟嗎?”

鄰居太太搖頭笑道:“不熟的。娜娜莉從來不出門,和大家都不怎麼熟。她是個很顧家的女人,在家做全職太太很用心,不喜歡出門,我們喊過她很多次,她說喜歡安靜。”

很用心的全職太太,不會擁有一個那麼乾淨的廚房。

黎漸川意識到娜娜莉或許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他插言道:“娜娜莉不會送孩子出門上學嗎?羅恩應該很忙,沒有時間照顧孩子吧。”

“您是做檢察官的嗎?”

鄰居太太留意到了黎漸川的製服,有些緊張,眼神飄動了一下,笑容略帶忐忑:“抱歉,我無意探究您的職業,隻是看到了您的衣著,隨口一問……娜娜莉的孩子智力方麵有些障礙,沒有去上學,有時候羅恩會陪著那個男孩在外麵散散步,那種時候娜娜莉是留下看家的。”

羅恩和娜娜莉果然有孩子。

這一點得到證實,但黎漸川的困惑卻沒有絲毫減少,他想了想,直接問道:“你認為羅恩有家暴傾向和精神方麵的問題嗎?”

鄰居太太表情一僵:“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檢察官先生。是羅恩的案子有了其他的問題嗎?這些話我已經和警察說過很多遍了……”

“您不要緊張,我們隻是想確認一些事情。”寧準在旁微笑道。

寧準的某些情緒很具有感染力,鄰居太太的神色放鬆下來,說:“羅恩……羅恩先生的脾氣確實不太好,有一段時間我經常聽到他大吼大叫,摔門大罵,娜娜莉在房間裡一直哭……”

鄰居太太歎氣:“娜娜莉是個很溫柔很可憐的女人,我勸過她不要太逆來順受。我在她的胳膊上、腿上都看到過淤青和傷痕……娜娜莉不願意離開羅恩,她相信自己可以治好羅恩的病。”

“但是我認識羅恩已經好多年了,他一直都住在這裡。他如果真的生病了,一定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治好?”

男律師眉心微皺:“您的意思是說,羅恩以前就生病了嗎?”

“哦,當然不是。”

鄰居太太似乎對男律師很有好感,微笑起來:“隻是律師先生您也知道的,做喜劇演員的多少都會有一些心理問題,我很喜歡上網看新聞,知道很多這種事情呢。”

說完,她不等黎漸川他們再問,就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恍然道:“不好意思幾位先生,我還在做飯,有機會再聊吧。各位午安。”

鄰居太太笑了下,關上了門。

黎漸川掃視了一圈外麵,電梯的按鍵都沒有亮,看來他們的活動範圍就在這棟房子裡,不能真的離開。

把東西搬進客廳,女法官和男律師圍在箱子旁,沒有動手去拆箱子。

現在的形勢很明顯是二對一對一,他們兩個各自為戰,但黎漸川和寧準卻是明顯熟絡的,所以他們不會冒險去明目張膽地挑釁。

“這算是公共線索,你們不會想獨吞吧?”

女法官微抬著下巴,目光刮向黎漸川和寧準。

“閉嘴。”

黎漸川厭煩地皺起眉,開始暴力拆箱。

女法官臉色一沉,卻沒有頂著黎漸川的火氣繼續說話,而是冷哼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寧準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她,在觸及到她眼底與表情完全不符的平靜後勾了下唇角,有些遺憾地掃了眼男律師。

有些人是遮掩,有些人卻是真蠢。

麵前的快遞箱很快被拆開。

箱子沒有寄件人的信息,裡麵裝的是一大堆無用的泡沫,泡沫底下塞著幾張舊報紙,看著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什麼也沒有?”

男律師詫異。

寧準彎腰撥了撥那些泡沫。

黎漸川拿起一團的舊報紙,展開,還沒來得及看報紙上的內容,就忽然摸到了一點軟乎乎黏膩膩的東西。

“是……舌頭!”

女法官突然驚懼地叫出聲,一把丟開了手裡的報紙。

黎漸川也鬆開手,一抖報紙,啪嗒一聲,一根小小的血紅的舌頭掉在了地上。

黎漸川心頭一頓,慶幸自己這手套從來沒摘下來過。

這種突如其來的玩意兒,十有八、九會讓他觸犯法則。

報紙一團團抖開,每一團都包裹著一根小舌頭。

這些舌頭沒有一絲血流出,散發著一股很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寧準低頭看了眼,有些訝異道:“是小孩的舌頭,切口有些粗糙,割舌頭的人沒有太多經驗,不專業。舌頭有些腐爛跡象,脫離福爾馬林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誰會往這裡寄這些東西?目的是什麼?恐嚇?”

男律師疑惑。

黎漸川看了眼箱子上的快遞單,收件人不是羅恩,而是娜娜莉。

雖然報紙裹過有些惡心的舌頭,但這裡都是老玩家,承受能力都很強,最開始驚了一下之後,都紛紛拿起報紙,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就連脫手將報紙扔出去的女法官也臉色難看地展開了一張報紙。

這些報紙是三年前梅恩市的當地日報,都被剪過,隻留下了幾張社會新聞的頁麵。

黎漸川飛快瀏覽了一遍,發現上麵大多都是偷竊、婆媳戰爭、見義勇為、尋人啟事之類的內容。

稍微把這些內容歸類了下,黎漸川發現尋人啟事占的比例比較大,丟老人丟妻子丟孩子的,在三年前的一段時間比較密集。

這時,寧準突然說:“這些泡沫是被【嗶——】……”

他立刻停下。

黎漸川瞬間明白寧準的意思。

雖然不能說出得到了什麼線索什麼推理,但卻可以利用這種消音方式提醒彆人,這裡有線索。

女法官和男律師看了寧準一眼,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當即放下報紙,蹲下翻了翻泡沫。

女法官還從身上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對著那堆泡沫照了照,又拿起一塊研究。

黎漸川也簡單看了看,隻能看出這些泡沫原本是一整塊,隻是被人全部捏碎,放進了箱子裡。捏泡沫的人手勁兒應該挺大,邊緣的指印較深,看拇指的大小很可能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查看完箱子,黎漸川又拆了喬治的信。

這封信明顯是針對羅恩那封信的回信,比起羅恩簡短的十四句話,喬治就顯得十分話癆,廢話很多,寫了整整四張紙。

喬治在信裡首先表示了惋惜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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