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的寂靜列車 E2.(1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9789 字 8個月前

“裴銳川、赫伯特、菲爾普斯……”

黎漸川一張張將小箱子內掉出的證件整理出來,放在床上,抬手扭開了床頭的小燈,在昏暗的光線下查看著這些物品。

各類證件,總共有一百多張,分彆屬於三十八個人,而這三十八個人年齡身份性彆全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某些證件上的照片。這些照片雖然是男女老少不同,但多多少少都在眉眼間有些熟悉的相似的痕跡。

黎漸川這麼多年職業經驗,稍稍查看了下就判斷出,這些證件應該都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這個人是個變裝高手,身份非常特殊。

什麼人會在戰爭爆發的地區長期生活,且擁有不同的多重身份?

黎漸川的第一反應就是間諜、特工。

這是一個在戰爭中格外危險且猖獗的職業,出現在這趟剛剛離開戰場的列車上不足為奇。

在得出這個結論後,黎漸川又重新搜了一下行李箱,果然在行李箱的邊緣找到一個夾層,裡麵放著一把勃朗寧。

黎漸川不能照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的容貌,所以暫時不能確定這些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他,但這些東西既然出現在了他的行李箱裡,那很大可能就是屬於他的。

裡麵還有一張寂靜號列車的車票,上麵蓋的驗票藍戳還沒有全乾,手指一抹,就暈開了墨藍的汙漬。由此可見,他剛剛上車沒多久。

車票上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的晚上。

對時間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黎漸川就將那些證件重新收回小箱子裡鎖上了,那支槍則是取出來,貼身藏好。

行李箱裡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樣東西引起了黎漸川的注意。

那是一隻單筒望遠鏡,古銅色,很舊,筒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劃痕。黎漸川拆開檢查了下,沒有什麼特殊發現,就又組裝回去,放進了口袋裡。

搜查完隨身行李和這個臥鋪隔間,黎漸川感應了下自己那個魔盒的氣息,果然發現一牆之隔的隔壁傳來了些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一樣,黎漸川就是那塊大的,可以感知到對方的磁鐵。

看來之前寧準用魔盒帶他進來,也是這樣感應他的位置的。

黎漸川琢磨著,將掛鉤上的外套拿下來,拉開了臥鋪車門。

“哢——!”

是很沉重刺耳的金屬挪移聲,在昏黃狹窄的車廂內陡然響起,刺破了深夜的寂靜。

黎漸川走出臥鋪包廂,掃了眼車廂過道。

這是那種很老式的綠皮火車,行駛起來會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像是筋骨腐朽、年邁不堪的老人。過道很窄,隻能容下一個成年男人經過,一旦出現兩個人,就要彼此側身才能通行。

腳下晃蕩的地板是漆黑的,頭頂和牆壁卻都是深棕色的,還非常講究地掛了兩幅小型油畫,襯著過道裡蠟燭一般昏黃的光線,滿滿都是晦暗不明的氣氛。

過道儘頭坐著一名男性列車員。

他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在聽到開門聲時才勉強打起精神看過來,對著黎漸川禮貌地點了點頭。

黎漸川還不太清楚這個身體目前的性格,沒有貿然做出什麼回應,隻是同樣點了下頭,就轉身敲響了隔壁臥鋪包廂的門。

這間包廂的編號是8號。

黎漸川掃了眼自己剛剛出來的包廂,是6號。這節車廂是這趟列車的一等座包廂。

就在敲門思索的這個空當,8號包廂裡傳來了一個清冷優雅的聲音:“哪位?”

黎漸川感受到了過道儘頭列車員的注視和好奇,他自然地壓低了聲音:“是我。”

大約過了四五秒,包廂門被拉開,那張和寧準有五六分相似的擁有獨屬於歐洲人的深邃蒼白的麵容出現在門後,露出一個熟稔的笑,側身將他讓了進去。

兩人的舉動就像是老友一般,熟悉自然,這使得列車員探究的視線慢慢收了回去。

“貴族少爺?”

黎漸川擠進這間小小的包廂,反手將包廂門關上,反鎖,目光落在寧準格外優雅高貴的衣著氣質上,略感新鮮。

要知道,之前幾局遊戲裡,寧準隨機到的可都稱不上什麼好身份,沒什麼優勢和過多線索。

寧準的著裝確實很有些中世紀的歐洲貴族風格。

乳白色襯衫和緊身的西裝馬甲,點綴了翡翠的漂亮領結收束著脖頸,筆直的長靴將寧準極為標準的身材襯托出來,更顯得腰身纖細,雙腿修長,並不羸弱,反而充滿了力量。

還有一件華麗的暗紅色外套正掛在門後,被黎漸川一靠發出寶石相撞的清脆聲音。

寧準沒有往後退,反而抵著黎漸川壓在了門上,慢條斯理地摘下白手套,垂眼看了看黎漸川的手,略微挑眉:“握槍的手?”

黎漸川感受著寧準壓上來的重量,一手抬起,隔著材質極高的襯衣按在了那截柔韌的腰身上:“歐亞混血,二三十歲,善於變裝和偽裝,有槍。上這輛車用的身份應該是不列顛人伯利克。”

摟著人坐到床上,黎漸川將伯利克的那份證件拿出來,遞給寧準,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發現和猜測。

寧準毫不客氣地坐在黎漸川腿上,接過證件,邊看邊道:“身份是退伍軍人……和你現在的相貌氣質基本一致。不過你現在的五官應該微調過,眉毛、嘴唇、眼睛……”

寧準抬眼,顯出一絲銳利的視線一寸一寸滑過黎漸川的臉。

他對人體的研究和實驗讓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人身上不太協調的地方。

“間諜,這倒是很有可能。”寧準得出判斷。

包廂內的保暖做得很好,再加上兩個大男人擠在這一處狹小的空間,氣息融合,幾句話下來黎漸川就覺得有點熱。

他邊脫下外套,邊打量了眼寧準的包廂,然後在自己正視那扇窗戶前從側麵把窗簾拉上了。

在寧準看過來時,他沒什麼猶豫地解釋了句:“法則。不能正視鏡麵。”

寧準神情一頓,搭在黎漸川身上的腿晃了下:“不怕我說破你的法則,殺了你?”

黎漸川看了眼寧準。

青年的氣息是那種幽冷的暗香,若有似無,像是從地獄之門裡吹來的寒氣,勾纏悱惻,又神秘凜冽。

他側坐在黎漸川腿上,像一隻被公主抱的大貓,慵懶地享受著男人溫暖的胸膛。被西裝馬甲緊緊收攏的腰線微扭著,下擺微掀,露出一小片旖旎誘人的白皙。

他靠在黎漸川懷裡,像是**一樣懶散地說著話,但漆黑如墨玉的眼卻幽幽沉沉地注視著黎漸川,帶了點彆樣的意味。

這是黎漸川非常熟悉的,寧博士試探他的神態和表情。

黎漸川掀了掀眼皮:“你試試?”

隨意說完,黎漸川攏了下寧準的腰,低頭把他靴子脫下來:“穿這麼點兒不冷?換衣服睡覺……有煙嗎?”

“隻有雪茄。”

寧準配合著任由黎漸川把他的靴子襪子脫了,翻出兩盒細長的雪茄,抽出一根來點著,送到黎漸川唇邊。

黎漸川眼也沒抬地咬住煙卷,低頭給寧準換衣服。

煙草的氣味伴著朦朧的煙霧散開。

寧準注視著黎漸川輪廓深邃的側臉,湊近黎漸川的脖頸,輕輕舔了舔,男人身上的煙草與薄荷味,清冽又辛辣,令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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