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切爾諾貝利 E1. (捉蟲)(2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10549 字 8個月前

這些並不能讓他感到意外,而他之所以有些震驚,全是因為那份能量監測之後的有關生物細胞異變的實驗報告,忍住皺眉的衝動,黎漸川道:“你這份實驗報告……那天能量異常波動之後,你上了岡仁波齊?”

寧準和謝長生翻看紙張的動作同時一滯,齊齊看向彭婆婆。

“是的。”

彭婆婆的嘴角勾出一個笑:“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幾乎到達頂峰。我在那裡進行了這個實驗。”

“普通的低溫有助於細胞的保存,但極低的溫度也同樣會對生物的細胞造成某些不可逆轉的傷害。我在那場實驗裡親眼看著自己幾乎與那些細胞一樣,幾近死亡,然後……又在絕望中詭異地重獲活性。”

“事後的檢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我相信,那存在某種特殊的未被發現的輻射,與神靈的聖光和惡魔的詛咒同等。”

黎漸川聽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他一目十行地瀏覽著那些中英文交雜的報告內容,心裡隱隱感知到了什麼,蒙著一層紗般,不甚清晰,但卻可以窺見一絲模糊的輪廓。

“另外,我還在那裡撿到了一樣東西。”

彭婆婆又將手伸進另一個抽屜,從裡麵掏出一個被塑料袋包裹的金屬銘牌,除去塑料袋,那銘牌上篆刻的文字暴露在光線下,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手寫單詞,Ghost。

原來彭婆婆沒騙謝長生,還真是有和Ghost相關的東西,隻是夏天發現的事情,為什麼要到這段時間提起?另外,這個單詞的筆跡給黎漸川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就仿佛在哪裡看過不止一次。

略微思索了片刻,黎漸川恍然驚醒——

這是他的筆跡。

他從沒寫過Ghost這個單詞,但如果在腦內按照自己的筆跡習慣書寫,將會和這個銘牌上的字跡完全一致。

這說明什麼?

黎漸川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沒有開口說話。

“你認為這和魔盒遊戲有著脫不開的聯係,所以你還是想要進入魔盒遊戲。”寧準掃了眼那枚銘牌,放下手裡的紙頁,直視著彭婆婆,散漫而冷淡地勾起唇角,“如果我還是不答應呢?”

突然,一股對危險的警覺驀地漫上黎漸川的心頭。

他猛地抬眼,正好對上一支無聲無息抬起的黑洞洞的槍口。

彭婆婆坐在對麵,握著那把漆黑的槍,麵容平靜地看著寧準:“在有關孩子的事情上,任何一個母親都有可能會變成一個瘋子。這是不需要質疑的事情。”

刮胡刀片滑入指間,肌肉緊繃,瞬間調整到戰鬥狀態,黎漸川的視線搜尋著彭婆婆周身的破綻,同時微調了坐姿,以便在對方開槍的瞬間可以帶寧準躲開近在咫尺的子彈。

橘貓卿卿也仿佛感受到了突然而起的殺機。

他渾身軟蓬蓬的毛炸開,尖爪刺出,在謝長生的大腿上弓起了背。

“掌控時間、殘軀複生、細胞活性……”寧準嗓音清淡低緩地念著岡仁波齊的神秘力量傳說,喉嚨間發出一聲莫名的輕笑,“看到這些,不要說是你,就是我,都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

“好奇心,是每個科研工作者永遠不可丟失的特質。但同樣我也相信,人類不可能觸及神靈的領域,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盯著那處蘊藏著致命危險的槍口,道:“當初我拒絕你,是因為你的實驗已經將要危害無辜者。它們不能再繼續下去,而你的猜想完全建立在幻想之上,沒有絲毫真實的結果可能產生。”

“但現在你讓我看到了某些值得注意的異常,以及你的清醒。”

黎漸川看著彭婆婆緊繃到微微顫抖的瘦小身軀和僵硬的下頜,大概明白了寧準這句話的意思。

除了寧準之外,彭婆婆認識的很多人可能都有魔盒鑰匙,都可以在獲得魔盒後帶她進入遊戲,在她麵前有無數次其他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但除了寧準和謝長生,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選擇彆人的途徑。

她或許也期望某些幫助和克製,還有某些信任。

“我可以答應你,帶你進入魔盒遊戲。”

寧準頓了頓,道:“但你應該知道,它的死亡率非常高。就算是我和長生,都有可能在下一次遊戲中徹底死亡,邀請你來參加葬禮。”

一直沉默如隱形人的謝長生忽然道:“作為朋友,我不會支持你。我不喜歡參加葬禮。”

寧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輕笑出聲,向後微仰了下身體,靠在黎漸川肩上。

彭婆婆僵硬凝固的麵孔也露出了一絲鬆緩。

她慢慢放下手裡的槍,抬手摸了摸依偎過來的大黃狗的頭,低聲道:“謝謝。”

黎漸川沒有朋友,也看不出這三位老朋友之間的氣氛究竟有什麼詭異,隻是在這番對話之後,原本還有些拘謹戒備的三人都仿佛卸下了什麼一樣,變得放鬆起來。

但黎漸川雖然理解寧準答應彭婆婆的原因,可按照寧準的性格來說,不可能僅僅因為這麼一份實驗內容就改變之前數月的堅持。

而且寧準拒絕帶彭婆婆進入魔盒遊戲,或許並不隻是怕彭婆婆用魔盒去探究什麼死而複生實驗。

黎漸川隱約覺得,這其中還有彆的緣故。

這樣想著,黎漸川不由看了寧準一眼。

那雙幽沉的桃花眼內斂依舊,但模糊地,卻覆冰凝霜一般,蓋住了了一絲凝重的思索之色,

彭婆婆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那些文件,道:“就現在吧,帶我進一次遊戲。”

她扭過頭,隔著厚厚的牆壁望向一個方向,那是岡仁波齊的所在。

“距離神最近的地方,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啟示。”

時隔兩局遊戲,黎漸川再次戴上了那枚荊棘花戒指。

隨著寧準的一聲“開始吧”,黎漸川感受到了熟悉的強烈的眩暈,耳內同時響起了那道微不可聞的哢噠聲。

“魔盒關閉,遊戲開始。”

“歡迎各位玩家!”

身體猝然落下,踏實的倚靠感傳遞給了脊背和雙腿。

黎漸川尋找到四肢的感應,謹慎地睜開了雙眼,三根跳動著明亮火焰的白蠟燭映入視野,照亮一張冰冷雪白的實驗台。

目光延伸向外,黎漸川發現,這是一間相當狹小的實驗室,四麵牆皮漆成白色,有些泛黃斑駁,帶著陳舊感。

室內的光源除了麵前實驗台上的三根白蠟燭,還有頭頂兩排非常黯淡的散發著慘白光芒的燈管。

實驗室裡空空蕩蕩,除了一個實驗台和圍攏著實驗台的十三把金屬椅子,再沒有其他擺設。

算上黎漸川在內,坐在這個實驗台周圍的鬥篷人一共有十三個,分列兩側。

所有玩家都謹慎地克製住了自己多餘的動作,隱晦地打量著其他人,由此可以看出,其中應該沒有愣頭青的新人玩家。

彭婆婆作為一個普通人,了解到的有關魔盒遊戲的內容應該不多,但一些基本的規則可能都有所了解,再加上本身也不是什麼莽撞的人,所以也並沒有表現特異之處。

慘白燈光與明滅燭火照耀下,一份份帶血的牛排和菜葉浸泡在量杯裡,被擺放在每一名玩家麵前,量杯旁附帶著鑷子和手術刀,應該就是餐具。

這種搭配看得黎漸川有點反胃,但他相信,寧準應該是相當喜歡這種風格。

就在玩家們相互審視打量時,實驗室緊閉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厚重防護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摘下護目鏡和帽子的同時,露出了一張乾瘦如骷髏的麵孔。

“各位研究者,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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