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微微皺眉。
“我沒有用瞳術,我們沒能殺了克裡斯。他鑽進一麵鏡子裡不見了。”寧準又道。
兩人正在這兒手拉手敲著悄悄話,前邊卻突然傳來葉夫根尼的聲音:“之前那道歌聲你們應該都聽到了。我猜走出這片廢墟的線索在歌聲裡。”
前麵的安德莉亞聞聲道:“難道要我們跟著唱歌?”
“不,不是唱歌。”
葉夫根尼說。
他像是有點不會表達自己的意思,含糊地道:“行刑人,受刑者……吊在絞架上象征著危險,我們不能踮起腳,但或許我們可以試著盯著自己的腳尖。”
隻盯著腳尖恐怕不管用。
黎漸川想到自己消失前寧準讓他盯著腳尖走路,但仍然沒有效果。如果按照葉夫根尼的引導,線索在歌聲裡,那會不會是相反的?
“‘吊在絞架上的行刑人,踮著腳露出微笑,盯著腳尖的受刑者在尖叫’……”
謝長生重複了一遍那幾句詩歌,出聲道:“我試過盯著腳尖,但沒什麼用,難道要一邊盯著腳尖一邊尖叫嗎?”
黎漸川越過幾人的肩膀,看了眼前方葉夫根尼的背影,沉聲道:“我認為我們不是受刑者,而是行刑人。我之前不知不覺‘被’踮起過腳,這次不如試試我們自己踮起腳,帶著微笑往前走。”
果然,他看到葉夫根尼的影子輕輕晃了下。
看來葉夫根尼果然知道了些什麼。
“反正就這麼幾句,不是這幾個動作,就是另外幾個動作,我們不如都試試。”安德莉亞悶悶道,“我們還是兩人成排,列成一隊,看著點前麵的人,有不對勁就提醒。我相信這是個安全的主意。”
對此,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許真就像個隱形人一樣,沉默地跟隨在隊伍裡,輕輕點了點頭。
隊伍先試驗了黎漸川指出的前半句,一邊踮著腳前進一邊在自己的臉上捏出微笑。時間久了,笑容幾乎就像麵具一樣詭異地僵在了臉皮上。
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依靠這個方法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彌漫著霧氣的出口。
黎漸川注意到,廢墟出口處有半麵橫躺著的鏡子,像很正規的博物館一樣,還寫著一行血字:“歡迎參觀。”
“上帝,終於走出來了!”
一踏出鏡子廢墟,安德莉亞就忍不住長呼了口氣,肩膀一垮,一副放鬆的樣子。
其他人也都露出幾分放鬆之意。
黎漸川看了下時間,他們在鏡子廢墟竟然耽誤了幾個小時,除開幾人消失的那二十三分鐘,那就意味著他們在裡麵繞路就繞了幾個小時,還並沒有切實的感受。
眾人身心俱疲。
在鏡子廢墟出口稍微休整了幾分鐘,一行人繼續向森林深處前進。
不知是不是黎漸川在經過那條河流時患上了被注視妄想症,離開鏡子廢墟時,他總感覺有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在背後盯著他。
他懷疑是那個逃跑的鏡像克裡斯,但謹慎回頭時,除了再次被濃霧掩蓋的廢墟,和幽深的黑暗,什麼也沒看見。
按照葉夫根尼的介紹,他們通過鏡子廢墟後,到達補給點前,隻要不驚動這片森林,那麼將不會再遭遇什麼奇怪恐怖的事情。而由於他們在鏡子廢墟耽誤的時間太久,所以接下來不管多麼勞累,都不能再休息,一定要在天亮前趕到補給點才行。
幸運的是,他們穿行在森林裡,除了漫天的濃霧,確實沒有再遭遇什麼。
淩晨天亮前,他們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了人工開辟的道路,這一點讓隊伍裡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補給點馬上就要到了。”
葉夫根尼冷漠的聲音裡都透出了一絲興奮。
隊伍踩在石渣鋪就的小路上,當即加快腳步。
安德莉亞甚至小聲地斷斷續續地哼起了歌,顯然是暢想起了到達補給點後吃飽喝足躺下休息的愉快時光。
走了沒多久,森林裡忽然下起了雨。
沒有人帶了雨傘,防護服也很防水,幾個人就頂著漸大的雨繼續往前走。
大約冒雨前行了十來分鐘,霧氣漸漸消散,黎漸川憑借過人的視力,率先看到了那棟佇立在森林裡的二層小閣樓。
這棟小閣樓應該是就地取材,用森林裡的樹木建造的,整體棕黑,裸露的木頭紋理遠遠看著像一顆顆嵌在牆壁房頂上的詭異眼睛。
而比較奇怪的是,小閣樓的窗子都非常小,按照閣樓的比例來算的話,可能隻有正常窗戶的十分之一大小,僅僅能容納一顆頭顱。
正當黎漸川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就看到小閣樓二樓的窗戶處,出現了一顆披散著長發的腦袋。
忽然一道刀光閃過。
那顆腦袋瞬間被劈成了兩半,腦漿和鮮血濺在窗戶玻璃上,慢慢氤氳出一隻眼球的形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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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端午安康!
本來打算多補點,但過節家裡一堆熊孩子狂奔,隻能先來三千,明天繼續補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