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注意到了殺人者的名字。
他在從止熱寺前往研究基地的車上,和寧準、謝長生、盧翔等人說過自玩家Biggerrrr那裡獲取到的情報,眼下提起來,寧準也不意外。
“最好是。”他道,“那樣他就很幸運了,活不過這局遊戲了,比起繼續做獵殺者,死亡或許是更好的歸宿。”
黎漸川看了寧準一眼,覺得這話裡另有深意。
但看寧準的反應,還是選擇暫時不問。
雖然有案子出現,但黎漸川卻沒法現在去查。
不知道死的是誰,死在哪裡,總不能真的潛出去沒頭蒼蠅一樣全鎮搜索,或告訴下人自己突然做夢,夢見鎮上有人死了,讓下人立刻去滿鎮子打聽——要真這麼做,那簡直是把蠢字寫在了臉上。
一切隻能等一小時內有人報案後,鬨出了明顯的動靜,再去打探。
也要做好離得較遠,動靜太小,明早才能知曉的準備。
“明天我把伺候你的人調開,你想法子溜出來,以好友身份跟我一起去看看這樁案子。”
黎漸川簡單安排著:“要是還有空閒,最好再去一趟蓬萊觀和丁家老宅。”
這兩處大概是他昨天唯一沒有去調查過的地方了,李新棠的身份雖不是最合適的,但也足夠了。
寧準對此自然沒有異議。
“既如此,就先休息吧。一血出了,今夜大概是最後一個還算太平的夜晚了。”
他低低說著,脫下了外衣和紅裙,隨手拋在一旁,便攤開兩臂,微抬起下巴,含著促狹的笑看向了黎漸川。
“呆兒子,夜色都深了,還不快幫小娘脫衣裳?”
“我看你是找收拾!”
黎漸川無語地瞥了寧準一眼,嘴裡放著壓根算不上狠的狠話,身體卻彎了下來,屈膝半跪在床邊,抬手粗暴地扯開一顆顆釘珠盤扣。
裡層的衣裳隨珠子散開,卻沒有中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繡了暗色芍藥的胭脂紅肚兜。
黎漸川猝不及防,和這堪稱妖冶的春色正正對上。
堆雪似的細白皮肉,冷玉架的清骨,俱被一抹朦朧暗昧的胭脂色鬆垮籠著,欲遮未遮,風情詭豔。
兩條腿收攏進了帳內,寧準低頭抬眼,手指揉過唇邊,將團團絳紅融化成了潦草的暈染,一絲一縷,掠至桃花似的眸子下,點出一顆豔色的淚痣。
他向後靠了靠,一邊抬腳踩到黎漸川腿上,一邊彎起唇,低聲道:“黎老師,不能做,那好歹也要摸摸你深宅寂寞的小娘吧……光解解衣裳,哪就夠了,你看你這睡袍裡……”
黎漸川的頭疼了起來,抬手壓住了寧準的後頸。
床腳蚊香騰繞著卷起煙氣。
睡袍沒有被拋開,隻是拍打的力道太大,以致其輕薄的下擺都同胭脂色的肚兜一起款款蕩了起來。
雪白的紗帳一飄一回,危險至極地隔著寸長的距離,撩過那蒙蒙的青煙與火星。又過一陣,紗帳蜷縮收起,一隻緊繃的腳落在了床沿,在細細起伏的鼻音輕哼中鬆了力道,無助地顫抖著,被握了回去。
肚兜被扔去了床下。
黎漸川將蚊香挪遠了些,回到床榻,拉上一層涼被,把寧準摟過來親了親,道:“行了,摸也摸了,爽也爽了。睡覺吧,我的好後娘。”
“聽乖兒子的。”
寧準輕聲笑著在黎漸川胸膛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過足了當男後媽的癮,不等黎漸川再捏他臉,就將臉朝黎漸川頸窩埋了埋,沉入睡夢了。
黎漸川也閉上了眼,下意識緊緊手臂,幫懷裡這塊柔軟的涼玉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
半宿無話。
次日天不亮,寧準趁著夜色未退,悄無聲息地回了新祠堂。黎漸川也再睡不著了,乾躺了一陣,聽到院子裡傳來下人輕手輕腳的動靜,才依照李新棠的性子,起身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李新棠畏熱,早飯一概擺在院內的荷塘小亭裡。
不用黎漸川多話,下人便適時將他引了過去,另有兩名小丫鬟,一個布菜,一個遞來今日的報紙。
黎漸川順手接過來,剛展開還未看,就聽遞報紙的丫鬟忽然開口,請起了罪:“三少爺,曉晴辦事不力,今日沒有往期翻抄上海報紙的《天下簡報》,隻有縣裡送來的幾份報紙。”
“《天下簡報》今日為何沒有?”
黎漸川隨意問道。
曉晴麵上露出一絲憐憫與難過,歎道:“少爺剛起,有所不知,不是彆的緣故,是鎮上那專送《天下簡報》的報童陸小山昨夜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他鄰居聽到驚叫的動靜,過去一看,見著他的屍體,才匆忙去找羅處長報了案。”
“玲兒出去買菜時聽見的,還順路去瞧了熱鬨。”
她掩藏著,但還是顯了幾分憤憤不滿:“那位羅處長根本來都沒來,隻派了一個警察,小山的屍體也沒驗屍,就被草草清理了,說是黑燈瞎火,想打水,意外跌到了井裡頭,碰死了,便結案了。”
“說白了,還不是看小山隻是個孤兒,無依無靠,隻能以賣報為生,覺著命如草賤,不願費工夫去查。”
黎漸川翻報紙的動作一頓,看向這名叫曉晴的丫鬟:“除了陸小山,昨夜到今天,還有彆的案子去報嗎?”
曉晴愣了下,笑著搖頭:“瞧少爺您說的,朋來鎮死人是多,但也沒多到這程度。一天死一個就夠了,哪來的第二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