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物品,“催眠師的手套”!
與某人於兩米範圍內單獨相處超過十分鐘,將可成功催眠此人,令其陷入昏睡,喪失行動能力,並誠實回答催眠師一個問題,時限同樣為十分鐘。
使用此物品需注意兩點,一是催眠師敬業專業,需保護被催眠者於催眠期間免受傷害,二是外界被動或催眠師主動打斷催眠,催眠師與被催眠者都將陷入狂躁狀態,無差彆攻擊人類。
現實世界白夜研究所記錄,該實驗品於2046年1月被秘密監牢收入,後於2050年9月被盜,一應看守人員儘皆身亡。
調查顯示,偷盜者為資深魔盒玩家,現實身份不明。
“要保護一個人十分鐘的時間,不得不說這件奇異物品還挺會挑我的弱點折磨的。”
“那些研究遠古文明、神秘力量的研究所和實驗室,不是說已經摸到了影響和改變奇異物品的特殊法子的邊兒了嗎?兩個多月過去了,有無所不知的魔盒問答輔助,竟然還沒出真正成果……果然都是一群廢物。”
“問一個問題,我隻需要十來秒就夠了……畢竟這種慫包的價值主要就體現在是個比較獨特的實驗材料這一點上,其餘的,真是讓人完全沒有探究的興趣……”
寧永壽一邊好似不可控製地自言自語著,一邊用另一隻手甩出了一塊羊脂白玉的玉佩。
玉佩上刻著避難二字。
隨清脆一聲碎響,落地摔裂的玉佩中彈出了一個半透明的淡藍色光罩,如倒扣的碗般,將寧永壽與昏倒的寧來福結結實實地籠罩其中。
要是黎漸川或十二號在這裡,肯定能猜到,這就是他們未曾親眼見過的那件散落在周家的奇異物品,“避難所”。
用避難所圈起四周,做好保護工作後,寧永壽起身走到寧來福麵前,稍加思索,便彎腰湊近了些,低聲道:“那就說說你曾經在魔盒問答中提出的問題和魔盒給予你的回答吧,千萬彆告訴我你一個魔盒都沒拿過,那大概也無法出現在這一局。”
話音入耳,寧來福委頓在椅子內的老邁身軀忽然震了震。
他微仰起頭,雙眼緊閉,喃喃地發出了聲音。
寧永壽挑了挑眉,凝神聽著。
兩分鐘後。
寧來福停下了敘說,昏睡更沉。
寧永壽微笑著看他一眼,突然有點莫名其妙地開口道:“寧來福,也許你一直都不知道,你廚房裡的一名下人早就不滿於伺候吝嗇小氣又婆媽事多的你……哦,這可不是我胡謅,而是我在第一線裡定向窺探到的一點未來。”
“我為這點未來添磚加瓦了一下,讓他的這種不滿在端午節前到達了極致,所以,你的端午粽子裡,他下了毒。”
“就算毒性再慢,到這個時候,也該發作了。”
“這次催眠,我想,你就不用再醒來了吧。”
話音未落,椅子裡寧來福平穩安睡的氣息陡然一顫,繼而飛速潰散,直至消亡。
寧永壽失去了原本瞳色的灰眼珠緊緊盯著寧來福,又等了一會兒,他反手從魔盒內取出一把短刀,手腕筋骨用力,一刀插進了寧來福的喉管。
一道血箭噴出,在寧永壽一身綢緞的長袍短褂射出一團巨大的血花,卻並無擊殺喊話響起。
“果然,死於下人毒藥,我非是主凶,亦沒有直接推動或操控,就算不得犯了凶案。”
他抹了把黏在眼皮上的血,抽出刀,手指在寧來福的腦袋上細細摸了陣,尋到頭蓋骨的縫隙,便抬起刀尖,緩緩刺了進去,切割撬開。
凝視著那顆陷入了詭異痙攣中的大腦,寧永壽眼中灰色更深,好像真有一層隱形鏡片浮出,鏡片上無數數據密密麻麻地閃動分析著。
“我在第一線改變了寧來福的未來,用全鎮通緝將十二號驅逐出了這具身體,按理來說,此時這裡應該隻有原本的寧來福和第二線的蠢貨。可本該到了第三線的十二號竟還有一塊精神碎片殘留過來……是她從第一線穿梭過去的路上,被你薅了一把,為了補上這個漏洞,還是這裡的萬事萬物,本就是你隨心所欲的產物,你說是一,那無論如何改變計算,結果都將被扭轉回一?”
“我身上的問題也是被這麼處理的?”
他低頭,把臉湊近了那處血窟窿,朝裡麵輕輕說道:“不急不急,我很快就要找到答案了……”
“第三線大霧已至,一切都要迎來結局。”
與此同時。
民國二十二年農曆七月十四,下午四點鐘。
王曼晴換下旗袍,穿了一身利落的騎裝,站在朋來鎮海邊的廢棄碼頭上,邊同滿麵擔心的寧永壽說話,邊看著兩名動作稍顯僵硬的船工來回忙活,預備楊帆啟航。
“沒想到這霧一個中午的工夫,就突然大起來了,連帶著海上和小定山上的霧都更濃了些。曼晴小姐,依我看,今日出海的事就罷了吧,這霧這麼大,太不安全。”寧永壽忍不住一腔憂慮,勸阻著。
王曼晴狀似無意地掃了眼小定山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