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來之前閆寒本來以為又要經曆一場“惡戰”了。

比如於靜死活不承認是他們先動的手,比如於靜他們拿著驗傷報告, 不僅要學校懲罰他, 而且還要他賠償所有醫藥費否則就去找他那遠在鄉下的爺爺奶奶。

雖然麵對這些種可能閆寒早就有了規避的措施——從他到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讓小五打開了學霸直播係統的直播設備, 將小巷中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小五是虛擬的,自然拿不了手機,但它可以幫自己舉著直播設備。

隻不過學霸直播係統附贈的裝備有一點不好, 就是與學習無關的內容無法開直播, 會被係統自動屏蔽。

開不了直播就傳不到網上, 傳不到網上就不會被人所看見, 也就不能成為證據。

無奈之下閆寒倒是另外又生一計,他讓小五拿著直播設備先將視頻錄下來, 而後他完全可以想辦法將視頻存到自己的手機內, 這樣就算是有證據了。

任何直播設備都有這種功能的, 他不信直播係統給他的就不能。

雖然小五說這樣是違規的, 學霸直播係統不能用來做這個,可禁不住閆寒好說歹說,也是沒有明令禁止不這麼用,所以小五最後還是幫了他這一個忙。

閆寒在周末的時候借助於自己在貓尾的直播賬號的後台, 將這段視頻成功存在了手機上。

視頻上的確是於靜那夥人先來“調戲”他,他被那麼多人堵在巷子裡,打人完全是正當防衛。

當然後來他攔著對麵兒的人不讓走的那段已經被閆寒截掉刪除了, 這還要感謝直播係統自帶的強大的後期處理技術。

畢竟他手邊現在也沒電腦, 做什麼都不方便。

無論如何, 他這計劃也算是天衣無縫了,隻等今天於靜再作妖就把視頻拿出來,從而使自己脫身。

可他萬萬沒想到,進門以後他看見的卻是於靜滿臉淚痕的樣子。

她完全沒有往日裡的囂張氣焰,肩膀垮了下來,臉頰兩側和眼睛都很紅,看起來是沒少哭過。

這情況可與閆寒之前所想的相去甚遠。

如今的這副景象令閆寒瞪大了眼睛,望向於靜的同時心裡想著:怎麼的?於靜竟然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了?

於靜從始至終都沒再看他,而眼前的這一對夫婦與飛揚跋扈的於靜完全是兩個畫風的,而且說實話,看起來也並不像是……大富大貴的樣子?

女人應該是有適度保養的,但並不精致,雖然化了妝卻也掩蓋不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男人比起她的麵容來明顯更加滄桑了,兩鬢間都已經有了白發。

而且這兩個人的穿著看起來也很普通,低眉順眼的,就是那種在普通不過的在社會上拚命打拚的人。

這種人閆寒見多了,他幾乎隻要稍一打量就知道……於靜家裡的條件應該頂多算是普通,父母把錢都用在給她讀書上了,而她卻……

看著眼前這一對卑微地祈求自己原諒的父母,閆寒突然為他們覺得一陣悲哀。

也不用他想的太明白,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教導主任已經說道:“於靜同學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情學校會嚴肅處理的,今天叫你來呢,是因為她想要跟你道個歉。”

“是她真的想要跟我道歉?還是不道歉學校就要開除她?”閆寒問。

看起來並沒有因為於靜父母的祈求而心軟。

“唉,這位同學。”這時候一直站在穀老師附近的另一麵中年女性開口說話了,“於靜這次是真的做錯了,我們也承認,隻要你肯原諒她,我保證以後她在學校裡絕對不會再欺負同學!”

這位看起來應該就是於靜的那個在學校負責後勤的姑姑了。

她的穿著打扮比於靜的父母要上了一個台階,說話也比較有涵養。

但於靜在學校作威作福的事她不會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閆寒也沒給她留麵子。

閆寒說:“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叔叔乾什麼?這次是我福大命大,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賠償我?”

他這樣說著,還打量了一眼站在旁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林見鹿一眼。

腦中盤算著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該嚶嚶嚶一下?

畢竟他差點被人侵犯了哎!要是表現得太淡定會不會……

念頭還停留在盤算的階段,於靜的媽媽突然神色激動地說:“同學,我求求你,於靜會像現在這樣我們做家長的也有責任,你要你不追究,讓她繼續留在這所學校念書……”

一邊說一邊屈膝,眼瞅著就要跪在閆寒麵前了。

閆寒哪兒受得了她這麼跪,趕緊蹲下把人扶住。

他雖然看起來纖細瘦弱,但勁兒是一點沒丟,他這一扶就直接將人扶了起來,蘇臨培和於靜的父親也手疾眼快,架住了這位快要崩潰的母親。

縮在角落的於靜再次大哭了起來,她似乎也崩潰了,哭的聲音非常大,整個人的身體都抽搐了起來,衝過來對她媽說:“媽咱們回家,咱們不求她!”

沒想到於靜的父親在旁邊聽了,卻突然板起臉來,衝上來就給於靜一個耳光。

一耳光還不夠,他幾乎對她拳打腳踢。

“你這個隻知道惹事的小畜生!我跟你媽兩個那麼拚命賺錢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不讀書了你出去混社會撿垃圾啊!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快點給我道歉!”

於靜似乎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說實話她爸的確是下了狠手,就連閆寒聽了都覺得疼。

這時候於靜癱坐在地上,一邊抽搐著一邊哭,往裡日銳利跋扈的外殼被全部卸掉了,她的家庭她的背景,她的一切一切,都赤|裸|裸地被剝了開來,攤在了老師和同學麵前,攤在了顏晗的麵前,甚至是攤在了男神林見鹿的麵前。

她家境的確是普通,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出身,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也僅此而已了。

但她不甘心平凡,一路“摸爬滾打”,靠著一些小聰明和揮霍父母的血汗錢跟不少有錢的同學做了朋友,並且成功地將自己包裝成了家裡有錢有勢、在外有朋友的“不好惹”的形象。

可終究,她是那種家境普通到要靠姑姑的關係才能進這所學校來讀書、並且一旦被開除她的父母便再也沒有能力送她去其他稍微像樣兒一點高中。

於靜知道這樣的自己是扭曲的,是虛假的,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可她一邊鄙視著自己,又一邊享受著彆人“靜姐靜姐”地叫著,享受著其他同學對她的“尊敬”和恐懼。

她享受著這一切,麻木著自己的良知和內心,過一天算一天。

儘管她隱隱覺得,這些都不會長久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不斷地尋找“好欺負”的對象去針對。

從那天在操場上這個顏晗嘩眾取寵地做操時開始,她就盯上了她。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通過欺負異類獲得同伴認同的事了,外加上對方那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對方越是自信張揚她就越想毀掉她。

在十八班的日子裡跟魏寧鑫他們在一起被前呼後擁慣了,她的確是膨脹了,她壓根兒就沒將那個顏晗放在眼裡,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這個人麻煩。

她以為自己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但她從沒想過,報應真的來了。

而且來的這麼快。

現在這層自己辛辛苦苦偽裝起來的遮羞布被人狠狠扯下,普通平庸卻又自私醜惡,這樣的她,就這麼暴露在了她最想要瞞著的那些人麵前……

於靜哭得撕心裂肺,辦公室裡的人一瞬間都覺得魔音灌耳,就連閆寒都狠狠皺了下眉頭。

他來這裡可不是看於靜怎麼哭的。

“彆說了,要我原諒你也可以。”閆寒說:“但你得公開對秦思瑜和武雅冰(秦思瑜的室友)道歉。”

說完,他又對教導主任說:“這位同學是否會被開除那是學校決定的,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關心。但我希望這種校園暴力事件能夠不再發生,所以還是希望學校能給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學生一個交待。”

“你的意思我懂。”教導主任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是那種鐵麵無私的行事作風,奈何於靜的姑父在上麵還有點話語權,這其中牽涉比較多,如果能夠從輕處理的話自然是方便了許多。

但他對這種聚眾霸淩時間極其厭惡,也不會輕易放過於靜。

教導主任說:“我們打算開除她的學籍,留校察看,也算是給於靜同學的一個警醒。另外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的話,彆說是我,就是誰都留不下她!”

“是是是。”於靜的姑姑連忙在旁邊附和著,“保證不會有下一次,要是再又下一次,穀主任,於靜她就隨便你處置了!”

於靜的姑姑這邊陪著笑臉,那邊內心也是在翻白眼。

她是聽說過一些於靜在學校裡欺負同學的傳聞,但她印象中的於靜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所以於靜父母找上門的時候打死她都沒想到自己的侄女竟然能這麼蠢、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麓澤高中這種學校多少學生削了腦袋也想往裡進,要不是於靜的父母不希望她轉學哭著來求她,她也不會這麼低三下四地來求人!

如果再有下一次,彆說穀主人不會姑息,就連她也不會再為她說話了!

“第三點呢。”穀主任又說:“就是要像這位同學說的一樣,於靜你得公開對這件事情的所有受害者道歉。”

於靜埋頭悶聲流眼淚,不說話隻是哭。

事到如今怎麼後悔都沒有用了,她其實很想說要她道歉都不如讓她去死,可看著崩潰的母親和氣得發怒的父親,她終於是沒敢硬氣地說出這句話。

但她知道就算是留在這所學校裡她也完了,自己最不願意讓人看見的一麵這樣公之於眾,從今以後她都彆想再抬起頭來。

不僅在同學之間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以後的日子裡,她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買單……

閆寒一點頭說:“那就這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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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一二年級還沒有正式分完班之前,現在公布一條處分決定。一年十八班於靜於上周五放學後,拉攏一些校外的不良學生對我校學生進行圍堵,現已證實該情況屬實,學校給予於靜同學開除學籍留下查看處分。其餘四名我校參與的學生,分彆為……一律處於記大過處分。”

一至三年級乃至整個校園的喇叭都被開啟,裡麵響起教導處穀主任字正腔圓的聲音,將所有人的處分都通報了一遍,話筒裡滋啦滋啦地響起了幾聲電流聲,緊接著是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說:

“我是一年十八班的於靜……在這裡……我鄭重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向十七班的顏晗、秦思瑜和武雅冰道歉……”

從廣播喇叭聲音響起時的那一刻,認識他們這夥兒人的都麵麵相覷。

於靜唉,是那個囂張跋扈沒禮貌沒教養的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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