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比閆寒晚一步來到教室,發現今天的同學異常活躍,進門後還組織了一下紀律,這才開始上課。
閆寒也跟著抽出了英語書,將書麵展開。
這年代書本的大小和格式跟他後來學習的還不一樣,裡麵的內容變化倒是不多。翻到老師要求的那一頁,看了眼課文的標題,閆寒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課文他仍然閉著眼睛就能背出來。
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去懷念過去,他前麵的同學將英語書立在桌麵上,身體向後靠,用書本壓住嘴唇,偷偷問他:“聽說剛才你被唐哥那夥兒人叫去了,沒什麼事兒吧?”
問話的這個是閆寒以前的兄弟之一,名叫潘勇,人長得虎頭虎腦的但十分講義氣,後來包括閆寒輟學後他們都是有聯係的,閆寒現在回來就是想見見這些兄弟。
“沒事。”麵對潘勇的關心,想想從前,他幾個兄弟還因為跟他關係走得近而被唐哥盯上,很是被找了一番麻煩,閆寒想了想說:“大勇,下課後把標子他們都叫上,在操場上等我。”
“好咧。”一聽這話,潘勇摩拳擦掌,“咱們是要跟唐哥乾一下嗎?”
唐哥一直在學校裡橫行跋扈,仗勢欺人,潘勇他們這種血氣方剛的少年都看不上他。
誰知被唐哥盯上的閆寒是個不服軟的狠角色,不僅不服軟,還越戰越勇,時間久了就有一群小夥伴自願跟著閆寒,形成了個小團體專門跟唐哥對著乾。
但小團體無權無勢,單憑一個越來越會打架的閆寒顯然無法跟唐哥那種有關係的人鬥。
最後他們反而被唐哥鑽了空子,唐哥將他們的一個人扣下,逼閆寒就範。
後來打了起來,因為聲勢鬨得很大還鬨進了局子裡,閆寒就是因為這件事退了學。
本來閆寒今晚就走,他走以後這裡的事就都與他這個人無關了。
但考慮到這個時間線的兄弟也是兄弟,到底都是一起共過患難的,便決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還是想趁今天有時間給這幫兄弟們專門開個小會,哪怕是訓練下格鬥技巧也好。
“乾什麼乾。”閆寒說,“叫你叫人就叫。”
“行,知道了。”潘勇很好說話地說。
他複又回頭看了閆寒一樣,忍不住感慨:“不知道為啥,總覺得今天的閆哥變不一樣了……”
他不回頭看還好,一回頭就正好被正在上麵上課的英語老師逮個正著。
“那邊那兩桌!你們怎麼回事!老師在上麵講課你們在下麵開什麼會?!”英語老師:“都給我站起來!”
潘勇回頭跟閆寒對視了眼,兩個人最後雙雙站了起來,班級裡響起兩聲凳子腿兒摩擦水泥地麵的聲音。
“都看你們倆半天了,嘮的挺歡啊!潘勇你怎麼回事!以為拿書擋著臉老師就看不見你了是不是,誰家書離臉那麼近還能學習?!”
英語老師大罵,她也算是老牌教師了,什麼差生都帶過,罵起人來也相當地有藝術。
她話音一落,班級裡其他同學都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片笑聲中,英語老師繼續開口:“來來來,你倆不是喜歡說嗎,這麼想說話,你倆誰來給我讀讀這篇課文?”
潘勇長得虎背熊腰,頗為壯實,可彆看他長相耿直,論在學習上跟老師打遊擊戰沒幾個有他狡猾的。
這會兒被叫了起來他高大的身體就杵在那裡,肩膀縮著,認錯態度倒是不錯,就是也不回吱聲也不回話,跟隻鵪鶉似的,怎麼敲打都油鹽不進。
至於讀課文,那就更彆想了,他英語一直都在及格邊緣徘徊,那些單詞認識他他都未必能將它們讀出來。
當然,英語老師也沒指望這倆差生真能把課文讀出來。
她是恨鐵不成鋼,這才剛上高一,她不想放棄每一名學生,所以總想把人叫起來往上拎一拎。
“行了,都坐下……”
“那我來讀吧,老師。”
“……”
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閆寒將原本放在桌上的英語書拿了起來。
本來沒抱希望的英語老師倒是眉頭一挑,來了興趣。
這個閆寒平時上課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在睡覺,臉上還經常帶著傷,班裡的同學都不敢接近他,他也從來沒這麼給過老師的麵子。
但閆寒的成績一直都很不好,他讀課文……
那就讀吧。
起碼態度是好的。
想到這裡,英語老師點頭同意。
然後她包括班級所有同學在內都愣在了原地,整個班級變得鴉雀無聲,隻回蕩著閆寒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
流暢,清晰,全無錯處。
舉著課本的英語老師豎著耳朵,眼睛跟著閆寒讀課文的速度在書本上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略過,而後又忍不住震驚地望向這名同學!
彆說英語老師震驚了,其他同學更是被驚得合不攏嘴。
他們普遍學習都不好,但也有幾個偏科英語的。
但無論擅不擅長英語,知不知道閆寒讀的到底是對是錯,光是他聽那一口流利地道的美式音腔,所有人就都被折服了!
等再看素來以毒舌著稱的英語老師的表情,眾多同學都要給他跪下了!
合著這個閆寒原來這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