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的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單手搭在額頭眉眼間,掩去多餘的情緒。
半晌後,才冷淡地說了句:“你滾吧。”
後來他們是否繼續發生過爭吵,吵了些什麼,沈淵已經不敢去回憶了。
自從這個時點以後,沈淵便對傅凜極儘嘲諷之姿。
何必呢,已經決定分開了,還來看他乾什麼?
他沈淵不稀罕,有多遠滾多遠吧。
可有的時候,沈淵又常常不住地回憶起傅凜的好,那些點點滴滴長達五年的過往。
他怎麼能放棄呢?
就算是做鬼,就算是下地獄,他也要拉他一起下去。
卻沒料到最後的最後。
他確實活了下來。
而傅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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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屍忽然在腦子裡走馬觀花地回顧了一番過往,胸口不由悶得發慌。
傅凜死後,他再未調查過周遠澤的事情。
畢竟,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人都不在了。
傅凜隻是他的傅凜。
若不是今天傅凜突然順了一嘴,他大概不會再次去深究這件事。
在他沉湎過去的這段時間裡,阿止終於沒有再筆誤,順順利利把一張畫皮從頭到尾畫完。
畫成以後,靈氣蕩漾而內蘊,畫皮存在的形態也隨之變化,合起來是一張普通的平麵紙張,攤開後會自然地轉為立體薄膜。
阿止恭恭敬敬地把畫皮遞給沈家大佬,並顫顫巍巍地低述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乾屍一邊聽著,一邊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上薄如蟬翼的畫皮。
他是第一次親手碰觸到一張畫皮,但這個東西當真是給他留下過極為恐怖的印象。
某個人脫了又貼回去又脫。
沈淵眯了眯眼睛。
阿止遞完東西後,整隻鬼立刻輕快了不少,它溜到傅凜身邊,獻寶一樣地掏出了兩張畫皮,並道:“你的家夥事兒我都留著呢。”
傅凜常年使用馬甲,某些時間段裡甚至得長達幾個月的連續使用。
為了方便替換、修補以及升級,阿止畫了很多備用品,以待不時之需。
周遠澤死後,阿止為緬懷故人,時常將這些備用品拿出來重新畫一畫。
傅凜也沒想到它竟然留了這麼多年,很是開心:“本來還想請你重畫呢,這省功夫了。”
沈淵頓了頓,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兩張看不出形貌的薄膜上。
“咦,都淩晨了。”傅凜看了眼時間,便招呼阿止去休息。
當然,最終是由沈淵給阿止安排了個房間,並挑了兩隻機靈鬼去暗中監督它。
等沈淵辦妥貼,拐去傅凜房間時。
傅凜正對著鏡子,對自己的臉搗鼓著什麼。
他見到自家乾屍進來,眼睛一亮,連連揮手:“來來來,我給你變個魔術。”
話一說完,他熟練地把臉上的“傅凜”畫皮剝下來,露出第二層“周遠澤”皮。
青年得意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騷,很六六六?”
乾屍猛地握緊拳頭,瞳孔收縮到了極致。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不能太騷,會騷斷腰的
還有還有,我家淵不僅能單方麵戀愛,還能單方麵分手,太特麼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