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咳咳,在我這……”周遠江斷斷續續地說道。
中年男人沉默了半刻鐘,他轉頭看向傅凜:“遠澤,要不算了吧?不過是一柄劍而已。”頓了頓,他沉穩地補充道,“回頭我再找一柄給你。”
傅凜嘴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聳聳肩,不置可否。
周家主又轉眼看向顧玄銘,他也沒心情再多做鋪墊,直言道:“小顧,這回叔叔請你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什麼求不求的,周叔直說即可。”顧玄銘連忙站起身。
顧玄銘的父母向來與周家交好,顧玄銘小時候常常去周家玩耍,若不是他實在受不了周遠江的性格。
他們估計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顧玄銘默了默,猜測道:“……是關於周遠江的病?”
“沒錯。”周家主頷首,“遠江還小的時候,我曾請你父親為他卜過一卦,你父親說,他一生順遂,命至八十,可他現在……”中年男人沉重地歎息,他不過五十多的年齡,兩鬢卻已微微泛白,“昨天醫院發了病危通知。”
沈傅兩人毫無波瀾地坐在一邊,沒有哼聲。傅凜甚至在心底暗暗感慨,現在的小炮灰真是太不能打了。
他還沒出手呢,這周遠江咋就要病死了?!
顧玄銘沒多說什麼,他問了周遠江的生辰八字,隨手摸出三枚銅錢,開始搖卦。
他看著銅錢,一板一眼地記下爻象。
拋完六次後,顧玄銘掐指算出結果。
周遠江一生略有波瀾,壽數能到七十。
命變差了一些。
但也不至於現在就死。
顧玄銘得出了結論,抬頭告知眾人:“遠未到死期。”
周家主的眉頭卻未放鬆半分。
麵色虛弱的周遠江忽然開口問道:“那我哥的命數呢?”
這話算是觸到了顧玄銘的痛處,他臉色微微一暗,眉宇間儘是煩躁與不安。
周家主也說道:“給小澤也算算吧。”
“算過了。”老顧移開視線,執拗地回答,“他自會長命百歲。”
聽到這個回答,周遠江整個人放鬆下來,懶懶散散地癱在紅木沙發上,不再憂慮。
“遠江當真能渡過這次難關?”周家主仍感到十分不安。
顧玄銘:“按理說,應當萬無一失。”
不過……
顧玄銘微微眯了眯眼,這件事確實有不少詭異之處,他觀周遠江麵相明亮,氣運更是恢弘無比。
按理說,他壓根就不可能患這將死之症。
一定有哪裡不對。
“顧玄銘都這麼說了,爸你還擔心什麼?”周遠江的語氣倒是輕快起來,“你難道還不信顧家的能力嗎?來,喝茶喝茶。”
“也是。”周家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眾人品了一會兒茶,周家主又對傅凜說道:“明兒,隨我回北京吧?”
周遠江猛地抬起頭。
傅凜怔了一下,搖頭拒絕:“不了,a市挺好的。”
“你該多認識點人了。”周家主語重心長地說著。
傅凜不曉得這位周叔是個什麼意思,但他對入主周家一點興趣都沒有,青年平淡地回答:“沒必要吧?”
“你小時候不是特彆想回家麼?”周家主放下茶杯,“怎麼?改了主意?”
周遠澤……想回家?
傅凜挑了挑眉頭,那為什麼沒回去?
對於“周遠澤”這個人,傅凜的心情十分複雜。
穿越前,周遠澤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人物,傅凜並沒有多喜歡《驅鬼》這本,看過就看過了,周遠澤三個字也隻是一堆普通的文字符號。
穿越後,那就複雜了。
雖說他是借著周遠澤的身體活下來的,可要說愧疚或感激,那肯定是沒有的。
他在家裡待得好好的,忽然穿越過來,被迫接手了周遠澤留下來的爛攤子,他超級無辜的好麼?
感激個啥?
甚至在麵對那些認識“周遠澤”的人時,傅凜每天都異常得不安與尷尬。
他不知道彆的穿越者是怎麼克服這種情緒的。他反正克服不了,於是他借著自殺事件,不顧一切地直接辦理了退學手續,重新去認識了一波朋友。
後來,每年也就周遠澤的母親,他不得不去見一見。
傅凜以前從未想過去處理周遠澤的事情,他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
可今天直麵周家的這一切,他忽然心疼起這個人物了。
《驅鬼》中的周遠澤是周家最耀眼的天之驕子,他強大而堅定,善良而勇敢,是一個比主角顧玄銘還要完美的人設。
每回遇到陰暗恐怖的鬼怪事件,隻要周遠澤一出現,無論是戲中人物,還是戲外讀者,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安心之感。
這樣一個人物,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淪落至此,才會選擇自殺?
他想回家,卻不能回家。
為什麼?
他難道不是周家天經地義的下一任家主麼?
思及此。
傅凜抬起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好啊,我隨您一起回北京。”
******
品完茶後,周家主便回房去休息了。
老年人一走。
周遠江立刻衝沈九擠眉弄眼,催促他趕緊行動。
沈淵僵著身體不敢動。
行動什麼?
阿凜一看就是啥都知道了。
他都要被割吊了,還有什麼可行動的?orz
生無可戀。
蛋蛋地憂傷,你們懂麼。
傅凜抓起走屍的胳膊,反向行動起來,他隨口說道:“我最近學了一個新的邪術,你來教教我怎樣?”
他嘴上說著疑問句,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疑問,直接壓著某隻走屍,強行把他脫離紅木沙發。
周遠江趕緊站起來,一邊鼓勵地盯著沈九,一邊給兩人指路:“書房在這邊。”
周傅兩人聯手將痛不欲生的沈淵推向了書房。
顧玄銘不發一言地跟在這三隻牛逼的沙雕後麵,啼笑皆非地欣賞著這沙雕之戲,隻覺觀影效果極佳。
傅凜把走屍拽進書房,關緊門後,立即摸出一堆刀器,獰笑起來。
行了,他要開始割些什麼了。
傅凜一手舉著水果刀,一手捏起法訣,發動他剛剛貼在沈淵身上的各種鎮邪之咒。
隨著他的動作,房中金光大盛,耀目的光芒與走屍身上濃烈的陰氣交錯相爭,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響。
沈淵悶哼了一聲,他眼神逐漸放空。
明明被無數金光灼燒著,男人卻毫無心思去理會這些。
他是不是應該先把液體取了……
沈淵默默思考著。
反正都要死了,再作波死似乎也不會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什麼榜單嘛,三天咋寫一萬三o(╥﹏╥)o
啊,這兩天漲了好多作收哎,我好像快從一個不存在的真空作者,變成小透明作者了,開心,麼麼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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