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 / 2)

“……什麼?”沈淵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你切五段,我切五段。”傅凜輕描淡寫地幫這條友好好回憶了一遍,“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棒,你覺得呢?”

沈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小凜什麼意思?他知道了?!

等等,他演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掉馬了?

他木著臉,試圖垂死掙紮:“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傅凜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問:“你確定你還要繼續作?”

“……你知道了?”沈大佬瑟瑟了一下。

“去桌上躺著。”傅凜冷漠地說指了指書桌。

大佬又瑟縮了一下,默默收起了人偶娃娃,重新變回乖巧臉,直挺挺地躺到書桌上。

沈淵閉上雙眼,隻覺異常得絕望。

小凜什麼時候知道的?!

等等……他剛剛乾了什麼?!

他還有的救嗎?

沈淵已經不想去深究他為什麼會掉馬了。

反正,他的吊要離開他了。

他家小凜也要離開他了。

全沒了。

什麼都沒了。

棄吊都無法求生qaq。

……

沈淵不由深深地歎息,做人果然不能太騷,還是誠實些好。

小凜當初騷斷了腰,他現在騷斷了吊,這都是赤果果的前車之鑒啊。

如果他今天直接向傅凜坦白,說不定還能混個柏拉圖。

沈淵隻覺心如刀割,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長歎一口氣,心如死灰地倒在桌子上。

今天會不會是他最後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小凜?

以後隻能遠遠地看一眼?

不行,不可能,他不允許。

如果阿凜非要分手的話。

男人漆黑的眸子裡慢慢染上血光,房間裡的陰氣也隨之躁動起來。

沈淵正在醞釀一些陰鬱的情緒,他的某個地方忽然一涼。

凍得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傅凜又拿起他那把小刀,挑剔地以刀背撥弄著某物。他語氣陰沉地質問道:“你今天到底想乾什麼?你特麼還想淩/辱我?”

沈淵被人控製住了命脈,隻敢連連搖頭。

“上次沒玩夠,今天又來一遍?”傅凜危險地動了動刀子。

沈淵屏住呼吸,頭上冷汗直冒。

他勉強平下語氣,詳細地陳述了一遍周遠江的計劃。

聽得傅凜一愣一愣的:“他怕不是傻的。”

接著,青年十分納悶地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那都是些什麼詭異操作?!”

沈淵閉口不言,他沉默地閉起雙眼,隻等小凜手起刀落。

失去視覺後,皮膚上的觸感更加敏銳。

尖銳細小的冰涼感不斷刺激著沈淵的神經,持刀人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毫無規律地把玩著小刀。

卻遲遲沒有狠烈地切下來。

沈淵繃著神經,等待著劇痛的降臨。

半晌後,他沒有等到疼痛,反而感受到了一陣濕熱的觸感。

……………………

……………………

……………………

最後,沈淵成功地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東西。

傅凜則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已經做了一遍,沈淵依然有種深深的不真實感,他攬過青年,啞著嗓門低聲問道:“我們……不用分手嗎?”

青年的哈欠打到一半梗住了,他瞪起眼睛:“你要分手?!”

男人收緊手臂間的力道,臉上少見地露出幾分委屈之色:“你不是嫌棄我嗎?”

“嫌棄什麼?”傅凜放鬆下來,隨意地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感慨道,“完全看不出來啊,你一點也不像個屍體。”

說著,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眼底透出幾分騷氣:“味道還很棒。”

沈淵臉上泛紅,他移開視線,咳了兩聲:“你矜持一點。”

“我們車都開了那麼多次了,矜持個啥。”傅凜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小聲抱怨了一句,隨即他推了推沈淵,“行了,快到飯點了,你趕緊去應付周遠江吧。”

沈淵和傅凜兩人整理好各自的著裝,打開書房的大門正準備出去,一抬眼便看見門口的周遠江。

這人明明已經麵色慘白,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將永遠地倒下去,他卻依然執著於他那上不了台麵的計劃。

咋見沈傅二人,周遠江兩眼冒光,他詭異地斜視了一下傅凜,惡心的視線久久地附著於傅凜胸前的領口處。

他隱去眼底的惡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單純笑笑:“哥,我們找你很久了,爸爸正在等你吃晚飯。”

傅凜沉思了一下,他低下頭,假裝十分屈/辱地抹了抹眼角,並向沈淵叫囂:“你給我等著。”

“怎麼了哥?沈九對你做了什麼嗎?”周遠江惡劣地追問。

能做什麼,就一起開了一輛快快樂樂的小車唄。

傅凜翻了一個白眼:“不關你事。”

周遠江惡笑了兩聲,又裡裡外外地羞辱了傅凜好幾句,才暗中給沈淵使了一個眼色,帶著他一起退場了。

脫離了傅凜的視線後,周遠江立刻露出了令人惡心的陰笑,他盯著某隻走屍,問道:“如何?他的味道不錯吧?你有沒有展露一下自己的本體?”

周遠江不先問詛咒素材的事,反而繼續羞辱起他的哥哥。

沈淵眉頭微動,他壓根不想接這個話題,直奔主題:“東西都取到了,我們幾時動身?”

男人攤開右手,三團黑氣浮現於他的掌心之間。黑氣裡裹著顏色、質地各不相同的液珠。

周遠江隨意地瞧了一眼,繼續恥笑道:“怎麼?他太鬆了麼?”

沈淵深吸一口氣,他咋就跟這麼一個傻逼玩意談了合作。

幸好不是真的合作。

“還行。”沈淵敷衍了一句。

“還行是個什麼意思。”周遠江執意想聽聽細節。

沈淵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下語氣威脅道:“我的耐心有限……後天吧?”

周遠江臉色微變,暗暗咬了咬牙,他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沈家人。

青年輕嗤一聲,不過是一群低賤的走屍邪物,囂張什麼?

“行。”周遠江壓下惱怒,平靜無波地說道,“後天讓你們家主過來。”

“好。”沈淵點點頭答應。

說罷,他懶得跟這坨垃圾閒扯其他事情,直接離開了周家。

******

兩天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然而,沈淵的這兩天過得可漫長了。

他家小凜跟著周家主去北京了,他為了避嫌,不讓周遠江產生懷疑,隻能可憐巴巴地一個人蹲在a市。

傅凜也不知道被周家主抓著,去忙什麼了。

信息半小時一回,每次回複都隻有寥寥幾個字。

大寫的冷漠。

沈淵無所事事地在家宅了兩天。

他這一宅,可嚇壞沈家其他人。

雖然沈淵極力否認,但所有人都認為他被傅凜甩了,紛紛送上慰問。

沈末拉著自家哥哥的手,真誠地規勸:“哥,吊難道比傅凜哥更重要麼?你想想清楚……要不你試試自割謝罪?”

男人的臉瞬間黑如煤炭,他教育小姑娘:“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說話呢?”

“你彆轉移話題。”沈末急切地抱住哥哥的手臂,“傅凜哥都不要我們了,你不急嗎?”

沈淵抬了抬眼皮,他已經懶得重申他根本沒分手這件事了。

這群人為什麼對他這麼沒信心?!

沈末義正言辭地雙手叉腰:“分手並不可恥,重點是如何破鏡重圓,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我們一起去把傅凜哥追回來吧。”

沈淵:“是我,不是我們,謝謝。”

“那你快去呀。”小姑娘瘋狂催促。

在被沈末煩了一萬波以後,沈淵終於等來了周遠江的電話。

兩人詳細談了談後續修補詛咒的問題。

封存“周遠澤人偶”的地點既不在周家附近,也不在A市。

而是在一個偏遠山區的小村莊中。

那村子裡的青壯年幾乎全都外出謀生了,隻剩下一些沒有勞作能力的孩子和老人。

陽氣缺失。

再加上這村子地處陰脈之上,確實是封存詛咒人偶的好地方。

沈淵來到村子裡時,天氣陰沉,村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轉了幾圈,在小路邊找到了周遠江。

周遠江看起來更虛弱了,他甚至不得不坐上了輪椅,讓彆人推著他移動。

這一幕熟悉得讓沈淵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他曾經也是如此虛弱,隻能靠阿凜或者彆的什麼人,推著他到處走一走。

這人也造下了許多孽障?

沈淵不免產生了些許疑惑。

不應該啊。

周家之人向來氣運逆天,他們鎮邪驅鬼,超度眾生,維持著陰陽秩序。這份功勞怎麼也能抵消一些小罪小孽。

若無大事,老天爺不至於這麼早奪去一個周氏子孫的性命。

沈淵若有所思。

這周遠江怕是被人換了命數,頂了不知道哪個短命鬼的命。

沈淵雖然如此疑心著,可他向來不喜多管閒事,更彆說這人還天天妄圖禍害傅凜。

他自然不會多嘴提醒。

“東西帶來了麼?”周遠江的聲音沙啞得隻剩下氣流聲。

沈淵頷首,他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周遠江,皺了皺眉頭:“你也一起去?”

“當然。”

周遠江又咳了兩聲,隨即他堅強地挺了挺腰杆:“不過是一時的小病,沒事的。”

說罷,青年指揮著自己的家仆推起他的輪椅,輕車熟路地在泥土地間穿梭。

不一會兒,兩人便遠離了寂靜村落,走過了一片亂中有序的墓園,最終來到一個山洞處。

“就在裡麵。”周遠江指了指黑黢黢的洞口。

這洞似乎有某種詭譎的魔力,明明有不少陽光落於其中,卻沒有半點光澤折射出來。

陣陣陰風在洞口回旋,伴隨著隱隱約約的詭異哭聲。

周遠江的家仆似是有點被嚇到了,害怕地退後了半步。

“周少爺……我也要進去麼?”他弱弱地問道。

周遠江也沒想到自己的家仆竟會怕這種東西,他麵子上有點掛不住,惱怒地吼了句:“廢物,推我進去。”

家仆瑟縮了一下,還是戰戰兢兢地推起輪椅,往山洞裡行去。

沈淵沒有絲毫遲疑,跟在周遠江身後,也進了洞裡。

他一個滿身陰氣的走屍,自然不會怕此等陰邪之地。

進了山洞後,周遠江和他的家仆隻覺得自己闖入了一片空茫茫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連自己都看不見了。

家仆抖了兩下,回頭向洞口望去。

周遠江鎮定地說道:“往前走五步左轉即可。”

沈淵的視線倒沒有受到影響,他如常地看清楚了這洞裡的一切。

此洞並不深,沒幾步便能走到底。

四周的洞壁下堆滿了腐爛的白骨,以特定的規律布成了聚陰之陣。

鬼氣、陰氣、邪氣互相滲透,重重疊疊地聚集於此地。

孕養著某隻邪物。

三人的左前方有一塊巨石,擋住了沈淵的視野。

沈淵先眾人一步,直接上前轉到巨石之後。

石頭之後,布滿了黑紅色的邪光。

沈淵眯了眯眼睛。

狹窄的石洞間,精致的男童人偶懸浮於半空之中。

無數黑紅色的咒文以條狀嚴嚴實實地纏繞、包裹著他。

男童向外伸著稚嫩的小手,微微發著“嚶嚶呀呀”的抽泣聲。

周遠江跟了上來,他神色如常地看著這一幕:“就是這裡了。”

“你們看……那、那是什麼?”家仆驚叫起來,慌亂地指向石壁的角落。

一個隱隱約約的鬼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一直麵色平淡的沈淵第一次變了神情。

那虛無的鬼魂雖模模糊糊、不真不切,但沈淵仍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了傅凜的影子。

這隻鬼,長得和阿凜一模一樣。

周遠江也有些吃驚:“他怎麼出來了?咒法果然出了問題。”

那是“周遠澤”靈魂中的一魄,照理說,應當被困在人偶之軀中。

現下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逃了出來。

周遠江觀察了一下鬼影,愈發疑惑:“他怎麼跟周遠澤長得不太一樣,沈淵你看是不是?”

“沒有吧,我覺得挺像的。”沈淵隨口敷衍道。

自然不像了。

他怎麼可能跟阿止畫的麵皮像?

“算了,無所謂了。”周遠江沒有深究,他指向這一片猩紅黑暗的法陣,衝沈淵邪笑道,“動手吧,修好它,從此周遠澤便是你我的玩物了。”

沈淵瞧了眼陰暗的陣法,不緊不慢地挑了挑嘴角。

與此同時,陣中的冤鬼也遙遙地望向外麵的幾人。

作者有話要說:  極限趕榜!!!!待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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