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朝他見禮,笑得臉上皺紋都堆出了花。肖乾忽覺不妙,果然,劉嬤嬤開了口:“殿下,老奴聽懷玉說,你近日正在為夏姑娘煩惱。”
肖乾按了按太陽穴。他果然不該把事情告訴申懷玉。肖乾否認道:“孤並沒有煩惱,不過隨意與小舅一聊罷了。”
劉嬤嬤欣慰又慈祥:“殿下確不必煩惱,這種事情,交給老奴便是了。”
肖乾按太陽穴動作一頓。劉嬤嬤是宮中老人,或許還真有什麼經驗。肖乾放下手,沉聲詢問:“劉嬤嬤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劉嬤嬤笑容愈大:“老奴這就去教夏姑娘如何伺候人,一會便送她過來為殿下侍寢。”
肖乾:“……”
是他不該抱希望。肖乾麵無表情道:“不必了。劉嬤嬤近日操勞,還是早些歇息去吧。”
劉嬤嬤卻不退下,反而無奈和他講起了道理:“殿下,夏姑娘確懵懂,不懂男女之情。那隻能做些男女之事,她才會開竅。”
肖乾能不知道?可這也太冒進了,夏如茵毒都還沒解,一副風吹就倒模樣,肖乾還真不敢太嚇著她。他擺擺手:“孤說不必。此事孤自有分寸。”
劉嬤嬤勸說道:“殿下莫不是擔心夏姑娘身體太差?不過男女**之歡,又不是折磨她,姑娘家都要經曆。殿下既然看重她,那行事時克製些,她也不會吃不消。”
肖乾便覺一陣口乾舌燥。他扯了扯衣領:“不必說了,退下。”
劉嬤嬤仍不死心。她哀歎一聲:“殿下,你為何試都不肯一試?老奴閱人無數,夏姑娘那姿容身段,決計是尤物。殿下這是尚未嘗過女人滋味,才會如此興趣缺缺。老奴保證殿下隻要一試,定會流連忘返,儘興而歸。”
肖乾:“……”
劉嬤嬤走後,肖乾衝了個冷水澡。他覺得都是劉嬤嬤言語引誘過錯,這一晚上他做夢都不消停,夢中都在“流連忘返”。早上醒來,肖乾心浮氣躁,隻想將夏如茵抓過來好好揉搓一番。
肖乾猶豫了下,要不要以暗九身份過去欺負下夏如茵,可今日他們便要啟程回京了,他得作為太子離開。加之他打定了主意要以太子身份得到夏如茵那句“好喜歡”,因此不願多放暗九出來。肖乾也隻得按捺了那些亂七八糟心思,暗中給夏如茵記上了一筆,隻待她解毒後狠狠討還。
車行數日,他們來到了運河碼頭,轉水路回京。同樣路程,於夏如茵來說卻大有不同。來時她還很畏懼太子,在他身旁伺候時也戰戰兢兢,現下她卻能輕鬆與他相處。船上日子,除了睡覺,她倒有大半天在太子殿下那裡。
九哥又被殿下安排出去辦事了,但如今太子殿下不需要安排賑災事宜,便清閒了許多。他令人買了許多棋牌,就在屋中和夏如茵玩。夏如茵在夏府時沒玩過這個,一玩之下,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時常玩得吃飯睡覺都忘了。肖乾陪她玩了兩日,眼見她上了癮,這才提議:“這般單玩實在無趣,不如我們來點賭注吧?”
夏如茵正在興頭上,哪裡想停!可和太子賭,她又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本。夏如茵有些猶豫:“賭什麼啊?”
肖乾自她遇刺後,待她態度便極其和善:“你緊張作甚?孤又不缺什麼,不過是圖個樂子罷了。”他狀似隨意出了個主意:“這樣吧,酉時計輸贏。贏人打輸人手心十下,如何?”
這麼簡單?!夏如茵鬆一口氣,立時應道:“好!”
兩人便玩了一整天。夏如茵拿了本本認真記輸贏,感覺自己棋牌技術還是不錯。偶爾她連輸幾局落後了,又會很快追上,甚至還幾次反超了肖乾。可惜酉時一到,肖乾還是比她多贏一局。
隻差一局呢!夏如茵毫不氣餒,期待明日再戰。她伸出手:“殿下你贏了,你打我吧。”
肖乾依舊和善,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把烏黑厚重鐵戒尺。
夏如茵:“……”
夏如茵嚇傻了:“殿、殿下,用這個打嗎?”
肖乾握住了她手,將那小小手托在自己掌心:“對啊。”
夏如茵嚇得都哆嗦了,卻還是狠狠心一偏頭,同意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不是君子,但她不敢唬弄太子殿下。她聽見肖乾聲音響起,比往常更輕更緩,卻愈發讓她覺得害怕了:“那孤便要打了。”
冰冷鐵戒尺貼在她手心,而後離開,夏如茵都能想象肖乾是如何舉起了戒尺,準備打下。她用力閉眼,心跳砰砰。可預想中疼痛遲遲未到。她聽見了一聲低笑,手心便被輕輕拍了一下。
那觸感溫暖,根本不是鐵戒尺。夏如茵怔住,睜眼轉頭看去。麵具金紗之後,肖乾雙眸顯得意外溫柔:“茵茵這般乖,孤怎會拿那種東西打你。”男人握了握她手,聲音愈輕愈緩:“孤舍不得呢。”
夏如茵那尚未平複砰砰心跳,便又重重跳了兩下。殿下這樣真太溫柔了,溫柔到讓夏如茵想到了四個字:含情脈脈。夏如茵臉泛了紅,半響才擠出一句:“茵茵謝過殿下。”
肖乾便拿手打了她手心十下。一點都不痛,倒是被殿下這般長時間抓著手,讓夏如茵莫名有些不自在。可遊戲誘惑實在太大了,夏如茵第二天去肖乾屋中伺候,還是和肖乾玩了一天。這回酉時一過,是她贏了一局。夏如茵可太高興了,抿著唇偷偷笑——不敢笑太開懷,是怕太子殿下會覺得臉上無光。
肖乾絲毫不覺得臉上無光。他淡然伸手:“茵茵贏了,你打我吧。”
他打開抽屜,拿出了鐵戒尺,勾唇:“要用這個嗎?”
夏如茵:“!!不不不!”
夏如茵便抓著肖乾手,輕輕拍了一下。肖乾手很大,指節分明手指修長,掌心有繭,是不同於她力量感。她自覺沒用力,肖乾竟然悶哼了一聲:“痛。”
他手都抖了下,似乎是真痛了。夏如茵又嚇傻了:她把殿下打痛了!
那隻手便定在空中,不敢再落下。肖乾看向夏如茵,便笑了開來,揉亂了她發:“孤逗你呢,你也信,小傻瓜。”
夏如茵:“……”為什麼輸了贏了,被驚嚇都是她?!
第三天,夏如茵小心提議:“殿下,我們今天換個賭注吧?”
肖乾從善如流:“也好。換什麼?”
夏如茵不敢逾越做決定,隻是道:“換個不打人吧?”
肖乾頷首:“那便輸人給贏人揉肩捏腿吧。”
夏如茵連忙點頭:“這個好。”
這賭注好,揉肩捏腿,這本就是侍女本分呀!夏如茵覺得這次,不論輸贏她都不會被驚嚇了。然後酉時一過,肖乾贏了兩局。
夏如茵站去肖乾身旁:“殿下,我給你揉肩捏腿。”
肖乾卻擺擺手:“不急,先吃晚飯。今日廚房燉了鮮鯽魚湯,放久了便腥了。”
夏如茵毫不起疑,乖巧應允。兩人吃完晚飯,夏如茵又要給肖乾按肩,肖乾卻道:“孤有要事和鄔明軒商議,你且先回避,戌時孤讓人傳你過來。”
夏如茵隻好回了自己屋。時間這麼長,夏如茵乾脆洗了個澡。戌時過了一刻,夏如茵才等到了劉嬤嬤相傳。劉嬤嬤笑容特彆慈祥,夏如茵偶爾看她,發現她在看著她欣慰點頭。
夏如茵忍不住問:“劉嬤嬤,你為什麼看著我點頭啊?”
劉嬤嬤傾身答話,語調感觸:“老奴這心裡高興啊。夏姑娘人美心善,皇後娘娘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也會喜歡。”她在船艙外站定,意味深長道:“老奴就在門外,有什麼需要幫助,喊一聲便是。”
夏如茵:“??”
夏如茵一頭霧水進船艙,發覺屋中隻點了一盞小燈。肖乾不似平日一般坐在書桌後或者茶幾旁,而是倚躺在小榻上。夏如茵走近幾步才發現,他也洗了澡,一頭黑發帶著濕意,隨意披散。男人穿著件綢質中衣,腰帶鬆鬆係著,這麼側躺時,大半胸膛都露了出來。再往下,還可以看到緊實腹肌……:,,.